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還沒喝完,狐貍就已經在鄭懿行的腿上睡著了。期間二者都沒有過多的言語,鄭懿行只是默默地喝著酒,一只手還在撫摸著狐貍柔軟的毛。
到了后半夜,狐貍才悠悠醒轉,伸了個懶腰,往鄭懿行懷里又蹭了蹭。鄭懿行酒早就喝完了,感覺到狐貍的動作,摸了摸她頭頂上的毛,問道:“我準備閉關煉藥,你要陪我嗎?”
“鄭哥哥想和藏花獨處呀。”聽了鄭懿行的話,狐貍微微有些興奮了起來,又變回了美人的模樣,軟軟地臥在鄭懿行的懷里,睡眼惺忪地看著他,“藏花可是很樂意喲。”
鄭懿行笑了一下,打橫抱起藏花,前往了裘昭昭給他準備好的用來煉藥的地下室。
“看見了嗎,我們兩個就是這種關系。他是爛人,我也是。”危如雅也喝了點酒,聲音聽起來懶懶的,“所以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負擔。”
“……”明明晏陽一滴酒都沒喝,腦子里卻還是一片漿糊,或許是房間里的熏香太過溫柔,讓晏陽有些醉了,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
“天亮之后,你就離開吧。”危如雅望向窗外,鄭懿行已經不見了蹤影,水面上的花泛著淡淡的光,“我們本來就不屬于同一個世界,從我入魔的那一刻起,已經回不去了。”
“晏陽眼中,修仙修魔并無區別。”聽到危如雅這么說,晏陽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聲音,強調道,“我現在就可以入魔。”
“不行。”危如雅的手指輕輕點在了晏陽的唇上,“我雖從未回過云劍仙門,但我游歷各方的時候經常聽到你的名字。晏陽,你是我的驕傲。我希望你永遠發光,永遠溫暖。”
晏陽的嘴唇能感受到危如雅冰涼又溫柔的的手指,他說不出話來,只聽他的師父繼續說道:“你應當高懸于天際,照耀世間,而非囿于方寸……畢竟,你可是小太陽呀。”
“你叫晏陽?真好聽的名字。”彼時的危如雅尚是一襲白衣,明明是和云劍仙門其他弟子的著裝并無太多不同,可在晏陽眼中,她卻是那么的出塵。
與其他愛干凈的女修不同,危如雅的裙角總是沾著一些血跡。她說這樣很帥,很有味道。
鄭懿行總是嫌棄她邋遢,但晏陽覺得,這很好。
晏陽還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的劍斬開魔獸身體,赤紅色的血綻成一朵花。
美得驚心動魄。
那才是她綻放的樣子。
“晏陽是小太陽呀。”
危如雅經常這么說。
他是個人如其名的少年,溫暖且溫柔,默默發著光。
所以,她不允許這樣一個孩子,和她一樣陷入泥沼。
或許修仙修魔并無區別,但當年那一戰,魔族慘敗。無論正邪,只有成王敗寇。
他身為云劍仙門的長老,本應仙途坦蕩,立于云端,身為師父,危如雅自然不希望他走上歧路。
晏陽是她雕琢半生的美玉。
是她的小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