成語是我們學校藝術及設計學院的,我也搞不懂一個理工學校,怎么會有藝術學院。剛進大學的時候,我跟素素發現我們學校居然有藝術學院,偷偷溜進去看了看他們的教室,是跟我們的大不一樣。教室里面有放滿各種樂器的,有掛著各種布藝的,甚至有一間教室,里面整整齊齊放滿了縫紉機……我們大為震驚,甚至有點向往。
成語是設計系的,我知道他是因為他是殷茵的男朋友。
大一開學沒幾天,學校里面各大社團紛紛開始“擺攤”,新生們像逛集市一樣在各個社團的攤位間穿梭。我跟素素本也沒有打算加入什么社團,但是從“集市”路過的時候,一位學姐突然跑過來,問我們愿不愿意加入藝術社。
素素說:“我們不是要選社團,我們就是路過。”
“沒關系啊,你們條件這么好,不參加可惜了。所以我過來問問看,事在人為嘛!”學姐非常熱情。
我后來才知道她就是我們學院藝術社的社長,叫殷茵。人如其名,殷茵非常有藝術氣質,她就是家長們口中的“站有站像,坐有坐像”。修長的四肢、雪白的皮膚,常年扎著一個長長的馬尾。簡直就是藝術生的標配。
有時候去藝術社,能看到殷茵在練功房跳舞,這個所謂的練功房,實際是一個實驗室改造的。簡單的鋪了木地板,一面墻上裝了一大面鏡子,再無其他。殷茵的身體非常柔軟,很難想象她是理工科的,我覺得我仿佛走進了哪一所藝校。音樂響起,她柔軟的身子隨著音樂擺動,不說男生,我一個女生都感覺心旌搖蕩。
我一直好奇什么樣的男生會配得上殷茵。直到有一次見到殷茵和成語走在一起,具象化了所謂的“男貌女貌”。
成語和殷茵不經常在校園里成雙入對的出現,好像他們都很忙,忙著學習,忙著生活,彼此只是對方生活的一抹色彩,添花而不必須。有時候他們倆一起走在校園里,真算得上一道風景,就像電視里的模特來到現實,形象上對普通人是降維打擊。不少學弟學妹們會偷偷觀看,竊竊私語。里面就包括我和素素。
“成語,你不要在房子里抽煙好嗎?!”亮子不滿地說著,伸手把成語叼在嘴上的煙奪過來。
“能叫一句學長嗎?”成語也不生氣,調侃道,“一點不尊重前輩。”說罷慵懶的躺在沙發上:“出去喝一杯?”
“你不考研了?”亮子按滅煙頭,打開窗戶。
“那也要休息啊,你怎么比我導師還關心我的學業啊”成語笑著說。
“可以啊,好久沒擼串了”提到吃我就興奮,也跟著起哄。
亮子一把把我拉過來,壞笑道“那走吧,我給你換衣服去。”
成語躺在沙發上略帶深意的看著我們。有時候,他的眼神深邃,誰也搞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去!”我推開亮子,自己跑進屋。
我換好衣服出來的的時候,成語又把煙叼上了,但是沒有點燃。
樓下就有一家非常好吃的烤串,價格公道、食材衛生,被我們譽為“人民的烤串”。
我跟亮子每個月的生活費都放在一起花,我媽每個月打給我之后,我第一時間轉給亮子。因為怕麻煩,因為不想算賬。這些需要計劃的東西都交給了亮子。我倆生活費都比較不寬裕,每個月都要好好計劃著用。亮子不像個“男人”,一筆一筆精細記著,仔細籌劃著我們的生活。我樂得清閑。
擼串亮子說他請客,給成語“加加油”,讓他趕緊考走。我哈哈笑著,成語笑著看著我們,眼睛里有一絲不易讓人覺察的別樣神情。
我也是在成語搬過來之后,才聽說他跟殷茵分手了。他們沒有什么奇葩的劇情,安靜的談了自己的打算,成語決定考研,殷茵準備就業,于是和平分手了。
“哇,有小龍蝦啊,我要吃小龍蝦!”我期待的看著亮子,微微噘著嘴撒嬌。
“不行,月底了,能吃頓燒烤不錯了。你忍忍哈,下個月初,啊。”亮子哄著我。
“好吧……”我失望的答應著。
點好的燒烤紛紛上來,我們要了啤酒,一人一瓶,也不用杯子,隨著瓶子叮叮咣咣的碰著,覺得自己特別豪爽。亮子正跟成語爭論一次籃球比賽裁判的判罰,一盤小龍蝦端到了我們的面前。
我們面面相覷,我望著老板說:“我們沒點啊。”
“他點的。”老板指著成語。
“放下吧。”成語笑著說,他看向亮子,“燒烤你請我,小龍蝦我請咱們家的墨墨。”成語邊說邊把小龍蝦移到我的面前,說:“吃吧,我買給你的”他眼睛里露出狡黠的笑意。
“誰是咱們家的,我家的好嗎!”亮子提出異議。“不過小龍蝦可以吃。”他一把摟過我,用力吻了我一下。“吃,不吃白不吃!”他拿起一個剝起來,“來,我給你剝。”
成語非常喜歡跟亮子開玩笑,有時候我覺得都有點過了,但是亮子從來沒有生過氣。他說他早已跟成語達成了默契。我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
晚上我們喝到很晚,我也不知道最后誰買了單,又是誰把我抱到了樓上。但是肯定挺辛苦,因為我可不輕。
第二天早上起來,我已經躺在自己的床上。
這種大學時期同學之間的那種毫無保留的信任,工作后就再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