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燎真的是垂死病中驚坐起,一行濁淚上青天,飛流直下三千尺,不及標簽突變送他驚。
連審判官都傻眼了。
快穿管理局自設立以來從未有過標簽突變的情況,更別提是在粘貼度即將達到100%的時候了。
審判官只愣了一下,便立即撥了上司的通訊,打算問個究竟。
夏燎這小伙子已經(jīng)氣炸了,硬生生從床上跳了下來,拎起床頭柜上的臺燈就打算出去找傅展心干仗。
腳腕的細鏈極大范圍的限制了他的動作,剛走到離床不到兩米的位置,就走不了了。
細鏈扯到了盡頭。
夏燎停下腳步,閉上了眼,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他就一直站在地面上,感受不到身體上的疼,像個稻草人一樣,毫無生氣。不知過了多久,夏燎忽然抬手將臺燈狠狠摔到了門上,“哐”的一聲巨響,價值五位數(shù)的臺燈四分五裂。
碎片散了滿地。
智端通訊早已切斷,夏燎開始默認標簽的突然改變。但他不懂,為什么傅展心只是因為聽到了他的一段吻戲而將他鎖起來。
毫無根據(jù),荒唐至極。
標簽內容也在一夜之間改變,面目全非,前功盡棄。
須臾之界一直有條規(guī)矩,落地成花,覆水不收。
即便是管理局出了錯,也不會將標簽更改回原來的內容。
夏燎緩緩跪到了地上,遲鈍地思考著回去一把C4炸掉須臾之界的計劃。但實在是不巧,計劃剛出來個雛形,傅展心就回來了。
將夏燎的思緒完全打亂。
傅展心身上還帶著夏夜的溫度,許是剛下過雨,外面不算熱,傅展心身上要比屋內熱一些。他走到夏燎身邊,輕輕將他抱了起來。
動作輕柔到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是夏燎的幻想,可身上的痛和歷歷在目的求饒又在時時刻刻提醒著他,傅展心的溫柔是裝的。
“怎么下來了?”
傅展心小心地把他放到了床上,然后又扯過被子來蓋住,塞了塞被角。
夏燎不領他情,胳膊腿一蹬就又掀開了。
傅展心嘆口氣,沒再跟夏燎對著干,就讓他這么晾著,“生氣?”
話里行間都透露著不知悔改,夏燎睜開眼睛注視著傅展心,扯著嘴角露出一個生硬的笑,不知是在笑自己,還是傅展心的末路窮途:“哪敢啊,傅先生帶著面具容忍了我這么多天,又是給錢又是給豪宅住,就算今晚再上我一頓,我也不敢說話。”
“情人,不就是這么當?shù)膯帷!?/p>
自嘲般的笑容越發(fā)燦爛,夏燎哈哈笑著,眼眶逐漸赤紅濕潤,眉目間的嬉笑不復,取而代之的是失望至極的麻木和后悔莫及。
在死人堆里摸爬滾打學到的些東西全都喂了狗,舒服日子過久了,便以為人心都是紅的,什么警惕謹慎閉目塞心,全都丟在須臾之界沒能帶下來。
“好,好極了。”
傅展心只覺得現(xiàn)在的夏燎迷人極了,目光下移,拴著細鏈的腳腕更是讓人挪不開眼。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漂亮的腳踝。
又白又細,又漂亮,配上銀色細鏈,真的是絕美,想鎖他一輩子。
“夏燎,你要和我在一起嗎?”
傅展心終于湊到了夏燎身邊,探手撫上了他蒼白精致的臉,像一個危險又迷人的撒旦,發(fā)出致命的警告:“沒有第二個答案,你只能選擇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