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陰森的大牢內,韓珠兒雙手分別被鐵鏈子拴著,無比狼狽的以一個“大”字形被吊在大牢靠里的墻壁前,看著韓珠兒虛弱不堪的模樣,喬若初嘆出進入大牢后的第三口氣。
“老板娘,你找我們來,卻又什么都不說,這樣原本想為你求情的我很難為情啊。”
韓珠兒連瞄都沒有瞄喬若初一眼,只是哼出了一道濃重的鼻音。
喬若初再嘆口氣,轉頭看了看神色有些不耐煩的莫遮天,莞爾一笑:“王爺是不是不想再待下去了?”
莫遮天揚揚手道:“這女人純粹是找打,本王沒興致了,你也跟著本王走吧,這女人交給手下人審問便好。”
“走前我再問一句,你是不是故意消遣我?”喬若初回頭,固執的想要聽到韓珠兒開口與她交談。
被綁在鐵鏈上的五指輕微動了動,韓珠兒緩緩抬頭,對喬若初露出一個戲謔至極的笑容:“我就是想看看,只會憑借耍花招的你,究竟是真有本事,還是個仗著自家男人有本事就為所欲為的賤人。”
韓珠兒這話剛出口,立馬受了夏寒毫不猶豫的一鞭,夏寒手中的鞭子是在撒了鹽的,打在身上一鞭一大條傷口不說還會疼的人死去活來的,上次喬若初便也受過這樣的刑罰。
抬手阻住夏寒欲揚起的第二鞭,喬若初像是完全不在意地笑問道:“那結果呢?”
“結果?”韓珠兒驀地抬起頭,兩只充血的眼珠子像看殺父仇人一般瞪著喬若初,厲聲尖叫道:“喬若初你還有臉問結果?賤人!你就是個良心被狗吃了的賤人!”
莫遮天眼眸里的怒火“蹭”地躥起老高,強者的威壓令正在肆意辱罵的韓珠兒下意識一滯,無比驚駭地望著疾步走過來的莫遮天,色厲內荏地吼道:“莫遮天你想干什么?你個禽獸不如的狗東西,別靠近我,你個儈子手!魔鬼!”
她這一番罵,成功勾起了莫遮天與夏寒的火氣,莫遮天搶過夏寒手中的鞭子,長臂一揚,鞭子帶著十成十的力道對著韓珠兒揮舞而下,在韓珠兒本就鮮血淋漓的身體上又留下一道張牙舞爪的瀝血鞭痕。
“住手!”喬若初猛的發出一聲大喝,語調中是不可置疑的凜然。
莫遮天冷冷一笑:“若初,你先出去,待本王好好教訓這個滿嘴胡言的女人、”
“不,你們出去。”喬若初盯著韓珠兒冷冷道。
“若初……”夏寒上前扯了扯喬若初的袖子想要勸她不要意氣用事,但莫遮天思考了一會兒,沉聲問道:“你需要我怎么幫你?”
喬若初看了眼莫遮天,對莫遮天敏銳的察覺能力感到由衷的欽佩,這樣的一個人,也難怪夏寒與夏子欽都死心塌地的跟著他了。
“大量的蜂蜜,另外,不準任何人進來打擾我。”
“好。”莫遮天點頭,對夏寒使了個眼色,轉身走了出去。
“你準備怎么對付我?”韓珠兒有氣無力地問。
喬若初燦然一笑:“當然是你沒見識過的辦法。”
“我忘記告訴你了,我這人吧,其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么好說話的,尤其,是對那些故意辱罵我的人,我會折磨得他們……連死亡的勇氣都沒有。”語調陰森寒冷,卻帶著讓人無法辯駁的自信與戾氣。
自認為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的韓珠兒身不由己的打了個寒顫,牙關情不自禁地發起抖來:“你、你想干什么?”
“待會你就知道了。”喬若初伸手點了點韓珠兒極具風韻的臉蛋兒,嘖嘖搖頭道:“可惜了,這么漂亮的大美人兒,以后再也沒人敢看你一眼了。”
“你想毀掉我的容顏?”韓珠兒暗自松了口氣,冷聲嗤笑道:“我早將生死置之度外,只有還留著一條命,我不計任何代價也會將今日在你這兒所受之苦,對你加—倍—奉—還!”
“呵呵,你看來剛才沒聽到我說的話,我再次提醒你一遍,不要讓我有動手的機會,那樣的話,你會被折磨得連死亡的勇氣都沒有的。”冷冽一笑,喬若初伸手撈起自己的袖子,露出傷疤遍布的胳膊,眼角余光滿意的看到了韓珠兒眼睛里的驚懼之色。
“不久前,我在這兒受的苦比你多多了,可是我沒哭沒叫,因為那些比起我的手段來說,實在是入不了眼睛。”喬若初五指的紗布早被拆除,新生的指甲泛著粉嫩的光澤,但就是這樣的一雙手,看在韓珠兒眼里卻使得她臉色驟變。
“你、你、你、你的手指……”
韓珠兒聲音發著抖,眼淚不爭氣的從眼角溢了出來,她是看開了生死,但卻不代表面對酷刑她能不害怕,尤其是,面對一個受盡酷刑還面不改色的妙齡女子的時候!
“哦,被拔掉了。”喬若初風輕云淡地笑了笑,“知道我要用蜂蜜來干什么嗎?”
韓珠兒可憐兮兮地搖搖頭,淚珠兒飛濺在空中,那模樣真是人見人憐。
可惜,喬若初并未因此而產生半絲憐惜的情緒,性命難保還敢辱罵她泄憤,更是直言生還后必將報復她,既然有做這些的勇氣,就要有被她搶先斬草除根的覺悟!
“蜂蜜很養顏的,長期喝蜂蜜還能讓女子顯得年輕些。”喬若初伸手掐住韓珠兒的下巴,強迫她與她對視,緩緩地道:“你說,我待會用蜂蜜淋滿你全身,然后將你丟在蟲蟻堆里怎么樣?”
“不要!”韓珠兒嚇得花容失色,腦袋搖的飛快,“不要,求求你,求求你直接殺了我吧,我不要啊。”
“那好啊,你乖乖說出你知道的,我就不動你,如何?”喬若初道。
“不行,喬若初,你、你別忘了,我們是一樣的。”韓珠兒哭的眼淚跟忘了關的水龍頭似的,但是就是堅決不開口。
喬若初冷冷一笑:“我們不一樣,你,我從來沒有看在眼里過。”論起做殺手,韓珠兒與喬若初相比就是落地嬰兒與神槍手的區別。
“喬若初,你這樣對我,你會遭報應的。”韓珠兒還想再說,牢房門卻打開了,夏寒面色古怪的抱著一只大壇子走了進來,走到喬若初身邊默不作聲的將大壇子放在地上,什么也沒說的走了出去。
喬若初在心里暗自嘆息了一聲,她早就知道親自動手審韓珠兒會給莫遮天等人帶來多大的沖擊,但看到夏寒這將她當陌生人一樣的行為,她的心還是微微難受起來。
想到莫遮天知道自己竟是這樣一個狠毒女子后的反應,喬若初臉色白了白,腦袋里像是被人用刀子狠狠戳了一道一般,疼痛、心酸、苦楚等情緒洶涌而來,迅速沖垮了她設立在心臟外圍的那層防彈玻璃罩,露出了內里那顆鮮活的脆弱心臟。
韓珠兒瞪著那只大壇子,神情像是看見鬼了一般的駭然,看到喬若初并沒有直接動手的打算,她咬了咬牙,哭著叫道:“我、我說,求你,求你放過我。”
“嗯哼?那你說吧,有一個字騙我的話,”說著,喬若初伸手指了指地上的那只大壇子,冷然道:“別怪我沒有給你機會,事先說好,你若有一個字騙了我,我就讓你在蟲蟻堆里躺半個時辰。
還要提醒你一點,你別以為痛的麻木了這刑罰也就容易熬過去了,夏寒的醫術很好,我可以向你保證,你在受刑的時候,精神一定會保持在最全神貫注的狀態。”
韓珠兒臉色直接嚇青了,良久,才邊咽著唾沫邊小聲回道:“珠兒不敢,您想知道什么,珠兒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喬若初滿意的點點頭,轉頭對外頭揚聲大喊道:“王爺,搞定了,都進來吧。”
不多時,兩個人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響起。
深深吸了一口氣,喬若初壓下心頭的翻涌情緒,做好了迎接莫遮天厭惡于她的準備。
第一個進來的人就是莫遮天,他一進來便將視線投到了韓珠兒身上,見韓珠兒與他離去前的模樣無異,不由大大的松了一口氣,他身后,跟著進來的夏寒的臉上也是微微露出了一絲喜色。
“你用了什么辦法?”莫遮天走到喬若初身邊,順手牽住了喬若初的右手。
“還沒來的及她就松口了。”喬若初懶洋洋地回了一句。
莫遮天瞇著眼睛看她:“若是她仍不松口,你真的會對她用那種刑罰?”
“是。”喬若初的聲音堅決中帶著某些負氣的意思。
莫遮天牽著她手的左手緊了緊,知道喬若初是在氣他,不由軟下聲音安慰道:“你早就坦言你是個無情無義的人,我……本王又怎會因為今天這種事情就對你態度大變呢?”
夏寒暗自擦了把汗,他媽的,這兩人要談情說愛也得看下地方吧。
不得已之下,夏寒只能硬著頭皮做那個煞風景的人,恭聲提醒莫遮天道:“王爺,咳,審犯人要緊。”
喬若初的視線如刀子一般掃了過去:“要說耽誤也不差這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