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柯琛醒來時，滿頭都是汗。
為什么會夢到一個清朝人的事情？
柯琛感到詭異極了。自己在歐洲生活了這么久，怎么會和清朝人扯上關系？
更讓他感到不自在的是，夢里的細節(jié)是如此清晰，即使醒來有十多分鐘了，大部分的情景和對話仍然沒有模糊。
林義，對嗎？
柯琛確認了夢中主人公的名字。
這個名字好像在哪里聽過，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他的經歷更讓柯琛印象深刻，就好像看了一集劇情超長的電視劇一樣。
柯琛喝了一口昨晚買的氣泡水，看了一眼手表，九點多了。
昨晚亨克把他和伊凡娜帶到了這間公寓。看到公寓的面積和裝潢以后，柯琛才發(fā)覺600馬克的價格一點都不貴。
這間公寓是亨克的朋友去東南亞做生意前托給亨克管理的。
柯琛聽完亨克的介紹以后不禁問道：“你朋友都這么牛逼，你怎么只是個酒保？”
亨克聽了以后，并沒有生氣，而是笑著說：
“我就喜歡做這個。”
柯琛后悔于自己的莽撞，但他也很快明白，亨克所謂的酒保職業(yè)也不過是個幌子。每晚到他面前喝酒的人，目的都不僅僅是喝酒。
亨克雖然行事粗魯，性格暴躁，但為人踏實誠懇，口風極嚴。
這讓柯琛覺得也許某個時刻可以把所有事情告訴他。
昨晚到了凌晨以后才在公寓里面安定下來，伊凡娜睡在另一房間里。
公寓里的各種生活物品豐富到像是一直有人住在里面，柯琛用得很不好意思，好像是在闖空戶一樣。
柯琛想清楚今天要做的事。
幫伊凡娜買衣物，給自己買些生活用品，把租的相機還回去，再買些食材放在冰箱里，天天在外面吃肯定是吃不起的……
當柯琛走進客廳時，伊凡娜已經坐在客廳的沙發(fā)里，看著電視里的早間動畫節(jié)目。
“伊凡娜，你吃早飯了嗎。”
昨晚在土耳其烤肉店還打包了兩份烤肉夾餅。
“吃完了。”
“啊？我的那份也……”
“嗯，我太餓了嘛。”
柯琛發(fā)現(xiàn)在吃這個方面，伊凡娜會顯得十分執(zhí)著，甚至可以說是冷面無情。
任性和自來熟的性格讓他不敢相信這和前一天幫他擋子彈的女孩是同一人。
但說到別的方面的時候，伊凡娜還是挺友好的。
柯琛決定一會去樓下的面包店買布丁面包當早飯
“你今天有什么計劃嗎？就一直看電視嗎？”
“嗯。”
“喂！雖然談不上去上學，但好歹看點書吧！”
伊凡娜轉過頭來，用死魚眼看著柯琛說道：
“我是惡魔哎，惡魔不看書的。”
“那你以后怎么辦？”
伊凡娜瞪了她一眼。
“你怎么想那么遠？”
柯琛也沒料到她會這樣回答。
思索許久以后，他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伊凡娜，你不洗澡嗎，你不能總穿一件衣服吧。”
“我覺得這樣挺好的呀。”
柯琛忍不住了，但還是和聲和氣地說道：
“伊凡娜，你沒帶別的衣服，今天我們去給你買點衣服好不好。”
聽到柯琛這句話，伊凡娜好像是想到了什么，開始顫抖起來。
“我不想出去。”
伊凡娜抱住雙腿，頭埋下去，在沙發(fā)縮成一團，顯得楚楚可憐。
柯琛理解伊凡娜剛逃出來。他只好無奈地問道：
“那你看下你自己的衣服尺碼，我去幫你買……”
“衣服32，鞋子22。”伊凡娜脫口而出。
靠，算計我？
“什么，你早就想好了讓我去買！”
柯琛對伊凡娜的小算盤又好氣又好笑。
柯琛就像家庭主婦一樣，帶著購物袋出門了。
公寓的位置很不錯，附近有超市和藥房，離車站也不遠。
在去超市前，柯琛先去了一趟童裝店。
在進店，柯琛就已經猶豫了好久。
最后心一橫。
就當伊凡娜是妹妹吧，哥哥給妹妹買衣服也很正常吧！
但根本不是那回事！
T恤，裙子，襪子，內衣……
一個一個貨架逛下來，柯琛感覺自己快要被別人的眼光淹沒了。
店里別的顧客基本都是父母帶著孩子，而能在童裝店買衣服的父母，孩子也大多至少上了小學……
柯琛才20歲。
況且亞洲人的五官還格外地顯年幼。
即使是在包容度極高的德國，柯琛還是太惹人注目了。
當?shù)竭_內衣的柜臺時，不管尺碼，閉著眼睛把貨品扔進購物車里。
反正伊凡娜不出門，衣服大一點也沒事！
別的買衣服的顧客都停下腳步，對著柯琛指指點點，小聲議論著。
結賬時，收銀員陰著臉，在把購物袋交給柯琛之前，小聲對柯琛說：
“你這也太早了。”
我沒當?shù)。∥疫€是處男啊！
柯琛并沒有發(fā)泄出來，而是拎著購物袋逃跑般離開了童裝店。
買完衣服以后，柯琛幾乎搬空了利迪超市的速食冰柜。
超市的營業(yè)員瞪大了眼睛，看著柯琛捧著山一般的速食披薩、千層面，購物車里還有十幾袋意大利面和蕃茄醬。
勉強掏出鑰匙開了公寓門以后，柯琛立即累倒在了玄關，幾十盒速食立即把他淹沒。
“伊凡娜，來搭把手啊！”
沒人回應。客廳里的電視聲放得很大，蓋過了他的聲音。
一上午過去了，伊凡娜仍然在看電視。
柯琛默默地把食品搬進冰箱，放不下的堆在櫥柜里，喝了一杯冰水以后，打開烤箱預熱。
在這之后，他跑到客廳問伊凡娜：
“你要吃幾份披薩？”
“你買了幾份？”
嗯？
“我沒讓你全吃掉啊！”
柯琛回到廚房，自作主張烤了三份披薩。
昨天他發(fā)現(xiàn)伊凡娜吃了那么多東西，肚子都沒有脹開過，因此他猜測，惡魔吃東西并不一定是補充能量，而很有可能是純粹的口腹之欲。
當他戴著手套把披薩端上桌時，伊凡娜也從客廳走了過來，自覺地坐上桌。
“看這么久電視，不膩嗎？”
“不膩，很好看。”
“看了啥？”
“有動畫，新聞節(jié)目，唱歌節(jié)目，還有一部電影，到中午的時候還有烹飪節(jié)目。”
德國人的烹飪節(jié)目。柯琛忍不住笑出聲來。
柯琛不敢想象要是現(xiàn)在就有智能手機和PS4，伊凡娜會癡迷成什么樣。
午飯后，柯琛也坐到沙發(fā)上，和伊凡娜一起看電視。
一堆煩心事讓柯琛煩惱極了。
柯琛任由伊凡娜舉著遙控器亂換臺。
“伊凡娜，你說我該怎么賺錢？我手里的錢只夠我們在這里住兩個月了。”
“去當惡魔獵人唄。”
回答得倒輕巧。
“可我不知道怎么去當哎。”
“殺幾個有點名氣的惡魔就可以了吧。”
伊凡娜的語氣十分輕松。
惡魔這么容易遇到的嗎？！柯琛在內心咆哮道。
“我怎么去找惡魔，然后再把它宰了？”
伊凡娜再次用死魚眼盯著柯琛。
“你是問題復讀機嗎？惡魔也不知道怎么找到惡魔。”
柯琛傻了眼，他以為作為惡魔，伊凡娜應該會有尋找同類的方法。
結果讓他大失所望。
柯琛不得不具體地思考下一步。
不管怎樣，后天還要去拜訪伍教授。
洗漱之后，他決定去圖書館再查閱一點資料，避免到時候顯得像個文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