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著笑著就踉踉蹌蹌地站起,笑意染紅了眼眶,拿起自己的手機就往外走了,剛出酒吧的門,燥熱的夏風就吹醒了她的頭腦,天很黑,星很亮,風吹得她沒有了笑意,唇線逐漸平直,她動了動睫毛,坐在了酒吧門口旁邊的臺階上,雙手托腮,略顯呆滯,她也不知道她在等什么,或許是在等他,又或是是在等自己的執念。
現在是凌晨了,店員也都收拾好走了,四周還沒有安靜下來,這座不夜城無論何時都是熱鬧的。
她的姿勢一直沒變,也不看手機,就是坐在哪兒。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簡純一原本平靜的眸里闖入一個直長的腿,打破了她原來的姿態,她小心翼翼地抬頭,視線順著那人的身線往上移,逐漸她睜大的瞳孔里映出那張獨一無二,熟悉又不熟悉的臉。
“純一。”
話落,她驚了,他們對視了幾秒,眼里的淚在她聽到他說話的那一瞬間滑到臉頰,她見他的唇小幅度地勾起,簡純一倏地站起來,往后退了兩步,踩在第二個臺階上,與他對齊視線。
所有的喧囂似乎都停了下來,安靜了,徹底安靜了。
他們沒有說話,只有眼神的交流,她的鼻頭再次酸了,不可相信地抬手拍打自己的腦袋,“又是幻覺,又是假的。”
上一秒她還自我說服著,下一秒熟悉的氣味就將她再次保護起來。
他向前了一步,把臺階上的簡純一抱了下來,不顧她的反應,緊緊地抱著她,大手將她的腦袋和自己貼合,呼吸著她的氣味,懷里的簡純一咬了咬唇,確認了這不是假的,懸著的心也回到了它的位置,開始砰砰地跳動,她閉上眼睛,不去想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伸出手,環住了他的腰,沉溺于他久違的氣味中。
“我回來了,純一。”陳辭在她耳邊低聲說著。
此話剛落,簡純一就歇斯底里地在他懷里哭了,不是恨他,而是恨自己,恨自己那么愚蠢。
路燈熄了,姑娘等到了她的少年。
......
他把她背起,往停車的地方走,風漸漸吹了起來,他為她擋著,簡純一掛在他身上,頭抵在陳辭的鎖骨上,輕輕吐了一口氣,她的臉紅著,是醉酒,也是害羞了。
“陳辭,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簡純一抽噎地說。
“純一,對不起。”陳辭低了地低頭,嘆氣道。
簡純一抬起頭看向他的側臉,“我不要你對不起我,你以后不能再離開我了,絕對,絕對不能了......”她嘴里吐出酒氣,強撐著意識繼續說:“誰都不能再讓你離開我了,你是我的......”
聞言,陳辭堅定地說:“不會了,純一,這一次沒有任何人能夠讓我們分開。”
簡純一笑著點頭,小聲道:“好,那就好,就算是夢,也好。”
而后她的頭又再次抵在他的鎖骨上,閉上眼睛,不說話了。
之后他打開車門,把她放到了副駕駛上,座椅調低了些,她安靜地睡著了,似乎把剛剛的一切都當作是夢境,陳辭給她系好安全帶,仔細端詳著她的模樣,長開了,眉眼間多了幾分嫵媚,還是那么精致。
隨后他輕輕關門,從另一邊坐進車里,系好安全帶,發動了汽車。
路上車不多了,一路都沒堵車,他開得勻速,盡量讓她睡得安穩,舒適。
不久就到湯臣一品了,他開進了地下室停車場,熄了火,下了車,到副駕駛上抱起簡純一。
她原本睡得正香,這么一動雖然沒醒,但是眉眼皺了皺。
他很輕松就將她抱起來了,她瘦了。
關好車門,便走向電梯,毫不猶豫地摁了16。
電梯緩緩上升,簡純一睫毛動了動,在他的懷里睡得很深了。
......
他打開了門,忽然屋里傳來了淡淡的香味,他抱著她緩步前行,開了燈,屋里都亮了,還是那個模樣,沒變,什么都沒變。
他沒換鞋直直走到了主臥,開了燈,他意外發現自己的原先深色的床單被換成了淺色,看著溫馨了許多。
原來這么些年,她都會定時打掃。
他單手揭開被子,把她慢慢放下,蹲下給她細心脫了鞋子和襪子,她翻了個身,全然不知現在的處境,只是困得要緊,陳辭低著頭看睡意朦朧的簡純一,心里很暖,說不出來的暖意。
他沒給她蓋被子,只是走到衣帽間,抬手開燈,他以前的衣服一件一件安靜的掛在上面,看了兩眼,是他的青春。
那里原本屬于他的氣味都換成了她的,和她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轍,都是干凈的,陳辭掃了一周,深處的回憶頃刻蹦出。
他特意拿了一件他以前穿過的白色體恤,關了燈,就又回去了臥室了。
陳辭俯下身生疏地將她的上衣和內衣脫了,在皮膚裸露的那瞬間,他咽了一下口水,目光躲閃,臉頰兩邊略紅,還是忍住欲望給她換上了自己的體恤,而后稍稍撩起了一些,小心地解開了她藍色牛仔褲上的紐扣,緩慢拉開拉鏈,脫了下來,和剛剛的襪子放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而后給她把被子蓋上,打開了空調,調了一個適溫,就出去拿上車鑰匙,下樓帶回了自己的行李。
到主臥浴室洗了個澡,降了降心火。
好不容易調適好自己,隨便穿了件睡衣,頭發被他擦干了,穿著拖鞋緩緩走出來,撞入眸里的就是簡純一睡在床上的模樣,這樣的場景他想了很多回。
隨后陳辭走到床邊將臺燈打開,又關了燈,屋里唯一的燈源就只有它了,陳辭默不言語走到床的另一邊,揭開被子躺了下去,和她離得很近。
他側過身給簡純一再次蓋了蓋被子,也給自己蓋好。
而后,他小心翼翼地向她靠近,慢慢地他的眸里只映著她的睡顏。
他不自覺勾唇笑了笑,抬手將她的頭枕在他的胳膊上,動作緩慢而遣綣。
他懶懶散散地擁著她,抬手為她把碎發往后撩撥,動作親昵。
慢慢地陳辭把眼閉了起來。
窗外夜的星空變得閃耀,陽臺上的梔子花迎風搖晃,被月光澆灌的更加明亮白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