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宜霜把他叫過來就是想問問沈宴溪的事情,張永福在這不能多待,留下了話就離開了。
辰風說,“殿下,咱們還在這等嗎?”
“你先回去吧,我去宮門口等他。”
辰風沒動,見陸宜霜望過來,立刻問,“我是回沈府還是回九皇子府啊?”
這倒是問住了陸宜霜。
離京前,他因為和沈宴溪賭氣已經住在九皇子府上半年了,這次回來,他和沈宴溪的關系比以前還好,按理來說他肯定是要回沈府住的,但是沈宴溪又沒有松口讓他回去。
陸宜霜擺擺手,“隨你。”
辰風想也沒想就去了沈府,令俞看見他還高興的打了招呼,說,“還是殿下回來住才行,你們一走半年,別說少爺了,咱們府里的人都不適應了。”
張永福送沈宴溪離開,將人送走之后回到殿里,昭仁帝正沉默的站在窗前,明黃的龍袍披在身上,昭仁帝的神情難測。
沈宴溪出了宮門,沈府的馬車停靠在一邊,下人見到他立刻撩開緯幔,陸宜霜懶懶的坐在里面,下人只見怪不怪。
待緯幔放下,馬車走起來,沈宴溪才問,“你怎么來了?”
陸宜霜下巴墊在沈宴溪的肩膀上,說,“想你,老皇帝和你說什么了?”
沈宴溪失笑,“什么老皇帝,他是你父皇。”
陸宜霜淡淡道,“那他可沒有盡多少當父親的責任。”
“不過我一點也不怪他。”陸宜霜說,“如果不是他,我和你也不會在一起,想一下,他當初那道圣旨下的就是對的。”
沈宴溪想把陸宜霜推開,也不知道這人是不是故意的,每次說話的時候都把熱氣往他耳朵上吹,這種情景總會讓他想起那一夜。
即使過去半年,依舊讓沈宴溪無法自然的面對。
“我還記得你來沈府上第一天可是不怎么情愿。”
陸宜霜立刻反駁,“我那時候不是沒見到你嘛,我見到你以后立刻就很聽話了,那學業我以前連碰都不碰的,你不信可以問辰風。”
沈宴溪說,“我信。”
馬車穿過集市,喧鬧聲在馬車里聽得異常清晰,沈宴溪移坐在陸宜霜對面,在陸宜霜黏過來之前說,“要是不生氣了就搬回住吧,你的房間令俞每天都在打掃。”
陸宜霜早就在等這句話了,“我想搬到你院子住。”
沈宴溪跑神了一會,陸宜霜又黏了過來。
“這半個月我們都是住在一個院子,我都已經適應了,而且我之前住的那個院子都半年沒有住了,我現在一個人住進去適應不了。”
沈宴溪倒是沒有再挪位置,一次能避開就避,避不了沈宴溪也認了,他知道陸宜霜是個什么性子,真把他脾氣激出來,他什么都做的出。
“我那院子你以前一次也沒有住過,難道就能適應的了?”
“那不一樣。”陸宜霜的理由很充分,“我在沈府之前住的院子和你住的院子對我來說雖然都是新的,但是你的院子住的有你啊。”
沈宴溪:“……”他總覺得陸宜霜的這句話才是重點。
到了沈府。
令俞看見兩個人回來就忙迎了上去。
這架勢也不像是吵架了,看來是殿下這次去找少爺,兩人倒真的是和好了。
“令俞。”
令俞忙回神,“少爺。”
“你和辰風把我隔壁的房間騰出來,日后子安住那里。”
令俞跑著去了。
辰風聽到話后只覺得他家殿下把登堂入室四個字玩的挺好的。
正堂的桌子上放著幾瓶海棠酒,是令俞從九皇子府上拿的,才釀的新酒,沈宴溪和陸宜霜都愛喝這種。
陸宜霜還沒摸到就被沈宴溪攔住了,沈宴溪把酒收起來,“我聽辰風說,你在你府上那半年天天飲酒?”
陸宜霜小聲說,“也沒有那么頻繁,主要是你不去看我,我一心煩就想喝酒。”
“喝酒到底傷身,偶爾喝一次也就罷了。”沈宴溪說,“以后不準如此。”
陸宜霜低笑一聲,“都聽諫之的。”
晚上,陳氏特地讓廚房做陸宜霜和沈宴溪愛吃的菜,沈鈞也破天荒的把自己平時都不舍得碰的梨花白貢獻了出來。
沈鈞都發話了,沈宴溪倒也沒有攔住陸宜霜喝酒,陸宜霜看了一眼沈宴溪,自覺的沒有多喝,倒了半杯,一老兩少喝了一次。
陳氏這次最是高興。
陸宜霜離開沈府半年,數她念叨的最多,這次陸宜霜還來府上住,她叮囑了沈宴溪幾遍不許再惹人生氣,沈宴溪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陸宜霜嘴甜,把陳氏哄的笑不攏嘴,“子安,要是諫之再要趕你走,你就到我這來,我給你做主。”
“謝謝伯母!”
飯后,沈宴溪和陸宜霜回到住處。
“諫之。”
沈宴溪剛拿起本書,陸宜霜就靠了過來,其自然程度好似之前已經這樣生活過無數遍,大熱天的那么喜歡蹭在一起,什么習慣。
陸宜霜自然聽不到沈宴溪心里的吐槽,他在沈鈞和陳氏面前一直很規矩,但是關上門了就只有他和沈宴溪。
“你聽見你母親的話了嗎,以后不論什么事情都不能再提讓我搬走的事情。”
沈宴溪稍稍驚訝,說,“你做錯了事呢?”
陸宜霜瞥了他一眼,顯然還對這人之前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把他攆走,“做錯了事我可以改正啊,你這樣直接讓我離開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沈宴溪想了一會,他承認,對之前的事情處理的是有些隨心了,他也是氣過了頭,陸宜霜又說出那樣的話,他才一時口不擇言。
“下次不會了。”
沈宴溪嘀咕一句,“早這么答應不就好了。”
“你說什么?”
“你聽錯了吧,我什么也沒有說。”陸宜霜翻了翻沈宴溪手里的書,說,“諫之怕不是年紀大了,耳朵也不好使了?”
“我這個年紀……”沈宴溪微凝眸,“子安,我該到了娶妻的年紀了。”
陸宜霜在沈宴溪身邊坐下,搓了把臉,笑得有些苦澀,“我成天在你府里住著,你房間書房我推門就進去了,你要是成了婚,我還能這么自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