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著凍雨，房子里的氣溫比平時更冷些。

杜維忙著去準備食材，二哈正在用珍貴的柴火生火。

柴火相對于貧民的確算是珍貴，因為必須從城外獲得。在這個世界里，城外是比較危險的地方，但凡需要在危險區域作業而獲得的物資就會昂貴，這是常識。

說起來這世界幾乎所有東西都在變異。

就在去年，大都附近發現首例節肢動物進化半人的案列——蜘蛛人。傳說它們非常邪惡，不但吃自己的子女，還無差別捕殺人類和其他半獸人。

另外還有各種各樣仍舊沒歸附的極端半獸人種族，隱藏在荒野中伺機對人類動手。

總之這個年景里的野外，對人類越來越不友好了。

在這背景下，繁榮的表面蒙著一層灰色陰影，于是魔法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被人們重視，特別是“戰斗端”的魔法應用……

晚飯后，維克多夫人拿著酒回房了。

打掃成了二哈的工作，至于杜維很怕冷，裹著僅有的破毯子，規劃著以后的事。

“咦？”

杜維忽然發現椅子下面有兩本筆記？

拿出來看看，紙張發黃，應該是很久以前的東西了。

一個筆記本封面是把戰斧，霸氣凜然。

另一筆記本封面是一面盾牌，盾牌周圍有些奇怪紋理，還有標注：卡米娥盾。

卡米娥……

記得在孤兒院時道恩提過，卡米娥就是那個曾經紅極一時的天之驕女。

“傳奇人物卡米娥的啟蒙魔法？”

顧名思義，這是那個叫卡米娥的天才女發明的法術。

這個盾術雖然只是一級魔法，卻有相當多的傳奇色彩。

其實在這世界上，不論是人還是半人都很浮躁，攻擊性很強，加之還有許多更優化選擇，于是選盾術起步的人其實不多。用于參賽或用于學術的更少。

直至二十五年前，天女之嬌女卡米娥另辟蹊徑，以一個神奇的低階盾術啟蒙。

于她十三歲時候，以這神奇的盾術參加聯賽，保持了一百九十七場連勝記錄，二十五年后的至今仍舊沒能被打破。

唯一的一個接近的，是公認的大陸男神——封號“箭神”的巴蒂斯圖塔，聽說他少年時有過一百三十七場連勝記錄。

那個年代的卡米娥，她以對盾術的另類見解，獲得了破格保送大都學院的資格。

后來人們為了紀念那曾經以盾術開局為主要戰法的輝煌時期，把這個神奇的低階魔法命名為——卡米娥盾！

這個時候，隱約像是面臨魚和熊掌的一種選擇。

雖然沒有本命法術的說法，但啟蒙時候的法術思路，其實對人影響很大，尤其在孩子身上，甚至會影響到往后一生的風格。

當然可以攻守兼備，不過假設思路是防守型的人，學習進攻魔法的效率一般不會高。

想了想。

杜維放下了那本有戰斧的筆記，依據直覺，小心翼翼翻開了卡米娥盾。

就在翻開筆記的瞬間，觸動了某種奧術小陷阱，里面醉醺醺的維克多夫人睜開了死氣沉沉的眼睛，瞳孔閃過一絲不像是人類的精芒……

看了一下，杜維覺得很奇怪。

說起看圖，當時對著道恩的魔法圖紙，杜維僅一眼就有些看不下去，直覺上認為那個架構到處是低效甚至無效的轉折。

要比喻的話，就像去市政廳辦事，讓你找這，找那，最后找了幾十個窗口，帶齊幾十種材料后，又回到最初的第一個窗口辦事。

但分開看每個窗口都沒錯，只是機械的執行指令。

沒錯，當時看道恩先生的作品就是這樣的感覺。雖然分開看每個步驟都像是沒毛病。

那么一個魔法架構中，想要提高效率也很簡單：更改每個窗口的指令，甚至裁掉窗口。

反正杜維天生就擁有對圖形的感知，即使是暫時不知道方程式中所有元素作用、以及它們之間的邏輯。但是看見圖就有直覺！

但這次不同。

看著這個區區一階強度的法術卡米娥盾，杜維像是進入了旋渦中，想要修改點什么，卻改無可改。

最終看到了深夜，還是無法修改哪怕一筆一劃，只得打個哈欠，進入了夢鄉。

黑暗中，維克多夫人憑空出現在了杜維身邊，先給他拉了一下毯子，拿起筆記掃了一眼，又把筆記本扔在了小孩手邊，“好吧，既然是你自己選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