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凡易在公司樓下等了沒一會，陸栩就到了他的車旁。
“給《編劇》節目組拉投資，我以為你會先找沈祝。”顧凡易之前其實在陸栩工作室所屬的螢火娛樂，有掛名副總的職位。
他從來都只掛名不管事，想不到陸栩會來找他的理由。
陸栩反問：“哈？我為什么要找沈祝？他們公司做衣物品牌的，讓他突然投資娛樂節目，靠譜嗎？再說，你最近不是要上崗工作，怎么，怕我坑你啊？”
顧凡易先是愣了下，他是掛名已久，公司許多人對他的“尊敬”都是因為他是顧總的弟弟，想要真正在螢火站穩，還需要點說話的東西。
他苦笑道：“不怕啊，我上班有一小段時間了，公司的事都不需要我怎么管，我還想是老哥終于看不下去，派你來救援他孤獨弱小又無助的弟弟啊？”
陸栩：“哦，那倒沒有，他一直秉持著讓你‘自生自滅’的原則辦事。”
顧凡易：呃，扎心了老哥。
“可既然是我要重組《編劇》的團隊，那就有把握做好這期節目，當然是要拉螢火自己的投資。”陸栩勾起嘴角，眼神變得狡黠，“我怎么能讓自己的錢，進別人的口袋呢？”
他們同坐在車后座，司機先生沉默地把車停在私人菜館的車場，顧凡易和她相鄰而坐，側過頭看著陸栩，覺得顧庭謙和陸栩在一起好像沒那么意外。
簡直是一對工作狂啊！
田啟對重啟《你好，編劇》綜藝很有信心，今晚見到幾位投資人，他分明是臉上的笑容藏不住，最后其他投資人都走光，剩他喝多了。
助理扶著田導，顧凡易看他醉得不輕也有點擔心，“沒事吧？”
田啟擺擺手，“早在幾年前，我也爭取過要重啟這個項目，當年《編劇》多火啊，跟隔壁《漂亮女聲》有得一拼了吧？可惜那年的事觸碰了行規，投資難找。”
搞編劇節目第一季就鬧出抄襲，名聲都搞壞了，誰愿意投資？
“有些命運的東西，你不信都得信，今天節目重啟，真應了那句解鈴還須系鈴人了。”田導笑道，“小栩要不要來當評委？”
“不了，我暫時還不想明確公開筆名。”陸栩的意思很簡單，不刻意掩藏，不直接公開。
田啟想過陸栩會這么說，“你現在是沐肆工作室的代理人，非要沐肆才能作評委嗎？”
“您知道的，我過段時間就要跟劇組了。”陸栩說。
田導也不勉強，畢竟陸栩上完綜藝后退圈，再回來反而引起不好的話題，她還需要趁此讓“陌影”這個筆名重見天日，不能再弄出其他負面話題，至少能在節目組自己的把握范圍內。
田啟：“行吧，導演我也有人選。”
陸栩想起《旅閣》時，田導給她找的幫手，問：“張允楓老師？”
田啟點頭，“對，張允楓，寫癡戲那個，我記得張教授是陸栩的研究生導師吧？”
“對，”陸栩笑道，“不過他好像不怎么喜歡鏡頭，我怕他不愿意答應，還是要做好備選。”
旁邊的顧凡易聽聞這名字默不出聲，感嘆世界真小，他好像對陸栩了解的不多。
“你是他掛在嘴邊的親學生，驕傲的很，要知道是你要做的節目，肯定會支持你。”田啟打算把陸栩搬出來。
陸栩拿不準，“難說，不過可以問問。”
“等著吧！”
田啟十拿九穩，他們本身是朋友，加上陸栩的關系，肯定得手。
陸栩覺得評委由張允楓擔任挺不錯，“那田導您約到老師順便告知我一聲，如果有時間的話我也一起去，好久沒回去，他要說我了。”
“行。”田啟爽快答應。
…
經過熟悉的文學院講室，正好等到下課時間，電影鑒賞選修課沒有專業課學的東西復雜，輕松簡單，加上老師長得英俊，選的人更多了。
田導和陸栩兩人不見外，趁下課人多直接坐到最后一排，等著大忙人張允楓教授能抽空看他們一眼。
“誒，老師，坐在講室后面的人是不是陸栩師姐啊？”
張允楓指節推了推鏡框，看到坐在課室后高處的陸栩和田啟，柔聲與學生道：“是，你思考的問題很好，不過我要下次才能給你解答了。”
他拿著書本往外走，眼神示意他們跟到辦公室去。
“怎么？以前沒有在大講堂上過幾次我的選修課，現在回來補？我很歡迎哦！”張允楓瞇著眼對陸栩笑道。
師生兩人大半年沒見，倒是一點也沒陌生。
以前光喜歡看書未認識張允楓時，陸栩總覺得這個男人應該如他剛才對學生那本溫柔貼心，然而現實總與理想有差距。
“張教授您是沒學生了嗎要畢業生給你捧場？”
張允楓作出一番憔悴捂臉的表情，那手里的教科書被他當成半遮面的琵琶，“木小魚你二十歲的時候還會甜甜地叫我師父，唉，都說嫁出去的徒弟潑出去的水，難道你都不想我的嗎？”
他在熟人面前就是戲精本精啊！
陸栩：“我想讓師娘揍你算不算？”
張允楓：“......那還是算了。”
田啟見師徒氛圍融洽，不由笑出聲，“你帶的學生那么多，但聽說只有陸栩被稱作你的徒弟，以前沒信，現在看來是真的。”
他們在張允楓的獨立辦公室坐下，陸栩自覺成為助手，回到學習的地方，沒讓老師給自己倒茶。
張允楓從不否認這點，“陸栩她學的東西跟我的學生不一樣，我帶的專業學生都是要陪我留下來做文學研究的，陸栩嚴格算起來跟他們學的不是同一個專業，她本應該考戲院的研究生，是被我留下來的。”
“戲文哪里要分家啊？”田啟知道陸栩的成績，如果沒有張允楓的培養，不會有今天的陸栩。
“如果你看過這孩子的演技，就不會這樣說了。”張允楓看著陸栩笑了下，“她除了她自己，誰也演不好。”
“老張你要知道，娛樂圈靠臉賺錢的不是少數。”
“誒，老田你別吹了，她我還是知道的，光靠臉那三年不也打不出半點水花？我其實更希望她踏實寫東西就好。”
“那是她把熱搜都壓了吧。”
......
陸栩默不出聲，屬實說她不知道為什么，坐在張允楓旁邊活像被長輩帶出門見人的小孩，仿佛她今年十四歲。
“所以你上次來是要我怕幫你勸她上綜藝，這次是來讓我勸她出道的？”
“不是。”陸栩終于有機會開口，“我投資了田導的《你好，編劇》第二季，這次是我來勸你上綜藝的。”
張允楓手中親徒兒添的茶突然變得燙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