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純一活了十六年了,還沒碰過一滴酒,她現在很想嘗嘗酒的滋味,和醉的感覺。
她緩慢拿起威士忌酒,找到酒杯,開始是倒了一些些,她猛得喝完,還沒嘗到味道,酒已經下肚了,而后她又打開酒蓋,往杯子里倒了許多,是要把自己喝醉的節奏,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到把自己喝飽了,才善罷甘休,醉意也在此刻涌上來了,意識變得越來越迷糊。
她臉頰上漫上一層緋紅,原本清純的感覺多了幾分媚態。
不由自主地走到門口,潛意識支配著自己,模模糊糊地開門,關門,動作一氣呵成,而后跌跌撞撞,走到電梯口,緩緩進去,手指按了十六樓的按鈕,身體靠在電梯上,爛醉如泥。
電梯門打開了,她漸漸站直,望向門外,昏暗至極,安靜的聽不到任何聲音,她腦袋暈,不知道哪一個才是陳辭家。
“陳辭,你在哪兒啊?”她身體出現癱軟,全靠意識在支撐。
剛認了門,現在記不得了。
“我找不到你。”她莫名帶著哭腔。
簡純一憑感覺走到一戶。
小力地敲著門,力度很小。
沒多久,她就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
“簡純一?”陳辭疑惑著開了自家的門,手撐在門上,目光停留在面前的簡純一,感到驚異,簡純一沒有換鞋,腳上還穿著室內拖鞋,身上的衣服,也是睡衣,細白大腿和胳膊在外裸露著,長發過肩。
他問:“你有事嗎?”
還真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讓她給蒙對了。
簡純一抬眼望向陳辭,什么都沒說,只是慢慢的向他靠近了幾步,盯著他的眼睛,默不作聲。
就這么盯著。
陳辭沒有皺眉,“你要干嗎?”
簡純一緩緩伸出胳膊,又向陳辭靠近,纖長的手,悄無聲息地穿到他的腰后,一下子抱住了陳辭,簡純一整個身子都浸在陳辭的懷中,她貪婪地享受擁抱,可以聞到陳辭身上清冷的氣息。
她能夠滴血的耳根貼在他的胸膛上。
陳辭:“!”
“簡純一?”
他低眸看向緊緊抱住自己的簡純一,頃刻之間呼吸聲都重了。
他想推開她,她抱的很死。
“陳辭,我今天想到了我們以前發生的事情,那時候的你,一點都不像現在這么冷淡。”
“人都是會變的。”他淡淡開口,手都沒碰到簡純一。
“簡純一,你先放開我,這樣不合適。”陳辭繃得很緊,他就要堅持不住了。
簡純一還是不動。
“不放是吧?”他伸出手把門給關上,恍惚之際他臉上染上紅色。
正當他想輕輕伏在她的頸窩上的時候,她突然放了手。
陳辭似是有點無奈,輕聲說道:“你可真是戒不掉。”
她盯著他,沒說話,不知道有沒有聽到。
簡純一含含糊糊地說:“我想吃香餑餑。”
陳辭疑惑道:“什么?”
簡純一重復了一遍:“香餑餑。”
陳辭輕笑了聲,“我哪里給你弄去。”
簡純一抬眸看向陳辭,伸手捏著陳辭的臉,目光帶著似有似無的愛意,“這不就有現成的嗎?”
陳辭“炸”了。
“簡純一,你想吃我?”陳辭微瞇起眼睛。
簡純一意識越來越模糊,順著他的話,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
見狀,他稍愣了一下帶著不可思議的語氣:“你竟然覬覦我的身體?”
此時的簡純一困意醉意交加,對陳辭的那句“你竟然覬覦我的身體。”自動屏蔽了。
視線轉到客廳里那張離她不遠的沙發上,想都沒想直徑走過去,癱在沙發上,慢慢閉上眼睛,發出淺淺的呼吸聲。
陳辭瞅她:“?”
他走到了簡純一身旁,蹲下身子,視線停留在簡純一臉上,嘴角往上提了提,忽然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剛剛在玄關處沒有發現簡純一喝了酒,現在平下心來,才發覺。
“簡純一?”陳辭試探性的問。
“純一?”
“你要在這過夜?”
安靜須臾。
他動了動嘴皮道:“不說話當你默認了。”
陳辭見簡純一紋絲不動,用手輕輕抬起她的頭顱,另一只手摟起長腿,往起一抬,自然地抱在懷里,陳辭垂眼看著懷中的簡純一,小巧依人,柔然至極。
他把她抱到了自己的主臥,床榻很舒服,被褥上還殘留著陳辭的氣味,簡純一躺在上面,習慣性地把被子卷在身上,面向蹲在床邊的陳辭,發絲遮擋住了臉龐。
陳辭把頭發撥開,露出了她的臉,室內只開了一盞臺燈,燈光是暖色系的,光線全都找在了陳辭的身上,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他什么都沒做。
大概過了幾分鐘,陳辭起身掖了掖被角,關了臺燈,走出了主臥,關上門,去了次臥睡覺去了。
也是夠可笑的,執念還是太深。
簡純一昨晚睡得十分好,酣暢淋漓,一夜無夢。
大概早上八點半左右,她才緩緩蘇醒,簡純一動了動睫毛,微微睜開眼睛,窗簾是遮陽的,四周昏暗不已,困意還在腦中游蕩,翻了個身子,發絲自然擋在眉間,雙眸重新合上,迷迷糊糊又睡了半個小時。
“簡純一,醒了嗎?”帶著磁性的嗓音傳入耳中。
簡純一猛地睜眼,立刻坐起來,顯然是被嚇到了,印入眼簾的是陳辭那張人畜無害的臉,簡純一瞪大了眼睛看他,“陳,陳辭?”
他站在門口,沒有進來。
陳辭挑眉,“怎么,不認識我了?”
簡純一環顧四周,“這是你家?”
“不然呢,我們家?”陳辭帶著玩味說著。
簡純一:“......”
“出來吃飯。”陳辭拋下了這句話,就出去了。
簡純一張了張嘴,但沒有說出話,只是下床用腳摸索著拖鞋,而后轉身簡單收拾了一下陳辭的褥被。
出了門,她發現陳辭家的結構和她家的一樣,她走到客廳那邊。
剛剛看到陳辭的身影。
“簡純一,咱們呢都是未成年,勸你別喝酒,也忍著點對我的欲望。”陳辭似笑非笑地說著。
話剛入耳,簡純一頓時想起昨晚的所做所為。
現在恨不得打個洞鉆進去。
論醉酒抱了一個好久不見的初中同學,對方還是男的,這得多丟人。
她尷尬地笑了笑,緩慢走向餐桌,桌上擺著外賣盒子,見陳辭正把飯食一一放到餐桌上。
“啊......抱歉,我......”簡純一看了眼陳辭,“你可以把我送回去的。”
“是你不走,不是我不送。”陳辭沒抬起眼。
簡純一覺得這話也挺像真的,“你能把我扔在門外。”
話畢,她見陳辭的動作停滯了一下,目光沒有看向她,冷冷地開口:“行,如果有下一回,我一定把你扔在外面。”
簡純一:“你放心,絕對沒有下次。”
他又補了句,“簡純一,以后別喝酒了,我怕我哪天失身了。”
簡純一剛喝了口陳辭沏的檸檬蜂蜜水,聞言,差點兒噴出來,輕咳了下,“我哪有那本事啊。”
陳辭看向她,好看的桃花眼瞇了起來,“是嗎,昨天晚上怎么還一會抱抱我,一會又親親我的,好像還意猶未盡,拉著我往我臥室跑,把我摁在床上,狂親......”
簡純一聽著他添油加醋的話,整理了下語言,“我還親了?還把你摁在床上狂親?”
陳辭挑眉,“你說呢。”
簡純一笑了,直接拆穿他,“陳小辭,編話也得需要技巧,這跟本不合理,要是真的,也是你把我摁在床上狂親,好吧。”
聞言,陳辭沉默了幾秒,簡純一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覺得氛圍很尷尬,悄悄地開口:“陳辭,我們,還是朋友吧?”
他聞言,沒有立即回答,也沒有看向她,只是慢吞吞地說:“你覺得是就是。”
她點頭。
“還有,香餑餑?”陳辭把皮蛋瘦肉粥推到簡純一面前,“那個香餑餑是我吧?”
“我不喜歡皮蛋瘦肉粥,陳辭。”簡純一故意把話題轉移。
簡純一抬頭看了眼陳辭的,并指了指,略帶撒嬌的語氣,“我想喝蝦仁粥。”
陳辭瞅她,吊兒郎當地說:“是想喝蝦仁粥,還是想跟我來個間接接吻?”
簡純一:“......”
她發現他這方面還真沒變。
自戀的要死。
簡純一憋著笑,說:“我就是單純的想喝蝦仁粥,沒那么多不純潔的想法。”
“哦——原來是這樣啊。”陳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況且你又沒喝不是嗎?”她睜大了眼睛。
“不給算了。”
陳辭冷哼了一下。
他把粥調過來,看了眼簡純一,而后垂眸拿起勺子攪拌著粥。
陳辭似是無意道,“你很喜歡喝蝦仁粥?”
簡純一只顧著喝,就點了點頭。
喝著喝著簡純一突然想起時間,“陳辭,幾點了。”
“九點多。”
簡純一明顯一驚。
“我不喝了,我得趕緊回。”
陳辭無所謂,“不用那么急,你看一下茶幾上的外賣。”
簡純一目光掃視了一下,“怎么了?”
陳辭不慌不忙道:“我叫了兩份外賣,待會兒你走的時候帶上那個,把單子扯下來,說是你下樓買的,就可以了。”
“這個法子不錯。”簡純一繼續安心喝著粥,又夾了個生煎放在嘴里。
簡純一的視線滯留在陳辭的手機上,“我們能加個微信嗎?”
陳辭:“加微信?”
他狐疑地說,“這么快就想著要我的聯系方式啊。”
“……”
簡純一又說:“我忘了,我手機不在這兒,我記一下你的微信號,回去加上,只是把飯錢轉給你。”
陳辭聞言,他似乎是愣了一下,而后點了點頭把手機推了過去。
簡純一接過:“你的微信2014年年初換的?”
陳辭抬起眼看了她一眼,想到了某天,而后輕輕開口:“嗯,那時候我手機丟了,你那天給我打電話,不是我不接。”
簡純一點了點頭。
簡純一想了想還是說:“我來了上延就換手機號了。”
陳辭抬睫看向坐在對面的簡純一,少女溫婉爾雅,他長絨的睫毛微微下垂,黑眸中藏匿著某種情愫。
他們都知道,對方是在和自己解釋。
陳辭聞言,漆黑的眸唰的一下冷了下來,說話的聲音極低:“我知道。”
簡純一抬眸和陳辭四目相對,時間靜止,他們的模樣,神態都撞進對方的眸子里。
她呆了一下,對于那晚她說實話記不太清了,那是她搬來上延的前一晚。
二月份下旬時,到了開學季,簡家忙著搬家,不僅是因為簡純一的奶奶病情惡化,簡雙安夫婦也打算在上延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