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秋和劉思宇回到了一中隊的辦公室,兩個人已經(jīng)疲憊不堪。
“思宇,你快回家吧,歐陽在你家留到這么晚,實在不合適。”李永秋打了個哈欠,催促劉思宇趕緊回家看看。畢竟把生病的老母親一個人丟在家里,讓不是女朋友的異性朋友幫忙看護,怎么想來都有些過分。
劉思宇也有些著急,可是看著眼前的證據(jù)材料,還是很不好意思,“那我走了,可就剩你一個人了,忙得過來嗎?”
李永秋眉毛都立起來了,“開什么玩笑?!這些東西一會兒我就鎖在柜子里,我可要回家睡覺了,我才不會忙呢!”
劉思宇想起他的這個性子,不禁啞然失笑。
李永秋得意地敲了敲鼻子,“你要是還不放心,我現(xiàn)在就把這些證據(jù)材料送到高梁的病床上,讓他去整理,既不耽誤時間,我也有能睡個好覺!”
“不用,不用,可千萬不要!你讓梁子好好養(yǎng)傷吧!”劉思宇笑得快要直不起腰了。
李永秋這個性格真是天不怕地不怕,誰的面子都不給,完全由著自己性子來。
劉思宇可真是害怕他說到做到,把這些證據(jù)材料送到高梁的病房里。
第二天一早,李永起個大早到肯德基買了一份早餐。當他拎著香噴噴的蛋堡和熱氣騰騰的咖啡打開一中隊辦公室的門,卻看見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高梁,你怎么過來了?!”
高梁抻長了脖子,看了看他手上的東西,“把你那杯咖啡給我唄!”
李永秋被他嚇到了,愣著神,沒有回答。
高梁一把拿過他的咖啡,呷了一口,“謝謝!”
“欸?你到底怎么回事兒?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辦公室里?醫(yī)生允許你出院了嗎?”李永秋終于反應過來,但沒有跟他計較咖啡的事,而是把蛋堡也遞了過去,“你現(xiàn)在能不能吃東西?我記得醫(yī)生說因為你的傷口在腸道,是不是還要斷食一段時間?”
高梁撩起衣服,翻開里面的病號服,又露出腹部的傷口,輕輕地碰了兩下。“應該沒問題了,我在醫(yī)院已經(jīng)開始喝粥了。不過那蛋堡你留著吃吧,我喝杯咖啡就行!”
李永秋傻乎乎地點了點頭,自己從抽屜里拿出一包速溶咖啡倒在磁化杯里,泡開了。
等到李永秋慢悠悠地吃完漢堡,喝完咖啡,突然反應過來了,“高梁,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辦公室里?三下兩下我就被你忽悠暈了,你不應該在這里,你還沒出院呢!”
高梁正在看他們昨天帶回的證據(jù)材料,這一嗓子喊得他耳朵生疼,“別喊,別喊,喊什么喊!你記不記得醫(yī)院太平間附近有一段墻比較矮?我就是從那里溜出來的!”
李永秋急了,“我不是問你怎么出來的,你不要說的那么理直氣壯!我是問你為什么會出來?你應該還沒有允許被出院吧?”
高梁漫不經(jīng)心地說:“我當然沒有被允許出院。如果被允許出院的話,我干嘛從太平間那里溜出來?不過昨天你們下班之后,利明到醫(yī)院跟我說了這幾天的進展,也說了你們要去學校搜查宋承志留下的賬本。我這一晚上實在有些放心不下,所以趕過來看一看!”
李永秋翻了個白眼,“你是不相信我們的辦案水平,還是不相信我們的職業(yè)操守?”
高梁被他幾句話可嚇到了,趕忙安撫:“沒有,沒有,我完全沒有那個意思!只不過這些案件涉及的人員眾多,過程復雜,我也是怕你們辛苦!”
“算你有點兒良心!”李永秋掏出手機,噼里啪啦發(fā)了一條短信,讓黎麥帶些好消化的食物過來,并且把高梁違反醫(yī)院規(guī)定,私自離開病房的事情也告訴了他。
不大一會兒,黎麥帶著一保溫瓶的白粥,打了一輛出租車,風馳電掣地趕到了站前公安分局的大院門口,火速上樓。
“高師傅,你怎么回事兒?竟然偷偷溜出醫(yī)院!一會兒病房查房的時候,你讓值班大夫怎么辦?你怎么這么會給人添麻煩?”黎麥語氣十分嚴厲。
“喲喲,快看快看,我徒弟在教訓我呢!”高梁笑嘻嘻地抬頭,看見拎著保溫瓶的黎麥,知道他不會真的生氣,嬉皮笑臉地插科打諢。
李永秋端著肩膀冷笑一聲,“我覺得黎麥說的非常有道理,你現(xiàn)在的行為就是在給別人添麻煩!”
高梁擺了擺手,“沒關系,我心里有數(shù)。接班的醫(yī)生是冷雪,我已經(jīng)給她發(fā)過短信了,她不會難為上一個值班大夫,只要在病房日志里寫清楚就行了!”
李永秋和黎麥不贊同地看著他,眼神里充滿了譴責。
高梁伸向保溫筒的手,又怯怯地縮了回去,“大不了我把這些材料看完,我趕緊回醫(yī)院。現(xiàn)在是七點鐘,八點半他們交接病房,我肯定會趕回去的!”
李永秋看他的樣子“楚楚可憐”,也有些心軟,“你一邊喝粥,一邊把這些材料看一遍,要不然你是不會死心的!有什么不妥的,跟我說;我再整理一下筆錄。既然有了賬本,朱大仙筆錄里的很多內容就能對上了;接下來對于宋承志的審訊,咱們也算是有了充足的‘炮彈’,不怕他不認!”
“那是自然!”高梁看這場危機過去了,露出一個放松的表情。
沒等他得意幾分鐘,一個尖叫聲又響了起來:“高梁,你怎么回事兒?你怎么來上班了?我記得你現(xiàn)在還沒有出院啊!”
高梁頭疼地看著陳利明,“你不要一驚一乍的!你是不是要喊得全世界都知道。”
“你到底怎么出來的?”陳利明壓低了聲音,“哦……我想起來了!你是從太平間旁邊的矮墻跳出來的,是不是?”
李永秋和黎麥撇過頭去,不忍心看這“愚蠢”的兄弟倆,也聽不進去這么無聊的對話。
高梁被他氣得沒話可說,“你今天有沒有開車過來?我一會兒就得回醫(yī)院,到時候你送我一程!”
陳利明痛快答應了,“那倒沒問題!你跑出來,冷雪會不會因此受處分?”
“不用你惦記!”高梁從牙根里露出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