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存在仁城百姓心中的地位直線下降，頗有當初在宋趙邊境時的影子。幸好，活人祭山神的習俗方圓幾里也就仁城有，所以影響不是太大。

似乎是有了宋趙邊境的前車之鑒，這一次，面對外面百姓無邊的謾罵，善存接受良好，甚至毫無波動。

“······長本事了，你竟然沒有生氣！”菩提嘖嘖稱奇，若是以前，被這么罵善存怕是要氣哭出來。

“······讓你失望了，我當初在趙國已經被罵習慣了，現在就這么點人罵我，小場面。倒是你，什么時候進行下一步動作？”善存問道。

他們已經被罵了好些天了，菩提一直無動于衷，最氣人的是，菩提只說了她的大致思路，具體怎么做她是半點都不透露。善存也怕自己貿然行動會破壞菩提的計劃，所以，連日以來，他就只有蹲在城主府喝茶的份。

“已經開始了。來！你猜猜看我下一步會怎么做？”菩提饒有興致地坐到善存對面，問道。

聞言，善存原本準備往嘴里送茶的手一頓，眼神有些迷茫，反問：“你下一步怎么做？”

“你先想想看！”菩提不依。

“這怎么猜？我哪有你鬼點子多？我們三人中，就屬你最奸詐，我可是好人，想不來你這些。”善存不買賬。

“誒！你什么意思？不知道兵不厭詐嗎？再說這其中還有你在摻和，你也奸詐。”菩提氣急。

······

“你說不說？不說就別說了。”善存抿了口茶，砸了咂嘴。

菩提無奈，出門把在院子里打拳的小木也叫了進來，關上門，賊兮兮地開口：“那什么術轉門也是魏國折騰出來的邪教，想來那個張哲肯定知道，指不定仁城宣傳術轉門的任務就是張哲接手的。”

“嗯！有可能。”小木和善存紛紛點頭附和。

“現在術轉門只不過是新生的教派，根基不穩，出了些問題也在所難免，你覺得張哲會管這件事嗎？”菩提繼續引導。

“會管！”善存篤定。

“那就好辦了，一邊是祭品沒找到，一邊是術轉門宣傳受到阻礙，還不煩死他！”只要分散他們的注意力，不愁查不到他們的秘密。

······善存和小木對看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的自己。一路以來，菩提貢獻的大大小小的計劃不勝枚舉。善存實在好奇菩提腦袋瓜里還有些什么陰謀詭計。

也不知菩提怎么做的，時隔不久，仁城的百姓逐漸開始排斥術轉門，就是有些已經逐漸成為信徒的百姓也迷途知返似得紛紛棄教。善存也去問了原因，而菩提只是神秘地笑笑，并不作答。無奈之下，善存只好繼續喝茶了。

一開始，張哲倒還沉得住氣，并且迅速地做了一系列穩固百姓的措施，但還沒等他喘口氣，那些好不容易拉回來的信徒又臨陣倒戈，氣得張哲摔了不少東西。

當然，摔東西這一茬還是某日菩提無意中聽到下人們的談話得知。

“哈哈哈！那個張哲開始急了！”菩提興奮道。只要再稍微加把火，目的就達到了！

術轉門這一頭還沒解決，另一頭的大牢內，菩提又吩咐了聶明傳出一些祭山神有陰謀的風聲，不過，與術轉門不同，祭山神這一習俗在仁城根深蒂固，光憑一個已經在百姓心中失去地位的人隨便嚎幾句，起不了什么作用。因此，菩提又讓人做了些小手腳。

如果一件事再去愛坊間流傳得很開，那這件事多半只會被當做茶余飯后的探子，甚至只會是一個荒唐的故事，但若是一有人說，第二天人就不見，甚至被抓進牢里的話，那可信度就不一樣了，再加上某些“親眼所見”的人藏著掖著的模樣，就算再根深蒂固又有何懼？

術轉門的十強還沒有解決，另一邊祭山神也出了紕漏，不過，因為菩提用了靈力，并且行動隱蔽，張哲也只是知道牢里那三人不想活得把事情抖落出去。這種小打小鬧，不必太過擔憂，眼下最要緊的還是術轉門這邊。

然而，就是因為不必太過擔憂，等張哲發現情況有些控制不住的時候，已經晚了。

菩提見火候差不多了，便著手催眠了幾個游手好閑之人，悄摸摸得向外宣傳祭山神的陰謀，第二日，百姓們便發現這些人要么消失不見，要么就因為各種理由進了大牢。一個兩個，算是巧合，那這么多人齊齊出事，就不是巧合能解釋的了。一時間，不少無意聽到他們的話的百姓人人自危，恨不得立馬忘了那日聽到的秘聞，生怕波及到自己。

至此，雖然大多數百姓嘴上依然說著信山神的話，但私下里有無懷疑就不得而知了。

當探子發現仁城百姓私下里聊的事，以及在事件之初被抓緊大牢的人，張哲氣得找上聶明發了一通脾氣。

“你干什么自作主張地抓人？”張哲見到下首處畏畏縮縮的聶明，越看越氣，放在桌子上的手因為忍耐，不斷地顫抖。忽而抬起，忽而放下，仿佛再強忍手不要貼到聶明的臉上。

一直知道聶明窩囊，平庸，無甚建樹，沒想到竟還能蠢成這樣！如今，就算那些人被放出來也沒什么作用了。

“那，那些人好像知道了······”聶明小心翼翼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