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么……你別過來!”
面對這滿眼陰郁,逐漸欺身而來的魁梧身形,允今安瞬間驚白了臉,緊貼著桌案的手心也不住的沁出些汗來。
“我不想傷害你的,可放過你,你便要去做別家婦,便是叫我去死。”
顧承御猛然擋下想要躲開的她,兀自盯了她一陣,竟是一把撈過強行摁上了桌案。
“跟我做了夫妻,他便不能再要你。”
“顧承御!”
“我是紹王妃,你!你不能這么對…”
話音未落便被他直接捂了口。
“今夜以后,你便是我的妻,別再提那些無關的人。”
面對這尤為壓迫,不打算退讓半步的動作,允今安心底一駭,抬起手就往他心口臉上胡亂而去。
他當即狠下心,屈膝鉗了她胡踢亂踹的雙腿,另一手捉上她手腕強行摁住。
“你莫亂動,不然,難保傷了你。”
字字陰沉至極。
允今安尤為劇烈地惶了一下,然后禁不住發起顫來,便那樣淚眼婆娑地望著他。
惶恐。
乞求。
她知道他的脾氣,但從未想過會有一日爆發在她身上,更不敢想竟會被他逼到這步田地。
他看了她一陣,原本捂著口的手慢慢抬起,尤為溫柔地撫過她驚顫的眼梢:
“安兒莫怕,此行,我定會負責到底,從前允諾過的生不納妾,死不復娶也永遠作效。”
指尖徐徐落下,在她下頜處停了瞬,替她拂去眼淚就去探她的腰帶。
在她躲開的那瞬,一把握住她腰身,便是愈發往自己身下攏緊了。
“阿御,放了我吧,我害怕,你這樣,我真的害怕…”
“安兒乖。”顧承御停了一下,卻是不含半分退意在她耳邊輕輕道:“我輕點,不會很痛。”
“你放了我吧,有什么,我們好好的談,你這樣只會叫我怕你恨你。”
她滿眼驚淚,頓了瞬,聲音也發起顫來:“…我們做不成夫妻的。”
“你莫說話。”
“阿御,當初不要我的是你,拒了書信的也是你,我不糾纏,你也…”
聞聽此言,顧承御像是吃了什么藥一樣,當即燒紅了眼就狠狠吻了下去。
那手便是愈發急了,胡亂撥開外袍就去扯她衣帶。
強行擠進兩腿間。
然后…
顧承御驀的怔了一下。
瞬間口中腥氣繞繞。
但見她趁此機會就要逃,他瞬間陰了眼,一手捉上她腳踝狠力拉回身下。
嫩白指尖倉惶的去抓桌角,卻立馬被生生拖了回去。
“顧承御!”
“你這是要逼死我嗎!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說過要敬我惜我,永遠不會強迫我的!”
“我愛你如命,又怎么舍得逼你去死?”
他眼底漆得駭人,語氣卻是強忍著的溫和平靜:
“你聽話些,事成之后,我親自去求長姐求陛下,所有罪責風雨自有我來承擔,待一切平靜,就風風光光迎你過門,你依舊是我的安兒,我便還是從前的阿御。”
他胡亂解開自己腰封,另一手強勢地去剝她衣物,邊說:
“我知道上回是我過了火,但我剛想明白就遭人算計絆住了腳,并非有意冷著你如此之久。
安兒不知,心里有氣,我理解你,琵琶別抱,我也不怪你,但你休想因一時嘔氣就甩了我。”
見她掙扎哭求得越發厲害,他并無心軟之意,反是去想。
若不是他搶先一步,此時此刻剝她衣裳的,便是她口中的那個夫君。
是啊。
她叫旁人夫君。
鳳冠霞帔,合巹交杯。
這身嫁衣,是為旁人所披。
明艷妝霞,是為旁人所畫。
面對那個人,她便是心甘情愿與他耳鬢廝磨,徹夜承歡了吧!
他的目光瞬間暗了幾許。
像是失去耐心一般,死死鉗住她一對手腕,另一手強行探進中衣狠力一扯。
布帛震裂,如雪肌膚盈盈晃著他的眼。
他從來敬她惜她。
視若瑰寶。
此時此景,何止是允今安不曾想過,就是他也從不敢想。
如今見了她身子。
便是那樣停在小衣的彩鳳刺繡上。
看著遮不住的似雪瓷肌,看著小衣下的劇烈起伏。
還有那幾近酥骨的香甜。
燥意在他喉間滾動幾番,但見她滿眼淚痕及撕心裂肺地說恨他,他的心便像被什么蟄了一下。
“安兒…”
他從未見過她如此模樣,輕喃著,眼底便跟著泛了熱。
正要起身幾分,卻又魔怔的想起蕭霆睿那嘴臉。
他一放手,她便要去到那個人的身邊。
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
顧承御牙關一咬,便是狠下心堵了她的口。
又被咬了幾下后就直接轉去吻她明玉鎖骨。
另一手探進裙內,揪著褻褲……
顧承御猛地顫了一下,胡亂躲了幾番就去捂被咬痛的左耳。
哪知正是松緩這么片刻,他眼底忽而一怔,便是徹底停了動作。
周處乃至整個世界頓時靜了。
陰風習習。
雪落可聞。
他怔怔垂下頭。
插在心口的赫然是那支劍蘭釵,而另一端正是那纖纖素手。
暈著猩紅幾許。
灼傷了他的眼。
“你、竟想要我死?”
像是徹底失了神,就那樣直愣愣的盯著她,見她躲開也再沒了捉回的氣力。
“我愛你至此,你竟想要我死?”
“你如今所為又何異于逼我去死?”
允今安緊緊攥著衣襟再退幾步,眼神乃至語氣盡是道不清的失望。
“從前我以為你只是爭強好勝,只是霸道些,脾氣差些,卻不想竟是歹毒至極!”
“我歹毒,至極?”
顧承御滿眼陰郁地望著她,剛近半步卻見她忽而抓起旁邊的佩刀抵了上來:“別過來!”
望著那寒光陣陣的刀鋒,及仍插在身上的釵子,他心都涼了大半。
“安兒果真要…”
“既已緣盡。”允今安強行打斷他,仍是保持著平舉佩刀的姿勢,眼底冷然如墨:“就請顧國舅自重,依著規矩,你該叫我紹王妃。”
字句不重。
卻如寒冬颶風。
一字一片刮得他直發疼。
他從來就不怕面對什么狂風疾雨。
怕的是披荊斬棘的身后竟空空無她。
他就那樣看著她,看著她的寒沉,看著她的決意。
喉間哽痛幾番,他問:“是不是真的毫不在意我的生死?”
她無言。
默了半晌,他又問:“若我與眾生為敵,你,可會念我?”
在那片如墓死寂之下,他抬手直接拔了釵子。
猩紅瞬間涌了出來,滲了衣衫濕漉漉一片。
卻是痛意不覺。
他猶在盯著她,默了半晌,竟是吃吃地笑了起來。
來此一遭他就想了她無數種反應。
心疼他舉著滅頂之災,哭哭啼啼說信他愛他的。
回頭退了婚,執他之手同他共進退的。
昭告天下,此生此世只他不可的。
如今想來,可不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