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試鏡的大會議室里來了不少的人，主要是因為不僅這次的女主要通過試鏡選拔，劇里的兩個重要配角也是通過這次試鏡來選。

這一群人姐杜綿綿只見過幾個，她禮貌疏離地跟其他人打了個招呼，就默默坐在自己位置上背臺詞。

期間她也聽見周圍有小聲的抱怨：“啊，她怎么也來了，那我們這次豈不是競爭不上了？”

“就是啊，她最近這么紅怎么還要來搶這么個劇本？”

杜綿綿環顧周圍一圈，竟然有些開心：她很確定這些人嘴里的談論對象是自己，沒想到她杜綿綿也有一天會被別人說“紅”。

雖然話不是什么好話，但她這還是第一次她的名字離“紅”這個字這么近。

就在杜綿綿走進來沒多久，候客廳里陸陸續續走了七八個人。

這些都是想來撿漏或者想看看導演會不會一時眼瞎看上她們的藝人，相比之下沒做什么充足的準備，她們一看到杜綿綿寫滿筆記的劇本就打了退堂鼓。

現在主動退出總比到時候被直接比下來的好，之前還不用浪費時間。

畢竟她們和杜綿綿之間存在的差異根本不在一個層次。

大概半個小時以后，輪到杜綿綿了。

她把劇本合上，理了理衣服抬腳推門走進去。

這次試鏡的是副導演和兩個選角導演，她在眾人面前站定，然后開始自我介紹：

“各位老師大家好，我的名字是杜綿綿，畢業于興北戲劇學院，身高168，體重46公斤。”

副導演推了推眼鏡：“杜綿綿？嗯……有印象。”

他從身前的牌子里抽了一張卡：“就這個題目吧，你有五分鐘的時間準備，表演時間為三分鐘，最終結果試鏡結束后統一通知。”

杜綿綿接過牌子掃了兩眼。

這場戲是整個劇本里最難的一段，也難怪剛才進來那些人出去的時候表情都不太好。

可這一段也是杜綿綿感觸最深的一段，她只粗略地掃了幾眼臺詞，然后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兩分鐘時間到。”

她緩緩睜開眼睛。

“05，在此次行動中我們警方損失三人，重傷五人，由于你傳遞信息有誤給組織造成了巨大損失，我們予以你停職處理。”

女人神色一怔，甚至不先問自己為什么被停職，而是嘴唇微顫，不可置信地又問了一句：“死了……三個隊友？”

那邊不正面回應她的問題，反而重復了一遍：“派去接應你的人今天下午就能到，我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幫線人取得毒窩里其他人的信任，然后回來接受處分。”

她甩了甩頭：“可是，遞消息的時候我已經表明他們此次行動太過突然，極有可能是陷阱，這個消息的確是我傳的，可真正做決定行動的人并不是我。”

女人的聲音里已經帶了不易察覺的委屈和痛苦：“失去了三個隊友這肯定不是我想看到的，可取得這些人的信任很不容易，我兩年才徹徹底底地接觸到他們的核心成員，現在把我換了，以后的行動就會突然變得極其困難啊！”

“我接受處分，但我拒絕半個月后停職。”

毒梟五十天以后在公海某處有一次大聚會，聚會上各行各業的大佬都有，如果這個行動不被及時清繳，一旦這些人合作成功，危害不知道還有多大。

“05，你沒有拒絕的權利，重復一遍，由于你的職責失誤導致三人死亡五人重傷，務必在半個月以后回到警局來接受處分。”

行動之前應該進行風險分析，而且這次的行動她只是一個傳遞信息的臥底，怎么就要承受主要責任呢？

她不服。

可警察的天性是服從。

“是。”

這句話說完她本來應該掛電話，但是她心里亂亂糟糟，也忘了摁掛斷。

突然那邊有一個聲音：“把她調回來你打算怎么辦？”

然后自己的頂頭上司說：“還能怎么辦，不就是個臥底嗎，隨隨便便找個文職打發了就行，她跟那些黑道上的人混在一起這么多年，誰知道她心子里是紅的還是黑的。”

電話這頭的女人瞪大雙眼，連微微張開的嘴巴都忘了閉上。

“就不怕她回來申訴？這次損失這么嚴重，上頭正打算嚴查，你就找她一個人來頂包估計不夠吧？”

“肯定不夠，”那人聲音很低，像是從隧道深處穿過來的風：“不止她一個人，我已經都安排好了，準能把自己干干凈凈地摘出去。”

女人死死咬住嘴唇，眼淚無聲地落下來。

她幾乎是用了全部的力氣才掛斷那通電話。

有幾聲很稀疏的掌聲響起，杜綿綿從劇本里抽出神來，發現給自己鼓掌的竟然是周遭幾位攝影的小哥。

她趕緊朝大家鞠了個躬。

“很好很好，”副導演連連說了三聲很好，還一邊滿意地點頭：“非常不錯，比前面的幾位都好了不是一點兒半點。”

“謝謝導演。”

“你先下去吧，等待我們最后的通知結果。”

杜綿綿雀躍著往外走，心里是掩都掩飾不住開心表情，這次她發揮很正常，沒有失誤，落淚的時間也控制得恰到好處。

很完美的一次表演。

她一走，有個選角導演趕緊坐直身子：“這個杜綿綿外形是真的很不錯，也很貼和劇本形象，最最主要的是她的表演效果實在是太棒了。”

剛剛臺上的人一出聲，他們都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一模一樣，她和小說里的角色真的一模一樣。

滿腔熱血被破滅的無助、委屈和不可置信，杜綿綿幾乎演了個九成九出來。

副導演也點頭：“確實很好，可惜……”

“的確挺可惜，但之前她的公司也提前打過招呼了，她不接受這個劇本的女二號，我們想留她也留不住啊。”

可以理解，畢竟這部劇制作不算龐大，杜綿綿最近風頭正盛，當他們的女主都已經夠格了。

她肯定不會選擇在劇里當一個背景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