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睜開眼睛,顧北就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站在他的眼前。
“終于醒了么?”
夏爾用一種帶著輕蔑眼神的俯瞰著民宿點的老板。
顧北揉了揉自己的頭發,有些迷茫:“呃……你有什么事嗎?”
夏爾沒有說話,只是拿著自己的手機,在顧北的面前晃了晃:本店提供免費早餐,時間:5.30-8.00。
“所以說,早餐呢?”
顧北登時睜開了惺忪的睡眼,摘掉頭上那頂紅色的睡帽,從床上無精打采地坐了起來:“請您稍等,等早餐好了,會第一時間通知您。”
夏爾點了點頭,踱著小碎步,晃晃悠悠地朝著樓頂的房間走去,只是從那搖搖晃晃的背影看上去,好像比顧北還要沒精神的樣子。
“這才幾點啊...”
看著外面剛剛泛起魚肚白的天色,顧北長嘆了口氣,從床上爬了起來,簡單的梳洗一下,就走下樓去。
正要打開店門,就看到了在玻璃門一側的毛巾上,睡得無比香甜的那只白色小狐貍。
顧北笑了一聲,便走上前去,將這小狐貍抱起來。
小狐貍睡得很太香,以至于顧北將它整個拎起來時,仍然沒有睜開眼,全然沒有那些野生狐貍們的警覺性。
這讓顧北不由地撓了撓頭,更加懷疑起這只狐貍的身份了——也許是哪個大戶人家養的寵物狐貍出逃了?
不過眼下的正事并不是調查這只狐貍的身份。
顧北低低地嘆了口氣,放下小貓,伸手打開了店門,走進了一旁的早餐店。
時間剛六點,還沒到學生們睡醒的時候,早餐店的生意也顯得比較蕭條,只有兩個清潔工打扮的大叔坐在那里,吸溜吸溜地喝著粥。
顧北走到熱氣騰騰的大鍋旁邊看了一眼,一共只有四種粥,他也沒有多想,便對著服務員開口道:“這四樣粥,給我各來一份帶走,用塑料打包盒裝,再來一屜鮮肉蒸餃,六個花卷......”
零零總總地買了很多種類的東西,過了大約五分鐘的時間,顧北拎著一個巨大的塑料袋走進了自己的店面里頭。
走到一樓廊道的盡頭,打開那扇塵封已久的餐廳的大門,顧北將塑料袋里的東西一樣一樣地掏了出來擺放置整齊,又洗了幾套餐具放在一旁,做成一個自助早餐的樣子,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本著服務到位的原則,顧北敲響了每一個在住房客的大門——雖然說一共只有三位而已。
讓他感到意外的是,這三個客人在聽到了他的招呼以后,都態度非常溫和地表示馬上就到,沒有一個人拒絕了這個提議。
然后,顧北便坐到了餐廳里面,伸手打開了電視機。
電視機里播放著的是久違的早間新聞。
“......及王國某位法老復蘇,當地發生動亂…”
播音員在電視上字正腔圓的播報著:“據傳,這位法老復蘇的起因是該國內一個不滿王國的軍閥,勾結外敵,入侵了圣地金字塔,驚擾了法老的沉睡......”
緊接著,畫面上出現了一張衛星圖片,圖片中央是一個四方形的東西,播音員繼續解說道:“這名法老在復蘇時抹除了方圓十里內的一切生命體,合眾國將其的危險程度判定為‘A’!”
“A級么?”
顧北低頭喝了一口碗里的白粥,略微有些震驚:“這樣的災害,得用超凡者或者核武去鎮壓了吧?”
神秘復蘇,這樣的事情在當今的世界上早已經是屢見不鮮,他倒也不覺得奇怪。
只是真正經由電視上報道出來的“A”級危險,顧北倒還是第一次見。
所謂的“A”級危險,其代表著“導致很多城市同時有滅絕的危機”,按理來說,這樣容易引起人們恐慌的信息本應該被封鎖起來的才是。
似乎是為了解答顧北的疑惑一般,緊接著,電視的畫面上出現了十幾架巨大的軍用運輸機,正在機場列隊起飛的畫面。
一個英武的男人出現在新聞畫面前,認真地行了一禮:“...及人民與華夏人民,都是地球大家庭的一員,我們不死軍有義務,也有責任,更有能力,幫助兄弟一起,走出困境!”
看到這里,顧北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果不其然,這應該是合眾國準備對國內的人民們展示一下肌肉,順帶震懾一下那些圖謀不軌的反動分子。
不出意外的話,那名復蘇的法老,最多在下個月,便會被強大的超凡者們從金字塔里拖出來,丟在太陽下曝曬而死。
他現在關心的只有一件事:自己的三名客人,怎么還沒來吃飯?
似乎是感受到了顧北的郁悶,下一秒,便傳來了推門的聲音,顧北抬頭看去,卻是頂著兩個熊貓眼的謝雨眠。
謝雨眠的裝束與昨日相比,倒是沒有任何變化,或者說,唯一的變化,便是他腰間的那把刀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柄......掃帚。
“叫你吃個早飯,你拿這玩意兒過來干什么......”
顧北咬了一口手中的花卷,顯得有些無奈。
謝雨眠笑著搖了搖頭,然后一屁股坐在了顧北的對面,輕笑道:“掌柜的,您的客棧之中,果然是玄機重重,謝某佩服,謝某佩服!”
顧北抬起頭,白了面前這個俊俏的年輕人一眼,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含糊不清地開口:“別扯淡了,吃什么東西,自己去拿吧!”
謝雨眠點了點頭,算是應允了,只是左手卻時刻不離腰間的那一桿掃帚,像是一個老男人愛惜地輕撫入手的名表。
“深井冰!”
顧北無奈地搖頭,卻發現另外的兩人一起,從餐廳的入口走了進來,他立刻朝著安娜招了招手:“安娜,來這里,我給你打了酸梅汁。”
可讓顧北感覺有些奇怪的是,這個灰發的小女巫并沒有第一時間朝著自己這里走來,而是先看了一旁的夏爾一眼,在后者微微點頭之后,這才奔向了自己的這張桌子。
安娜落座以后,非常迅速地伸手,拿起了桌上的花卷放進嘴里,一口將那白白的花卷咬下來近乎三分之二,看樣子已經很餓了。
“慢點吃,沒人和你搶的。”
顧北只當是安娜在穿越前沒吃過幾頓好的,見到這樣的食物,自然是心動。
可在下一秒,安娜卻皺起了眉頭,嘟囔著嘴:“唔...這個,不好吃!”
“嗯?”
顧北順著安娜的目光看去,在她手里拿著的,是一個塑料杯裝的豆腐腦。
“咸的,不好吃!昨天的,好吃!”
安娜的話語說的模糊不清,卻聽得顧北怒火中燒,當即就一拍桌子,怒道:“正經人誰吃甜豆腐腦啊?!”
“......”
一瞬間,整個餐廳都變得靜悄悄的,就連那喋喋不休的播音員,在聽了顧北的話語之后,都選擇了沉默。
安娜瞪大了一雙水靈的眼睛,眼巴巴的看著顧北,滿臉的不知所措。
“算了,沒事。”
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顧北趕忙認慫道歉:“開個玩笑而已,下次給你買甜的就是了。”
安娜乖巧地點了點頭,繼續吃著桌上放著的一些早點。
旁邊一張桌子上坐著的夏爾,則是嘴里咬著一根吸管,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個民宿的老板。
她倒是覺得這個民宿的老板很合自己的胃口,畢竟細細算來,自己也非常喜歡咸口的東西,比如說,鮮血。
想到這里,她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轉移到了安娜的身上,望著她那白皙的脖頸,夏爾默默地咽了咽口水,卻又立刻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
華夏合眾國里,有句古話,叫做不可竭澤而漁。
萬一自己索取太多,把安娜再次嚇跑了,可就不一定能夠追得回來了......
......
四人都吃完早點以后,除了顧北與安娜以外,另外兩人都回了自己的房間。
作為民宿老板的顧北,自然是負責收拾衛生的事情;而安娜作為白嫖的客人,留下來幫忙,只能說還有著一定的自覺性。
“奇怪,明明是這個家伙要的早餐,怎么到頭來自己一口沒吃?”
收拾夏爾坐過的桌子時,顧北拎起桌上的那個塑料杯子晃了晃,里面幾乎還是滿的。
安娜沒有說話,只是看了眼顧北手中的杯子,眼神中閃過了一絲感動,不過很快又低下頭來,繼續收拾著餐廳桌上的殘余食物。
兩個人干活,進度很快。
兩分鐘以后,顧北拿著一瓶冰鎮的酸梅水,美美的喝了一大口。
然后就癱坐到了沙發上。
“今天真是勞累的一天啊……”
顧北盯著面前黑色的電腦屏幕,喃喃道:“要不先放松一下?”
一面按下電腦的開機按鈕,一面下意識地打開了手機上的一個短視頻軟件,開始刷起沙雕網友的沙雕段子。
看的顧北歡樂不已,早起的疲憊去了七八分。
不過很快,顧北便放下了手機,輕輕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光:“顧北啊顧北!你怎么能如此墮落?!昨天睡覺前訂下的生活計劃你都忘了嗎?”
“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于是,他點開了電腦屏幕上的“L”圖標,開始了今天的上分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