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你是……趙少的……小情人?!”蘇夫人故意拔尖了聲音,指著蘇瑤,那眼神里的惡毒幾乎要溢出來,
“那林……林少他知道嗎?!蘇瑤啊,你說你這身傷……該不會……該不會真是趙少氣惱弄出來的吧?!你……你和趙少,是不是已經(jīng)……已經(jīng)……”
她故意欲言又止,眼里的惡意直勾勾地盯著蘇瑤,暗示意味十足。
蘇夫人此刻內(nèi)心狂喜,恨不得當(dāng)場坐實蘇瑤被地產(chǎn)惡少趙坤玷污的事實!
那樣的話……林宇琛還會對她有興趣嗎?
蘇林還能利用她去交換利益嗎?最好鬧得人盡皆知才好!
蘇林也立刻被這個猜測吸引,臉色鐵青地逼問:“說!你這個不知廉恥的東西!你剛才是去找趙坤了?!”
林宇琛今天一直在集團總部處理緊急事務(wù),蘇瑤不可能去找他。
但趙坤受傷在家休養(yǎng)是圈子里都知道的事……莫非這賤人真是去找那個混蛋了?!
蘇夫人立刻接腔,假惺惺地掩著嘴,聲音刻意放得嬌嗲卻充滿幸災(zāi)樂禍:“天吶!難道你是去跟趙少道歉求和的?可林先生都已經(jīng)公開你是他的人了!這……這可怎么辦啊?!一女侍二夫……我們蘇家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她話里話外把“被擄走”說成是“有私情”,坐實蘇瑤“不檢點”。
“呵……”一聲輕飄飄的冷笑,打破了這出精心編排的丑陋戲碼。
蘇瑤雙臂環(huán)胸,看著眼前這對恨不得把天下最骯臟的污水潑到自己頭上的“父母”,只覺得無比諷刺又異常好笑。
他們拙劣的表演,簡直像是猴戲。
她其實一直沒想通。既然十年前就把她丟在那個與世隔絕的鄉(xiāng)下自生自滅,為什么還要費盡心機把她弄回來?
弄回來了,又是這副恨不能吃她肉喝她血的嘴臉?難道他們真的一點都不擔(dān)心徹底撕破臉后,她這個“實驗體”的反噬?
她不知道的是,在蘇林和夫人根深蒂固的觀念里,蘇瑤這個編號“X-07”的實驗體,就是他們案板上的一塊肉。
一個被隔絕十年、與社會脫節(jié)、毫無根基價值的鄉(xiāng)下女孩,即使被接回蘇家,也該是驚恐不安、任人揉捏的角色。
給她口飯吃已經(jīng)是恩典,至于態(tài)度?何必對一個注定要被榨干價值的工具人裝模作樣?
真要鬧騰,有的是手段讓她“安分守己”——藥打下去,關(guān)進地下室,餓上幾天,保管比狗還聽話。
他們千算萬算,算漏了來時的那場“事故”,徹底改變了蘇瑤的靈魂。
更沒算到,她回摩都的第一站,就撞上了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林宇琛!
“我建議二位有空多刷刷新聞,或者找你們‘圈子里’的熟人好好問問細(xì)節(jié)。”
蘇瑤收斂了那點可笑,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寒刃,直刺蘇林和夫人,“我,確實打了趙坤。而且是用高壓脈沖防狼器,對著他的脖子狠狠來了幾下,親眼看著他那個人渣在眾目睽睽之下像死狗一樣暈在大街上的。”
她承認(rèn)得無比干脆,語氣平淡得像在描述今天的天氣。沒有一絲害怕,沒有半分閃躲。
整個前廳瞬間死寂,只剩下地上李華還在哀嚎的背景音。
“你……你竟敢承認(rèn)?!”蘇林如遭雷擊,本來還抱著一絲幻想,希望是林宇琛打了趙坤然后甩鍋給蘇瑤。萬萬沒想到,竟然真是她親自動的手!這比聽到她真去殺了人還要讓他恐懼!
“你好大的膽子!!”他拍案而起,手指哆嗦著指向蘇瑤,聲音因為驚怒而撕裂,“那是……那是誰你知道嗎?!那是趙氏地產(chǎn)的太子爺!趙四海唯一的兒子!他姑姑是某某大秘的太太!趙家是你們整個研究所的間接金主之一!動動手指就能捏死我們蘇家一百次!你怎么敢?!!”
巨大的恐懼像冰冷的潮水淹沒了他。
趙坤的報復(fù)手段是出了名的陰毒殘酷,到時候蘇家會被怎么牽連?!他的合作項目會不會全完蛋?!
蘇瑤歪頭看著他,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跳梁小丑:“蘇董,人我已經(jīng)打了,傷我也已經(jīng)留了。你問我‘怎么敢’?”
她唇角勾起,充滿譏誚,“這種馬后炮的問題,有意義嗎?”
“你!!”蘇林被噎得差點背過氣去。
“哼,蘇董,您這‘為父’的風(fēng)骨……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蘇瑤的聲音陡然轉(zhuǎn)冷,像冰錐一樣刺人,“女兒被人當(dāng)成貨物在大街上公然搶劫,差點被拖進那個強奸犯的休息室,結(jié)果不打上門去追究趙坤的責(zé)任,反而在這里對著我咆哮,害怕趙家來‘追責(zé)’?!呵……真是好父親!”
阿霞和阿寶聽得拳頭都硬了。她們雖然是林先生派來的人,但也從未見過如此顛倒黑白、薄情寡義的父母!
蘇夫人被蘇瑤頂?shù)媚樕蠏觳蛔。绕涫悄蔷洹皬娂榉浮贝掏戳怂饴暦瘩g道:“那還不是怪你?!肯定是你用了什么見不得人的手段勾引趙少,否則那晚那么多漂亮女孩,他為什么偏偏要擄你?!就算當(dāng)時……情況緊急,你不會好好求他嗎?說幾句軟話求他放你一馬不就沒事了?!非要弄到動手的地步!你就是存心給蘇家招禍!!”
她把“責(zé)任”扣得死死的。
阿寶氣得渾身發(fā)抖,剛想開口罵回去,被阿霞用眼神制止了——現(xiàn)在不是動手的時候。
“如果你們就只會翻來覆去說這些廢話,”蘇瑤只覺得無比厭煩,連諷刺都懶得給了,“恕不奉陪。我累了。”
她利落轉(zhuǎn)身,帶著阿霞和阿寶就要離開這令人作嘔的地方。
“站住!事情沒說完,你哪里也別想去!!”蘇林一聲暴怒的嘶吼!
地上捂著肚子疼得打滾的李華,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也許是急于將功補過想在老板面前表現(xiàn),也許是剛才阿寶那一腳讓他恨意翻涌想要報復(fù),他猛地忍著劇痛從地上竄了起來!
“二小姐!老爺還沒讓你走!”李華滿臉猙獰地嚎叫著,一個餓虎撲食般的姿勢,張開雙臂就蠻橫地朝蘇瑤三人攔抱過來!
他的動作極其刁鉆下流,一手抓向蘇瑤的肩膀,另一只油膩膩的爪子卻陰毒地朝阿寶胸前抓去!速度又快又狠!
阿寶臉色瞬間煞白!這混蛋竟然敢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就在李華那令人作嘔的手幾乎要觸碰到阿寶衣服的一瞬間——
“呃啊啊啊——!!!”
一聲比殺豬還要凄厲百倍的、仿佛靈魂被撕裂的慘叫驟然爆發(fā)!
李華伸出的那條手臂就像是被無形的巨力猛地?fù)糁辛耸种鈨?nèi)側(cè),整條手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眾人眼前瞬間扭曲成一個極其怪異的弧度!
緊接著,一陣令人頭皮發(fā)麻的、細(xì)密如暴雨打葉般的“噼啪”聲仿佛從他骨頭里傳出來!
他整個人像是被十萬伏特電流擊中,猛地蜷縮抽搐倒地,抱著那條手臂瘋狂翻滾,發(fā)出不似人聲的慘嚎:“手!!我的手啊!!疼!!救命啊!!有東西在扎我的骨頭!幾千根針在往里鉆啊!!”
他鼻涕眼淚口水糊了一臉,眼球暴突,布滿血絲,仿佛下一秒就要活活疼死過去!那種鉆心刺骨、密密麻麻深入骨髓的劇痛讓他徹底失去了理智。
所有人都驚呆了!包括蘇林和夫人!
前廳內(nèi)一片死寂,只剩下李華那撕心裂肺的哭嚎在回蕩。
阿霞和阿寶也懵了一下。
她們和蘇瑤都沒動啊!怎么回事?!
聽到兒子瀕死的慘叫聲,管家李富從石化中驚醒,哀嚎一聲撲到李華身邊:“小華!小華你怎么了?!你別嚇爸啊!!”
他手足無措地看著兒子那扭曲的手臂和因為劇痛而漲紫的臉,想碰又不敢碰。
“疼!疼死我了!爸爸……別碰我……手……手要爛掉了啊!”李華疼得語無倫次,翻來覆去就是喊疼。
李富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眼淚鼻涕一起流,朝著蘇林和夫人連連磕頭:“老爺!夫人!求求你們!救救我兒子啊!快叫救護車!快叫最好的醫(yī)生!他的胳膊要廢了啊!!求求你們!我就這么一個兒子啊!”?
蘇夫人也被李華這突如其來的慘狀嚇了一大跳,心臟砰砰直跳。
她猛地想起剛才李華是朝著蘇瑤那邊撲過去的!再聯(lián)想到蘇瑤剛才那冰冷的眼神……
“蘇瑤!是不是你?!你對李華做了什么?!”蘇夫人尖聲質(zhì)問,聲音帶著她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
蘇瑤緩緩轉(zhuǎn)過身,那張精致絕倫的臉上此刻沒有一絲波瀾,如同覆蓋著萬年寒冰的湖面。
她掃了一眼地上打滾慘叫的李華和痛哭流涕的李富,最后將目光落在蘇夫人臉上。
那眼神里的漠然和嘲諷讓蘇夫人如同被毒蛇盯住。
“蘇夫人,你眼睛有毛病還是腦子進水了?”蘇瑤的聲音平靜得可怕,“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碰他了?有病就去精神科看看妄想癥,別在這里發(fā)癲。”
說完,她甚至不屑再看任何人一眼,對阿霞和阿寶道:“我們走。”
李富下意識還想撲過去攔住她們救兒子,但當(dāng)他視線觸及蘇瑤那毫無溫度的眼神時,一股巨大的、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瞬間攫住了他!
他像被掐住脖子的鴨子,所有的聲音都卡在喉嚨里,身體僵硬在原地,眼睜睜看著那三道身影毫不停留地穿過滿地狼藉,消失在門口的回廊陰影處。
直到這時,一直像個木頭人一樣杵在門口的金姐才如夢初醒般倒抽一口冷氣,臉色慘白如紙,眼神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恐懼,她看著蘇瑤消失的方向,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失魂落魄地喃喃道:“‘X-07’……那……那真是我認(rèn)識的那個‘X-07’嗎……她……她怎么會變成……魔鬼……”
而已經(jīng)走出前廳范圍的蘇瑤,腳步未停,只是淡淡地對身邊的阿霞吩咐了一句:“阿霞,打電話,‘云頂齋’的外賣,按最高標(biāo)準(zhǔn)訂兩份,送到聽暖樓。順便,買一臺最好的咖啡機和配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