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泛著不正常潮紅的青年跌跌撞撞地走到了營帳門口。
掀開營帳門便果然見到守在外面的人皆已經倒作一團。
想到這件事情的背后謀劃者,江寒生壓下心中的恨意,咬牙冷哼了一聲。
蘇恒言這個見人!
他忍著體內的不適走出了營帳,雙手顫抖著從懷里掏出了一枚小巧精致的銅管,艱難地拔開了蓋子,對著天空放了一枚煙花。
立馬,便有一群士兵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
這些士兵皆是江寒生一手培養起來的親衛。
其中一個明顯是隊長的人,見到了江寒生的模樣,大吃一驚,上前一步扶住十分狼狽的江寒生,趕忙問道:“將軍,您這是怎么了?”
江寒生沒有與這些人多說廢話,只強撐著身體,咬牙吩咐了一句:“備……水。”
親衛小隊長問完之后,并沒有得到回復。
然而瞧見了江寒生如今的模樣,又聽了江寒生的話,營帳外面還橫七豎八地躺著一些人。
他很快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親衛小隊長一邊震驚地思考著:
到底是誰?
是誰在背后算計他們家將軍?
是誰的手段如此了得,竟然能無聲無息地把手伸到了他們的軍營里面,算計了他們的將軍?
是趙王,還是……吳王?
一邊則壓下心中的驚疑,吩咐了手底下的人去處理這之后的事情。
比如:
替將軍備水。
把醫官找來。
去處理那些倒在地上,生死未知的士兵等等。
一群人有條不紊地開始處理后續的事情。
另一群人則扶著江寒生,準備將他送去平日里處理公務的營帳。
然而,走著走著,江寒生忽然揮開了身邊之人,轉了一個方向,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營帳,示意道:“去……那兒!”
那兒?
是哪兒?
親衛小隊長心里面疑惑著,順著江寒生所指的方向一看:
咦,這不是晉王之前住過的營帳嗎?
不過,親衛小隊長也沒有多想,畢竟晉王之前住過的營帳,肯定要比將軍處理公務的營帳待著舒適一些。
加之,晉王人剛剛走,正好把營帳空出來了。
親衛小隊長扶著大汗淋漓了一場,渾身濕漉漉得像是從水里面剛撈出來一樣的江寒生入了林落雪之前睡的營帳。
給江寒生準備水的親衛小兵,這時候也提著一大浴桶的涼水過來。
……浴桶中冰涼的水溫,并不足以澆滅江寒生心頭的火熱。
白日里如狼一般的青年,此刻閉著雙眼,因為流了過多的汗,以及花費了許多的心神去壓制體內的不適,青年如今的嘴唇有些微微地發白,看上去染上了幾分難得的脆弱。
他并不是完全不受這些藥物的影響。
只不過是由于他對這些藥物極其的厭惡。
厭惡到了骨子里面。
哪怕是情愿砍下了自己的頭顱,他也不愿讓自己被這些藥物控制著,像出牲一樣行事。
蘇恒言明明知道這些,卻是故意挑著江寒生的痛處來踩。
故意戳著江寒生絕對不讓人碰的逆鱗,犯到江寒生面前來惡心他!
呵呵。
青年閉著眼睛,壓下心中暴起的情緒。
……
良久之后,水不知換了幾趟。
暴虐的情緒消散。
疲倦而稍顯幾分脆弱的青年靠在浴桶邊上皺著眉。
昏沉的意識當中,某個積灰的角落被吹開了一小塊地兒。
青年想起了在過去某個十分久遠的時間里,發生的一些,不那么令人愉快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