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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嬌女洗白手冊

第112章親手解決

“你幾歲了?”

“十歲。”林玉衡已然是個木偶,她問,她便答。

“看著是小,力氣怕是不夠。”莫阮娘幫她拍去裙擺沾染上的灰塵,牽著她的手站起來,來到男人的尸體旁,“來,幫我搭把手,把他抬進去。”

莫阮娘抬著桓親王的上半身,她拖著他的下半身,連拖帶拽的扯回了福德廟內。沉沉的腿墜得她胳膊痛,她只要一抬頭就能看到他圓睜的眼,像個血窟窿,她只能別過頭去不去看,忍住翻涌上胃的惡心。

把人放好后,莫阮娘看著她的目光更溫柔了許多:“再幫我做件事,從這里直走,下了山頭沿著河便能看到有座軍營,你去找一個叫嚴沫沙的將軍,和他說皇后娘娘在福德廟。記好了嗎?”

林玉衡點頭,她已經木然了,她沒有辦法逃跑,如果她逃跑,莫阮娘輕而易舉就能誅她九族,爹娘,還有姐姐和小妹,他們的命都系在自己身上。所以她只能向前走,一直走著,走上了一條不歸路,永遠也無法回頭。

那一日成為了林玉衡人生最重要的轉折,此后她成了救了太后太妃的大功臣,成了太后的義女,一躍為鳳凰,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在世人看來,這是她林玉衡的福氣,可是只有她知道,這是連家人都不能說的秘密,當這個秘密被抖露出來,不僅是林家兩百多條人口的死期,也是大周的血雨腥風。

有苦難言,她只能每日借酒消愁,紈绔作樂,用外表的灑脫不羈掩飾內心的空虛和恐懼,提心吊膽,朝不保夕,任世人如何言她作惡多端恃寵生嬌,都無所謂了,無所謂了。

不過是塊擋箭牌和遮羞布罷了。

當皇城的喪鐘驟然響起了三下,宮里傳來孝文太后薨逝的消息時,林玉衡就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當莫阮娘在世的時候,她要做一塊擋箭牌轉移別人的目光,當莫阮娘死后,這個秘密也一定隨著她埋入黃土。

所以當林玉衡看到府苑墻頭上閃過的黑影,她是不驚訝的,她只坐在庭院涼亭的正中間,搬了一亭子的好酒,從早喝到晚,誰勸都不行。她就是在這里,要命便來取。

“別喝了。”他卻出現在了院子里。

他是清風霽月,最喜白衣,溫潤如玉,眼底倒吸三千星河,一派風華璀璨。這樣的人兒本該大放異彩,是為明珠,可是卻被她折枝,養在林府做籍籍無名、飽受詬病的面首。

林玉衡并不為之所動,她已經分不清自己是醉是醒,又浮了一大白,被他攔了下來:“你不要這樣。”

林玉衡迷蒙地睜開眼,咧開嘴笑了:“楚廷安,你姑姑死了,你不傷心嗎?反正我挺傷心的,你看我都喝了這么多,那你手里拿的又是什么?”

楚廷安手里拎著的是一個白玉酒壺,倒是可笑,一邊勸著她不要喝,一邊卻自己帶了酒來。聞言,他微微一顫,將酒壺向后背了背,見她一直盯著才拿出來:“你既不愿意停下,索性與你一同醉生夢死。”

林玉衡搶過酒壺,自斟了兩杯瓊漿玉液,慘然一笑:“這倒是你這么些年來唯一對我說過的好話了。”在他定定的注視下,一杯酒酣暢淋漓下肚,酒后吐真言:“這么些年你可恨我?”

當年斗酒詩會,文人薈萃,她被孝文太后安排在曲水流觴最末席,這酒杯順著水流停在她面前不過是個笑話,她從十歲起就被太后教養得詩書不沾,旁人看來更是坐實了狐假虎威的繡花枕頭的名號。

有嫉妒她命好的才女小姐早就掩著繡帕偷笑,笑她抓耳撓腮對不上來的糗樣,她早就習慣了。

可就在這時,楚廷安出現了,不,當時他是有名動京都的名號的,京州四子其一楚靈均,文才出眾,頗為盛名。他屈膝向下撈住了下流的酒杯,抬手一飲,酒液順著他如玉的頸側流在衣襟上,自是瀟灑倜儻。唯一沉吟,便是一首佳句:“孤煙出曠野,雁影入青天。徑繞云深處,聞鐘不見山。”

對的是雁qin‘sh,其境看所圍人的神色便高下立判。他們難掩訝異之色:“楚公子這是為何?”

“靈均一時手癢,搶了林家小姐的對詩,叨擾叨擾。”

林玉衡不懂什么孤煙,什么雁影,狗屁都不通,只知在那一刻她完完全全地僵住了,眼底全是一片清風朗月,他溶溶在其中,他就是她所能對出的最好的詩。

回去之后她想盡了辦法尋他的消息,尋到的是他是孝文太后親侄子的消息,那首詩便成了遙遙不可及的一首詩。原以為只可遠觀,太后卻仿佛洞悉了她的心思,在一次會宴上看到她的眼睛始終追隨著楚廷安的身影,當眾就將楚廷安賞給了她。

是的,賞。看到楚廷安面無表情地跪下謝恩,身遭的光環都黯淡了下去,美玉有了瑕疵。文人最重骨氣,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被他的親姑姑如物件兒一般賞給了女人,這般恥辱無異于殺了他。

林玉衡想要的不是這樣的,她寧愿一輩子將他束之以高閣,一生如素只求來生做他所經的一座橋,都不愿他如折翼的飛鳥發出如泣如訴的哀鳴。他會恨她的,一定會。

?她拼盡了一切對他好,以為他會憤怒,會想離開,可他永遠是不冷不熱,既不疏遠也不親近,永遠差三分,三年皆是如此。其實這樣才是最遠的疏離,他該恨她的。

“不恨。”他道。

苦澀一重又一重,漫上心頭,林玉衡擺了擺手,往事不必再究:“不行,你這酒太苦,不好喝。”

楚廷安低下頭來,指腹輕輕摩挲了一圈杯沿,酒滿,遲遲不喝,看不清神色。

林玉衡又喝了一口,說出是酒苦還是心苦,苦得直擰眉:“靈均。”她叫他的本名:“你不恨我,也不愛我,三年來我從來都沒有看透過你,我倒寧愿你恨我,總好過你一直遠遠望著我,叫我懺悔一生。靈均,你抬起頭來。”

楚廷安抬起頭來,她起身伸出手,如撈鏡中花水中月一般小心翼翼地觸碰他,碰到朝思暮想的臉龐,細細描摹在月下籠上一層光暈的輪廓,他的臉是熱的,而她的指尖吹夠了風,是冰涼的,甚至怕冷到了他。他一動不動,默然無話,目光微動,竟有了些溫度。

“我碰你的時候你從來都不會動,服從嗎?應該不是,是不屑吧。”再不舍,終是要收回的。

然而同往常不一樣,楚廷安突然反握住了她要收回的手,且是緊緊扣住,扣住她的手再度貼上他的臉。她的手一下子就炙熱了,如在火烤,一時無措:“你這是?”復又釋然喃喃:“我明了,值了。”

楚廷安抬眸,她明了什么?

在外一貫囂張作態的林玉衡收斂起虛偽的爪牙,一雙黑瞳瀲滟生光,有什么東西在里面晃:“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啊。我知道你是太后派來監視我的,你是她最鋒利的刀,只要我泄露了秘密,整個林府都將有滅頂之災。可我還是飲鴆止渴,我在賭,賭我真心待你三年,你能真正地看看我。只是我輸了,輸在我對你的孤注一擲。”

“我也知道你給我的酒是毒酒,太后走了,我也就沒有了活著的理由,只有死人才不會說話,這是她給你下達的最后的命令吧。我不怕外頭圍著的那些殺手刺客,獨獨怕你的溫柔酒。”

原來她都知道……可是壺中酒已少了三分,一滴就可毒入古,此為鴆毒,是太后親手交給他的,太后預料到自己遭人算計左右活不長了,便囑咐了她身死,林玉衡亦不能存活。

“那你為什么還……”明知道有毒還要喝,楚廷安也是不忍的,可是他沒有辦法的,他身上所背負的太沉重了。

林玉衡一笑,袖口一揮,隨性坐在石凳上,現在她終于能自由做自己了,“死在他們手里太難看了,不知道是五馬分尸還是割頭挖目,倒不如一杯毒酒下肚死得干凈體面,你這毒不會叫人七竅流血吧?我可不要,那樣也太難看了。”

她把生死看的太通透了,這般通透讓楚廷安更加愧疚,甚至不敢直視她,此生他唯一虧欠的便只有她了。可是他償還不了,他唯一能說的只有一句:“對不起。”

“說什么對不起,該是我謝謝你才是,倒也是解脫,我終于啊解脫了,多好。”無力感漸漸襲滿全身,就連這毒都這么溫柔,無甚痛感,叫人在昏昏沉沉中走入黃泉。

她慢慢趴在書桌上,墊著胳膊仰頭看他:“只是很可惜……你從來沒有愛過我。”便埋下了頭去,不再說話,也說不了話了,就好像睡著了一樣。

“林玉衡。”

“玉衡。”

“阿衡……”

世間卻再沒有一玲瓏女子殷殷盼他呼喚,明明撞夠了南墻,卻還要笑如春風,最好的一面只給她。為什么不再撞一次呢?他明明就要心動了啊……

楚廷安感受到心臟強有力的振動,心痛得像被扯碎一樣,那自心底涌出的,被深埋已久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感被牽扯出來,無法呼吸。

可是這人卻不會再醒了,是他親手殺了她。

沙啞往事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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