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御掃到手腕的小型計算機一直在閃爍紅點，看她睡得香甜，便輕手輕腳的退出門外，關緊了門。

這才接通問道：“有事嗎？”

Zero聽這不咸不淡的語氣，似乎是沒有找對時機，他收回亂飄的思緒說道：“爺，剛剛得到消息，林老爺病故了。”

姜御微瞇眸道：“什么時候的事？”

“就在今天。我猜是賈衛所為。”Zero果斷的說出自己的猜想，只有賈衛才有動機。

他沒想到賈衛敢服下芯片，還會破罐子破摔。

“賈衛除掉林老爺，無疑讓我們死無對證，他還真不要命了。”

姜御倒不覺得會是賈衛所為，否則依他的性子，早將林老爺除之而后快。

“Zero，此事先暗查，在做定論。”

Zero應了聲道：“爺，那賈衛該如何處理？”

“等。”姜御僅是短短說出一個字，Zero立即領會了其中含義。

“爺……小姐沒有事吧。”其實Zero并不憎惡楚璇對自己的所作所為。

“Zero，謝謝你的諒解。”姜御從未對別人說謝謝二字。

Zero聽到這句謝謝，震驚到驚慌失措道：“爺……你折煞我了。”

“你不僅是我的手下，也是朋友。”姜御格外認真的說道。

他這輩子，還算慶幸，沒有一路黑暗到底。

Zero抬手撫摸眼骨，明明很感動，卻無淚水。

“爺，是我要謝謝你，我這條命若不是你，我可能早就曝尸荒野。我能活到至今都是托了爺的福氣。”

“Zero，當初留下了絕非那虛無縹緲的福氣，而是你活下去的曙光打動了我。。”

姜御極少會說鼓勵別人的話，相對于Zero的經歷，他沒有自暴自棄儼然難得。

他又繼續說道：“埃米說得對，我向來恩怨分明，但對楚璇我會失去分寸。”

Zero從未想過有一天能和爺談心，也從未想過會成為爺的朋友。

朋友這個詞，彌足珍貴。

對他而言，報答爺的知遇之恩才是活下去的信念。

“爺，我很開心你能遇上喜歡的人，我相信楚小姐一定會回來。”

姜御回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門，眸光猶如春色旖旎的湖波。

“她已經回來了。”

Zero會心一笑：“爺，我明白了。”

他見爺掛了通話，窩在轉椅里仰著頭。

當初那場意外的爆炸，Zero其實很懷疑幕后黑手的目的不在于自己。

如果自己沒有護住少夫人，那么面目全非的一定會是少夫人。

而且他們法蘭國之行后，少夫人意外昏迷，爺每日每夜的親自照料，讓Zero有所觸動。

他不想看見，爺好不容易愿意像個俗人生活，卻又跌入谷底。

爺，你能開心快樂，我不枉此生。

…………

掛滿白色菊花的靈堂，只有身穿素服的林殊跪在中央，她抱著曾經林父第一次獎勵自己的玩偶，哭腫了雙眼。

剛剛得到林老爺病故消息的賈衛，跌跌撞撞的跑進空曠的靈堂，原本他還不敢相信，直到看見冰棺里躺著的林老爺。

賈衛老淚縱橫的跪在冰棺面前，伏地痛哭道：“老林啊，我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