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我就回去了你還能把我怎么樣嘛。”江小非心里腹誹，可一想到以后就見不著了，心里又有點不是滋味：“好，再也不會有下一次了。”

“那還差不多。”打了這么一大圈，龍不盼也有些累了，“把結界散了吧。既然決定要走了，該見的人還是要見一下，該說的話也得說一說。”

“好。”莫軒說著手一揮，結界緩緩散開，一大幫人就一下子涌了進來。

得月大陸每逢三月的雨季，在江小非他們離開之前就已經開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們穿回穿去對天氣產生了影響，這雨今天居然停了下來。得月大殿里的《得月春景圖》在點點陽光的輕撫下，散發著柔和的光暈，讓江小非不禁想起來自己剛進來時的情形。

她剛過來的時候，因為沒有原身的記憶，真真是兩眼一抹黑哪哪都懵的狀態。要不是結識了魚二那個憨憨，她可能連一天都熬不下去就嘎了，就更別說后面找到龍不盼這個老鄉，后面又拜到那么厲害的老師了。

一想到這，江小非的眼圈有點紅了。她看著站在人群最前面的魚二，心里突然就產生了一種叫做“離愁”的滋味。

“小非，雖然你不是非非姐姐，但你也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永遠都是。”

看到眼睛紅紅的女孩，魚二心里也很難受。直到昨天他才接受自己天天跟著的好朋友居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雖然他覺得這就像是一場夢，但他能清楚的感知到，這份友情是真實的。

“小非，你也不必傷感，我覺得即能相識就是有緣。”古謠拉過她的手，輕輕地拍了拍：“既然有緣，就會再見。”

“師母。。”江小非抹了把眼睛，踟躕地：“非非姐姐回來了，我，還能做你們的弟子嗎？”

“傻瓜，當然可以了。”馬重梓又氣又笑地給了她個腦瓜崩：“再怎么說兔子也是有修為在身，打基礎這種事哪用得著我們去教。我們這點小本事也就教教你這樣的小呆瓜罷了。你要是想甩了我這個師父，那是要挨揍的。”

“臭師父，人家都要走了還要挨我。”江小非破啼而笑，她走過去抱住古謠：“師母，你教的術法我在豎屋使了，把他們都看傻了，可拉風了呢。”

“豎屋？那是什么地方？”古謠被她抱著，伸手憐愛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對她的話覺得很好奇：“人間界現在還有人修嗎？”

“不是人修，豎屋是人間界拍劇的地方。”一直站在后面的莫軒變回在豎屋時的形態后，開口向大家解釋道：“那里有很多仙俠玄幻類的題材在拍攝，我和小非剛過去的時候身上沒錢，便用了一點點術法去打工來著。”

“原來如此。”古謠笑了：“這對小非來說那還不是手拿把掐小菜一碟嘛。”

“想來，小非的身姿必是非常優美的。”馬重梓捋著自己本就不多的那幾根特別留的胡須，饒有興致地看著莫軒：“不知莫小哥可有用影石？”

“人間界不用影石，他們有更好用的東西用以記錄這些美好。”莫軒一邊說著一邊從江小非的背包里掏出了手機：“這是在那邊新買的，小非工作時我拍的，你們可以看看。”

馬重梓伸手接過，向古謠靠去的同時，后面站著的眾人，看到那小小的四方體也覺好奇，一齊湊了上去。

“我的天啊！這是什么神奇的東西啊！這拍得也太清晰了吧！”

“啊啊啊！小非姐姐好美啊！這些衣服好漂亮！我也想要！”

“這個男的也帥，一點不比王上差啊！這表情冷冷的好迷人啊！”

“人間界的景色真美！我也想去！”

隨著一張一張的照片翻開去，大家對人間界的情形也越來越向往。他們圍在江小非的身邊，嘰嘰喳喳地向她詢問人間界的情況。莫軒遠遠的站在她身后，看著她手舞足蹈神采飛揚地跟大家說著笑著，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終于一聲低低的笑聲溢出了嘴邊。

“莫軒，你應該知道靈體動了凡心是會影響修行的。”后面才趕過來的龍不歸，看著他的樣子不由得輕輕嘆了一聲，緩聲提醒：“若她肯留在這里倒是沒什么，可這一走她就是普通人，你也只能陪她一世，值得嗎？”

“值得。”莫軒沒有轉身，眸色依然注視著前方：“只要她不棄，她有一世我便陪一世。”

“我倒沒想到，這千年才出的靈竅竟是個癡情種。”龍不歸聽到這個答案，也沒覺得多驚訝，只是有點喟嘆：“原以為，自他之后不會再有了。。。”

“他？”莫軒這次倒是回頭了，“哪個他？”

“呵。”龍不歸搖搖頭，并沒有深說的打算：“沒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罷了。既然你做下了決定，那我就祝福你吧。”希望這次能有個好結果，不要再有那樣的憾事了。

“小非，”一直安靜看著的龍不盼，突然出聲：“你來到這也有大半年了，這段時間我們一起在春日播種希望，在夏日驅趕蟲害，在秋日收獲金黃，在冬日圍爐夜話。你是我們每個人最真實最可靠的朋友和伙伴。可命運的齒輪不會停下轉動，我們都有各自要回的地方。我和哥哥想為你辦一場簡單的告別派對。你看可好？”

“好。”

當夜幕降臨，大殿前最大的空地上燃起了熊熊篝火，暖黃的火光映照著每個人的臉龐。龍不盼指揮著人精心準備了一大桌美食，江小非一一看過去，知道都是自己愛吃的，心里滿滿得都是感動。

酒過三巡食過五味，魚二抱著他最寶貝的那把短劍走到江小非跟前，眼框紅紅：“小非，這把劍給你，回去后不準忘了我！”

“傻魚！”江小非把短劍好好地放進自己的背包，轉身抱住魚二：“我會一直記著你的，你永遠是我的小跟班。”

“嗯。我永遠是你的小跟班。”魚二抹了抹眼睛，笑著拉住她的胳膊：“我哥想跟你道歉又怕你兇他，讓我代他跟你說句對不起。”

“十八嗎？”江小非有點不解：“為啥要向我道歉？”

“他之前不是向你表白把你嚇到了嗎？”提想這事魚二也有點不好意思：“他那時不知道你不是非非姐姐，被你拒絕還傷心了好幾天呢。”

“哈，那有什么，不知者不怪嘛。”江小非笑嘻嘻地擺了擺手：“現在兔子回來了，想來你家要辦喜事了吧？”

“不一定。”魚二說著就嘆上了氣。

江小非納悶了：“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