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歌雖然胃不怎么好,但身體素質一向是挺強的。
就算前一天感冒發燒,當晚喝水悶頭睡一覺,第二天也能生龍活虎的出現在晨跑的操場上。
用他自己的話說:有些人,就是為了向別人炫耀身體素質這回事,也有天生的。
一個小小的拉肚子還能阻擋他陪女朋友的腳步?
茍明亮:……
哥,一天不裝逼,不會死。也不知道那天是誰虛弱的連床都爬不起來。
想到這個茍明亮來了興趣,拉了把凳子坐在張歌旁邊。
“那天顧笙來怎么著你了,怎么就突然生龍活虎了?”順便上下打量了一下張歌,搖了搖頭,嘖了一聲,“也感覺哪里發生了變化,顯得你人都輕松了。”
又點了點下巴:“人也帥了。”
張歌對他吹捧的話,不為所動。在桌子上抓了瓶水,搭眼看了眼日期,沒什么問題了才擰開瓶蓋。
茍明亮:……
邊往嘴里灌邊回答:“有嗎?可能想通了一些事情吧。”
茍明亮一點都不想理他了。說好要做彼此的天使呢?
“喝口水都要防備成這樣子,怎么做彼此的小可愛?”
張歌慢悠悠的擰緊瓶蓋,抓了另一瓶水遞給他。
“說這么多話,不渴么?兄弟。”
茍明亮眼神仍有怨念,但還是伸手接過,正要往嘴里送,對上了面前張歌似笑非笑的眼神。
茍明亮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防備的也跟著看了一眼生產日期。
接著他就聽到了張歌的嗤笑聲。
不過,他無所謂,像聽不見似的,臉不紅心不跳的喂了自己一口水。
“對了,你怎么打算的?就出國那件事。”
張歌正了正身形,不顧形象的靠在身后的椅子上,把水放在桌子上打旋。
“不去。”
“就這么簡單?”
“嗯。”
當然不會這么簡單。祁風打電話把他罵了一頓,說什么這是他的前途要為以后好好考慮。連祁夫人都打電話打到他手里,勸自己回心轉意,表明自己的立場和態度,絕不會阻止他出國。
說來也可笑,之前命都沒了的時候沒人在乎,現在就因為一個小小的選擇,都像是他大逆不道,無情無義。
但明明他才是被拋棄的那一個,不是嗎?
“說真的哥,如果……就是你父…就是祁風真的想送你去出國,我倒是覺得真的是個好選擇。對你以后的發展真的有幫助。”
張歌側頭,眼神聚焦在窗外的某個陽臺。
“你還記得許默嗎?”
茍明亮說不出話。許默怎么樣也算是顧笙的前任,倆人分手的直接原因也是因為留學風波。
茍明亮突然理解了。
他看著張歌目光溫柔,像是陷入了什么回憶。也是,誰心里還沒有個舍不得的人呢?
而且倘若顧笙知道這件事情,就算是選擇讓他離開,但看張歌這個神色,恐怕也不會輕易放手吧。
……
日子不緊不慢,課程不多不少。
我們成長的路上,一定會遇到很多人,有些人似驚鴻,飄然而至又黯然離場,有些人似水中漣漪,泛起水花又無影無蹤。
他們還在一天天掰著手指頭,數著天數,查著日歷,盼望著什么時候能過完這個學期的時候,就已經不知不覺間把時間踏在腳下,一躍千里。
又是一年畢業季,茍明亮把車停在邢心安宿舍樓下。
“不是,你行李箱里面是裝了鐵么?我這么大高個居然扛不動?”
茍明亮不僅費解,眉頭緊鎖,邢心安這么小一個行李箱到底是塞了多少東西,他差點沒閃到腰。
邢心安手里啃著冰淇淋,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某人跟我說,行李不需要我動手,他自己就可以幫我搬完喔?對吧,笙笙?”
“嗯。”這個顧笙確實聽到了。
“……”
顧笙拿起最后一個雙肩背包,跟上張歌的腳步。
“你們加油哦!”
茍明亮看著這對小情侶就消失在他眼前,泛起酸意。
“為什么顧笙的行李箱張歌拎著那么輕松?”
邢心安把冰淇淋伸到他嘴邊,不著痕跡地尋找有什么落下的東西,順便點了一把火。
“喔,可能張歌比你男人?”
“你在說什么?”
“嗯?我說張歌,可能比你力氣大。”
“呵。”
茍明亮已經被氣笑了,看來是認真了。
“你知道,什么叫做男人嗎?”他伸手把邢心安拉到懷里固定住,雙手搭在她肩膀上。
“什么?”她還在吃冰淇淋。
兩人距離很近,就算之間隔了一個冰淇淋,也能清晰的感受到從對方身上散發的氣息。
茍明亮盯著她,最后低頭吃掉了她嘴角的冰淇淋,隨后放開她。
“男人,字典里就沒有不行這兩個字。”
說完就把行李箱甩在肩膀上,另一只手拎著她的小挎包。
不會回頭的瀟灑向外走,把身后的邢心安逗的咯咯笑。
別扭的男生,太可愛了吧。
……
由于搬行李耗費了茍明亮大量的力氣,此刻他正如一攤軟骨頭似的,窩在后座。
張歌目光放在反光鏡一瞬,打了個方向盤,把車子滑入大路,笑道:“平時讓你鍛煉呢,你拒絕的非常無情,現在后悔了吧。”
茍明亮眼神恐嚇幸災樂禍的某個司機。
隨后又懊惱起來:“下次鍛煉一定要叫我好吧?”
真是,太耗費體力了。
“你真的是我見過最弱雞的一個。”搬了兩趟就受不住。這體力簡直前所未聞,前所未見。
茍明亮簡直想翻白眼,哥們,他女朋友那可是六樓啊,還沒有電梯。
喔,他們女朋友在同一間房。
但又覺得受不了這委屈,把自己往邢心安身側移動,用臉頰蹭了蹭她衣領。
“安安,他嘲諷我。”
顧笙:“……”
張歌:“……”
如果此時采訪邢心安,有個會撒嬌的男友,心情如何?邢同學可能會表示,一言難盡。
她嘆了口氣,用手順了順身邊的巨型寵物,憋了半天才說了一句公道話:“寶,人家說的也不錯……”
茍明亮覺得他不僅身累,而且現在心也累。
朋友朋友靠不住,對象對象不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