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新來的,你們不要總這么欺負她,我看著那個姑娘是挺有孝心的,咱們剛來到這里,人不生地不熟的,有些問題還是可以向她打聽打聽的。”
侍女恍然大悟,“原來圣女想得這般周到,是婢子的不是,不過都說他們中原人生性狡詐,像這種賣身葬父的事情也多半也是半真半假,婢子為了謹慎起見,還是不能讓她太靠近圣女身邊。”
畫云點點頭,沒再說什么,這些事情都是她身邊的這個侍女打理,在烏托邦族的時候就是這樣,侍女幫她打理的很好,她完全不用過問。
所以這次來大燕,她也讓這個侍女跟了過來。
“族主讓我過來的意思很明顯,也是所有烏托邦族民眾的希望,為了兩個國家以后的共同繁榮,我是必要嫁給燕朝的一位皇子,但是燕朝那么多皇子,又該選擇誰呢?”
侍女說,“當然應該選擇一位最能配得上圣女的皇子,必須得是在燕朝最有話語權的,咱們烏托邦族內都盼望著出一位皇后呢。”
畫云面露擔憂,“可是咱們剛來到這兒,對這里的了解也不太清楚,怎么能確定選擇的這個皇子以后一定會坐上皇位呢。”
侍女會心一笑,安慰畫云,讓她不用擔心這些,
“來燕朝之前,族主給了婢子一份兒消息,上面詳細介紹了幾位皇子的出身以及優勢,大皇子早逝,這個就不提了,現在勢頭最緊的就是二皇子。”
“他的生母是當今皇后,且皇上與皇后琴瑟和鳴,算得上恩愛了,所以婢子以為二皇子是最有可能的。”
畫云見過二皇子人了,但是她從心里不喜那個人,二皇子并非她心中如意郎君的模樣,問侍女,“那其他的皇子呢?”
“三皇子也早夭,接下來就是四皇子,四皇子啊,這個人整日沉迷于游山玩水,沉迷于作畫,沒有爭寵的心思,是最不起眼的一個,五皇子此人,高傲自大,但頭腦愚笨,易暴易燥,這樣的人是明顯斗不過有心機的二皇子的,六皇子倒是有可能與二皇子一較高下,他的母妃是當今皇上受寵的云妃娘娘,進宮十幾年,寵愛長盛不衰,七皇子不顯于人前,八皇子和九皇子生母卑賤,有這樣出身的人在燕朝是絕對不可能當上皇上的,而后面幾位皇子,年紀還小,所以如今,最有競爭力的就是二皇子。”
侍女將燕朝的幾位皇子仔細的分析了一遍,對他們的優勢背景了如指掌,足可見做的功課足夠。
“今天圣女見到了二皇子,看樣子他對你還挺上心的,怎么樣,圣女心里有想法沒有?”
侍女流朱問她。
畫云用梳子梳著頭發,聽見流朱的問話后,搖搖頭,那個人目的太過明顯,一點都不遮掩,她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在她來大燕之前,便聽烏托邦族的人說,中原的人性本是含蓄,但這燕朝的二皇子打破了她的這種認知,根本就和她聽說過的不一樣。
流朱說,“但是圣女就算不喜歡也得嫁啊,咱們過來就背負烏托邦族的使命,我們也是身不由己,不過現在說這些還早,使臣已經向燕朝皇帝說明咱們會在這兒待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圣女就好好和二皇子相處,他們這里有句話叫做日久生情,也許接觸的多了,圣女會對二皇子有一種不一樣的想法。”
畫云因為自己的使命而悲哀,她身為烏托邦族的圣女,身份最是高貴,但是很多事情也都身不由己,像這次,過來燕朝,擺明了就是和親,她心里本不是愿意的。
她不愿意離開故土,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但是這由不得她選擇,她去求父親,讓父親和烏托邦族的族主好好說說,但她的父親說這是至高無上的榮耀。
烏托邦族的人需要圣女去為他們換來更長久的和平,她享受了他們的尊崇,到子民需要她的時候,她也就要付出。
所以不管她的請求,她的父親還是將她送來了這陌生的國度。
“也許吧。”畫云長長的嘆息,久久地回蕩在行宮里,不散去。
*
沈府。
換掉繁瑣的衣服,沈宴溪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他廚藝算不得好,但也沒有糟糕到做出來的飯完全不能吃,而陸宜霜也非常的捧場。
看他狼吞虎咽吃他做的飯的時候,沈宴溪會有一種錯覺,那就是他做的飯菜非常非常的好吃。
“你慢點兒,別噎著。”
陸宜霜說,“我都快餓死了。”
沈宴溪又給他盛了碗白飯,一旁坐下,看著陸宜霜,“既然餓,剛回來的時候令俞不是送過來糕點了嗎?我和你說了,讓你先吃點填飽肚子,你怎么沒有吃。”
陸宜霜說,“可我不是等著要吃你做的飯嗎。”
他說出這些,沈宴溪也真的沒有辦法再說什么了,一個人捧著一腔赤子之心來到他的面前,就算要拒絕,就算不答應,也不能狠心到將那顆赤子之心摔得粉碎。
也許——
在他與陸宜霜第二次的荒唐過后,沈宴溪其實自己想過,也許他也是喜歡陸宜霜的。
為了弄清楚他與陸宜霜的關系到底是一種怎樣的關系,沈宴溪甚至想象過,如果他與陸宜霜發生過的事情,換成另外一個人,沈宴溪一想到那樣,除了厭惡還是厭惡。
而與陸宜霜,第一次是憤怒,第二次有心疼,有心甘情愿,也有很多其他復雜的情緒在里面,唯獨沒有厭惡。
沈宴溪沒有喜歡過人,他不知道這樣的一種感情可以叫做什么,也許他需要時間去好好的弄清楚。
吃過晚飯之后,陸宜霜不知道哪來的興趣,從庫房又將自己珍惜的那把琴給帶了出來,非要拉著給沈宴溪彈琴。
曲子就是沈宴溪曾經給他寫的那一首。
翌日一早,昭仁帝宣布兩日后在宮中宴請朝臣,共同為烏托邦族的人設宴款待,所有朝中大臣可攜帶家眷進宮。
這兩天沈宴溪很忙,他身為總河大臣,要負責水患退去后的防疫工作,因為剛接手這份任務,所以他需要理清近兩年的冊子,就不免得有些費時間了。
這樣一來,陸宜霜見他時間就少了,他自個抱怨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