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男生從鐵皮門里摔了出來,差點摔成個狗啃泥。
而始作俑者正站在他們身后,背靠欄桿,深眸冷漠盯著“相擁”在一起的兩人,唇角掉了下去。
氣氛突然尷尬起來。
死一般的寂靜。
鐘時休手漫不經心的插在褲兜里,唯獨眼底那抹不適和排斥能看出他現在并不爽。
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人突然抱住的感覺很糟糕,甚至有種詭異的惡心。
心中對崔耿的好感也直線下跌。
他這難道是跟死人打交道慣了,不習慣跟活人接觸了?
……
鐵皮門打開后,崔耿臉燒得更紅了。
訕訕的把手放了下來,臉上還帶著淚痕,皺起眉,鼻音濃重的說。
“你們偷聽?”
“沒有沒有!我們哪敢啊,我們就是……就是路過!”
“對對!聽說早上學校天臺的空氣最好了,吸一口清華,吸兩口北大!”
“哈哈哈哈,只許班長和鐘時休郎情妾意,不許我們單身狗天臺吹風,過分啊。”
崔耿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根本不敢抬頭看一眼鐘時休,也就錯過了他臉上錯綜復雜的表情。
小跑過去,推著他們往外走,羞赧道:“別胡說八道!回去回去,都回去!馬上早讀了。”
崔耿和嘻嘻哈哈的男生們打鬧走了。
一幫人離開后,剛才被遮得嚴嚴實實的少年露了出來。
鐘時休背對著門沒有看到,校服外套上縈繞的都是女生身上的花香味兒。
聞著聞著,呼吸逐漸困難,眉頭都要擰出兩座山來。
吐出一口氣,煩躁的把外套脫了下來。
一轉身,差點撞上人。
頭皮一麻,嚇了一跳。
霍謙臨站在身后,抱著胳膊,眼神頗有些戲謔之意。
淺淺笑道:“呀,這就嚇到了?哥哥是不是在做壞事兒啊。”
鐘時休無語,隨手把燙手山芋塞到他懷里,“別鬧,來的正好,校服先幫我拿著,我緩口氣。”
霍謙臨眼神暗了暗,倒也沒有拒絕。
像垃圾似的隨手團成團,夾在胳膊下,輕哼一聲,繼續道。
“哥哥,你還沒回答我呢。”
鐘時休最受不住霍謙臨這種語氣,應付道:“做什么賊心什么虛啊,就是剛剛崔耿她……”
她怎么了?抱了我一下?
鐘時休當然不能這么說。
話音一轉,“她就情緒激動,碰了我一下,你別多想。”
說完,鐘時休自感覺把“此地無銀三百兩”刻在了腦門子上。
果不其然。
霍謙臨上前一步,似笑非笑道:“碰?是……怎么個碰法?”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臉上帶笑,鐘時休還是聽出來他語氣中帶的危險。
不經意朝后退了一步,霍謙臨卻步步緊逼。
直到鐘時休背靠在了天臺墻上。
溫順的小綿羊脫掉羊皮,露出了屬于惡狼的利爪。
“小孩你你……你別靠這么近,我們有話好好說。”
鐘時休趕緊陪笑。
他預感,這只惡狼的利爪馬上就要割斷他的喉嚨了。
慘了慘了,早知道因為一個崔耿讓霍謙臨情緒波動這么大,他還不如不陪她出來!
要是因為這件事,把霍謙臨的惡鬼屬性刺激出來……
他這一切不就白折騰了嗎?
得做點什么彌補彌補。
*
一陣頭腦風暴過后,鐘時休結結巴巴開口:“小孩,咱先說好,能不打臉嗎?”
霍謙臨笑意不減。
沒說話,把手上衣服丟了,然后慢慢把校服拉鏈拉開。
鐘時休見狀,視死如歸閉上眼,等著拳頭降臨。
算了,能讓霍謙臨解氣,臉不臉的無所謂了。
三秒鐘后。
一個尚有溫度的校服外套披在了身上。
鐘時休一愣,睜眼。
霍謙臨眉眼彎彎的笑了,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我怎么舍得打哥哥。你的校服臟了,穿我的吧,我還有一套呢。”
哦,原來是這樣……
鐘時休如釋重負:“行,小屁孩。”
“不過……”霍謙臨又開口,眼底閃過一絲詭譎光澤,“剛才她是怎么碰哥哥的?你還沒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