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梁和李永秋打包了一打牛莊餡餅，帶回了一中隊的辦公室。
這時候已經是快到下班的時間了。
黎麥和趙鴻也緊跟著他們也進了辦公室。
黎麥抽了抽鼻子，“好香的味道！是有好吃的嗎？我們好餓！”
趙鴻在旁邊癟著嘴，點了點頭。
高梁把牛莊餡餅遞了過去，“這個怎么樣？”
黎麥打開一看，歡呼一聲，“餡餅！我最愛吃牛肉餡餅了！”
趙鴻從抽屜里抽出飯盒，“來來來，分我一個！”
哥倆吃得正歡，高梁翻看了一下他們帶回的材料，“你們找到王淑敏的身份材料了，家屬呢？”
“家屬也找到了，近期他們會到營口來認領遺物和身份。”趙鴻一邊吃一邊介紹情況，“王淑敏本名叫做王榮，是當地的一個老姑娘。她幼年的時候曾經被人侵犯，所以拖了三十多歲也沒有找到婆家。為了擺脫這種境況，她改名換姓到了營口。因為沒有正式身份，她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工作，所以才在街道辦的小店里做流水工，也因此認識了高正軍，引發了后面的事情。”
“也是一個苦命的人吶！”李永秋嘆了一口氣。
“這件事倒是讓我意識到，很多女性受到侵犯以后，家里人不但不能給予支持，還會和外人一起欺負她們。王榮就是這場悲劇的受害者。”黎麥說起來，有些唏噓。
“那你們是怎么說服家里人過來認領死者的身份和遺物的？”李永秋好奇地問道。
趙鴻補充道：“她的父母本是不想認的。不過王榮是有個通情達理的侄子，聽說這件事之后，勸服他的爺爺、奶奶和父親過來給姑姑辦理身后事。畢竟是一條人命，不能讓她就這么客死他鄉無法落葉歸根。”
高梁嘆了一口氣，“家里總歸有個明白人，還不算是太令人遺憾。”
黎麥吃完一個餡餅，灌了一大口茶水，“你們的情況又怎么樣？我們接下來需要做什么？”
“我們今天去了榮興龍另一處住所，從他兒子那里發現了一件比較特殊的事情——榮家似乎遭遇了經濟危機，而且還投了巨額保險。”高梁告訴他們，“高芝蘭的死倒很有可能與這筆保險金有關。”
“不僅如此，榮興龍和朱大仙也是比較相熟的。在案發之前，朱大仙曾經給他算過一命，家中該有一劫，讓他盡早去買保險。”李永秋又扔出一個信息。
趙鴻和黎麥同時停下吃餡餅的嘴巴，表情十分驚訝。
李永秋看這倆人被驚到了，也忍不住笑出聲，”我和高梁在剛才也是這個表情。沒想到，這件事又與朱大仙有關，這也說不上是巧合，還是案中有案！”
“怎么回事？我又聽見了朱大仙的名字！”說著話，陳利明就進了辦公室，“這朱大仙跟咱們算是結下了不解之緣，你們又發現她有什么前科劣跡了嗎？”
“我們在調查高芝蘭的死和榮家爆炸案的時候，發現榮興龍早就與朱大仙有過接觸，而且是聽從她的意見，購買了高額保險。保險即將過期的時候，家里就發生了爆炸。”高梁言簡意賅地把今天事情的經過告訴了陳利明。
陳利明聽完以后，和高梁李永秋一樣的猜測，“莫非就是這筆保險金要了高芝蘭的命？”
“現在還不知道，需要我們繼續偵查。”高梁指了指樓下，“唯一的目擊證人白蘭還沒有說實話。一會兒我得下去看一看，三中隊正在對她進行訊問，看看會有什么結果。”
“我覺得咱們還有一個人忽略了……”李永秋慢悠悠地說。
”你是說朱大仙的丈夫宋承志？”高梁一下子就明白了。
“沒錯，這個人雖然看起來是吃著朱大仙的軟飯，但是能忽悠那么多人過來鬧事，腦子也不是一片空白，我覺得我們應該在這個人身上下功夫。”李永秋從那天起就對宋承志抱有懷疑。
“永秋說的有道理！”高梁認可了他的想法，“既然黎麥和趙鴻手上的事已經結束了，歸隊了。咱們重新劃分任務——黎麥繼續跟我調查榮家父子這條線；利明和趙鴻繼續給朱大仙和宋承志兩口子錄口供，多問幾次，看看他們有哪些細節對不上，或許那就是真相……”
“那我們呢？”李永秋拉過劉思宇。
“你們兩個從現在開始就跟我盯緊了檢察院！宋承志有可能不被批捕，如果這個人放出來了，保不齊還會興風作浪。”高梁憂心忡忡，“你和思宇從現在開始，找朱大仙周圍那些人收集證據，看看他們兩口子到底是個什么騙人手法。”
“好，我們現在馬上就去！”
陳利明起身就要往外跑，卻被高梁攔住了。
“著什么急？任務是分配了，可你也看看外面是不是啥時候了？這眼看著都快七點了！你們也好幾天沒休息了，今天我就做主，咱們一個小假，不加班，不熬夜，各自回家陪自己的父母，有什么事咱們明天再說！”
陳利明看了看劉思宇，沒有不答應的道理，”行，這幾天咱都忙壞了，二中隊、三中隊也都不消停，一會兒大家就回家，我留下和三中隊再問問那個白蘭。”
高梁不同意陳利明留下，“你也回去吧！這次榮家的事，我覺得案外的一些內容你家或許會得到消息，你幫我回去問一問。今晚上我留下陪著三中隊，那白蘭也是我們接觸得早，跟我們更熟悉一些！”
陳利明聽高梁這么說，也就答應了，“那也好，這個榮家和我們家倒是有過幾次接觸，我回去問問我爸，看看榮家最近有沒有什么反常，或許也是一條線索。”
“對！現在不要打草驚蛇，榮興龍如果真的是這起案件的兇手，現在他的注意力還在要求保險公司的賠償金上，應該不會想到我們已經懷疑到他。”高梁提醒大家。
陳利明有些擔心，“你的同學不會告訴他嗎？我覺得你們今天去保險公司做一趟，或許會被他知道……”
“我信得過小白。”高梁一句話結束了討論。
“要不我們先把他拽回來問一遍吧！”趙鴻覺得迂回路線未必有效。
“別輕舉妄動！現場被燒成那樣子，都沒留下什么有用的線索。立偉和東升兩個人費了多大勁，才找到那么一點點線索，不能因為咱們的莽撞，讓他們前功盡棄。”高梁安撫眾人，“你們不用著急，只要把這幾條線捋清楚了，到時候真相自然會浮出水面！”
陳利明抬起手，“那好，咱們在下班前再把這件事捋一捋！
高梁扯過白板，在上面開始畫起關系圖。
“首先說高正軍。他是個神棍，并且多次利用封建迷信殺人越貨，搶劫錢財；又因為情感糾紛殺了自己的女朋友。他在作案的過程中，結識了另一個神婆朱大仙，串通她利用封建迷信斂財，供自己使用。
“朱大仙通過封建迷信斂來的錢財，除了要供奉高正軍以外，還要養活自己的丈夫宋承志以及兩個情人。而那兩個情人因為爭風吃醋影響了她的生意，又是高正軍出手將他們殺害。
“這件事之后，高正軍與朱大仙的聯系就更加緊密了，并且形成了‘朱大仙騙人，高正殺人’的犯罪模式。
“在這系列案件中，宋承志始終扮演著一個吃軟飯的角色，但是在之后他卻能夠煽動一些信徒到處鬧事，可見也不是什么無辜之人。”
李永秋看著高梁畫的圖，“也就是說，其實高正軍殺人是一條線，和朱大仙合作是另一條線，兩條線雖然關系比較密切，但各有各的責任。”
“沒錯。現在榮家這起案件，我們只看到了朱大仙，還沒有見到高正軍，也很有可能與他無關。所以我們在調查的時候，既要注重收集犯罪嫌疑人有罪的證據，也要注重收集犯罪嫌疑人無罪的證據。”高梁嚴肅地敲了敲白板。
“知道！大膽假設，小心求證！”黎麥都學會搶答了。
大家笑了。
高梁拍拍手，“行，大家就下班吧！我去樓下看看三中隊的審訊情況。”
樓下的訊問室里，三中隊金福明和王彤佳作為主審人，已經和白蘭耗了一天的時間。
高梁敲了敲審訊室的門。
金福明打開門上的小窗，看見是高梁，開門把他讓了進來。
“情況怎么樣？白蘭小姐有沒有跟你們說實話？”高梁進來以后并不看向白蘭，而是直接問金福明和王彤佳。
這倆人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
高梁轉頭看向白蘭，“白蘭小姐，你知道我們已經找到了榮興龍和榮建生了嗎？”
白蘭的臉色有了些許變化，可是依然嘴硬，“那關我什么事，我已經把實話說了！”
高梁拉過一把椅子坐下了，“你說自己在健身的時候看見了榮家發生的一切，你卻并不能有效完成自行車機器一個半小時的鍛煉，那還讓我們怎么相信你？”
“就算我騎不了一個半小時的自行車，不等于我說了謊！”白蘭急得頭上直流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