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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人聲沸騰,肩并肩的人流漸密。
胡安托著胡渣下巴,正往北圣倫斯市場方向走去,邊回家邊思索可實行方法。
那條街是從主教座堂區通往西北城門的主要通道,也是有名的商店街,而南圣倫斯市場則通往西南城門。
胡安喜歡在熱鬧的地方思考問題,這會讓他的思緒更加活躍。
沿路回到貧民窟的破舊房子。
把行囊鎖在房間的木柜內,憑藉零散的記憶找出私存的30枚銅里拉。
這城市流通的貨幣,主要是薩爾斯王國發放的金薩郎、銀弗爾和銅里拉。
1金薩郎等值于100銀弗爾,而1銀弗爾能換算為500銅里拉,并且由于金薩郎的面值過大,所以在民間很少流通。
而在貧民家庭的日常生活里,每月只花不到50銅里拉,市場上最糟糕的黑面包條只要1到3枚銅里拉。
考慮好怎么辦,胡安來到西北城門外的廢棄物堆,大量城中的廢棄物每天都被送到這里堆放,然后被定期處理掉。
這處地方是貧民們最主要的拾荒場所之一,許多面黃肌瘦的人在蒙臉俯拾。
運氣不錯的話,往往能找到來自主教座堂區或卡諾河對岸貴族區的貴重物品。
盡管這些東西對上流人士來說,只不過是垃圾,卻成為眾人賴以為生的物資。
胡安仰視著巨大的廢物堆,木頭的腐朽味,各種物件因潮濕發出的惡臭,沖擊著他的感觀,讓他愣在原地,記憶中的景象與新身經驗果然是兩種不同的體驗。
“年輕人,多來幾次就會習慣,小心金屬碎片,被割到可是會要了你的命。”一位老人剛好走過對胡安提醒道。
“老人家,我不是........”他本來還想解釋自己不是真正的拾荒者,但其實又有多大的區別:“唉......謝謝你的提醒。”
胡安獨自廢棄物小坡上找了許久,收集了一些舊家具的木材與布料,然后推著一臺租來的手推車,汗流浹背地回家。
中途還在路邊還買來二手沙漏,花了他3銅里拉,現在身上還剩下25銅里拉。
隨后胡安隨手拿了幾件家里的垃圾回到房間,心情緊張地開始準備獻祭儀式。
閉上眼回憶【獻祭】用的儀式法陣,仔細記住當中的細節,巨大的眼瞳,混亂的觸手相互交疊.....纏繞.....分離.....
胡安右手握緊石墨條,在木地板描繪眼瞳和觸手的圖案,隨著時間流逝,手心漸漸出汗,不時要重新閉眼回想。
直至最后完成的一刻。
詭異的圖案赫然黏附在地板上,那仿佛是不存在于這個世上的形狀,每當胡安凝視,線條都給他一種在蠕動的錯覺。
胡安謹慎地把垃圾拋進法陣中,然后遠離幾步觀察著,保持一定的距離,同時在心中默念獻祭。
只見一陣灰蒙的光芒漸亮,數條帶狀的白霧從法陣中伸出,在空中舞動。
等了好一陣子,最后才不情愿地把垃圾纏住,最后一同徹底消失。
眼看這種景象,胡安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才是符合他對超凡的想像。
緊接著滿面凝重的神色.....
“就這樣!?”
沒有提示,沒有獎勵,什么都沒有。
“難道口味不對?”胡安開始從某個清奇的角度思考起來,接著很快放棄。
他靠近恢復原狀的法陣,用腳擦了擦地板上的線條,讓法陣完全消失,隨后還不夠放心,沾一點水再繼續拭擦。
清潔工作完成后,把剛買回來的半小時二手沙漏放在地板,沙子開始落下。
胡安隨即躺在床上,雙手自然地墊在后腦勺,閉上雙眼,在心中擔心道:“現在這么早,不知道還能不能睡得著。”
可是不到一分鐘,已經發出鼾聲。
浪潮聲響起,霧氣無風自動。
胡安再次來到海島宮殿,睜開眼就急忙查看壁畫上的狀況:
獻祭物:木塊x1、石頭x1、雜草x1。
是否投入獻祭。
“是。”
發現獻祭終于有所反應,胡安馬上答應道,興奮和緊張地等待結果。
檢測為無用物.......
建議宿主準確分類.......
獻祭能級:0/10
首次獻祭成功......提升權限.......
已獻祭物允許在系統內取出........
“..........”
在字里行間,胡安突然感受到一種被系統責怪和輕視的感覺.......
“咳咳咳。”假裝沒事發生,伸出霧狀的手,嘗試取出木塊,接著一陣霧氣凝聚后木塊浮現,手感與現實無異。
“這太神奇了!如果能用作秘密收藏點正合適,但唯一的問題是放進來后就不能在現實取出,這樣會有不少限制。”
他慎重地告誡自己,一定不能把貴重物存在這里,尤其是亮晶晶的錢幣。
研究完當中的細節后。
胡安接著翻找名畫介面,圖片飛快地劃過,他專心留意著已經決定好的目標,最后定格在一張兩手閉合的黑白素描。
《祈禱的手》
這是一張繪畫勞動人民雙手的素描,背后更是一段感人勵志的故事,相信更能引起他的客戶群體的共嗚。
“沒有一副畫比它更適合我創業。”胡安看不清的嘴角下意識揚起。
他打算在收集來的布料上描繪這幅畫當作攤檔的背景,并且加入【視覺情緒】吸引客人的注意。
另一方面,盡管機會渺望,但他也希望學院的人能看上自己的作品,這或許能爭取一個進入藝術學院的機會。
正打算仔細研究它的畫法時,石椅前突然出現畫架和各式畫具,放畫的位置浮現模糊的畫紙,邊緣彌漫白霧。
胡安好奇地用畫筆在上面一劃,觸感與現實無異,手一擦畫面就恢復原狀。
“這太牛了!”這仿佛是科幻電影般。
只要時間允許,胡安就能無限次在這里練習繪畫,同時省卻許多練習的花費,特別是畫紙和顏料。
等到畫架的高度調整好,胡安開始嘗試練習《祈禱的手》,與此同時在心中默算時間,差不多十分鐘就立馬退出。
十分鐘很快過去。
胡安睡眼惺忪地從床上醒來。
接著他連忙檢查地板的沙漏,三十分鐘的時限只流出一半不到。
驚喜讓胡安徹底清醒過來,他一把拿起沙漏,瞪大了眼睛看著:“看來海島宮殿的時間和現實一樣,這不就意味著,我會有更多的可使用時間。”
他已經在想像在睡夢中超越的快感,別人花一個月才能學會的知識,自己差不多半個月就能夠熟悉。
等到艾麗西亞回來。
胡安捧著他所能找到的灰色布料來到她的面前,讓她幫忙縫在一起。
“你要用來干嗎?”看著這堆布料,艾麗西亞歪著頭問道,她覺得胡安醒來以后就有點奇怪,但哪里怪又說不上。
“很快你就能知道。”胡安只是笑嘻嘻地揉了揉她的頭,把頭發弄亂,這是他們父親還在生時,常對他們開的玩笑。
“知道了。”艾麗西亞掙扎逃離,雙手緊按頭發,委屈的點了點頭答應道。
晚餐吃完小麥粥和黑面包,把20枚銅里拉交給妹妹后,胡安便回到房間。
睡覺前,把沙漏獻祭出去,用作夢中的時間計算工具,隨后他整晚時間都在夢中模仿素描,中途卻不見疲倦,反而逐漸變得精神,學習的效率更加高。
揮霍著夢中畫紙,反覆針對線條、光影、比例和質感進行練習,相似度漸漸提升,意境逐漸成形。
隔天中午,客廳的桌椅被移到一旁。
胡安展開艾麗西亞連夜縫合的灰色布料,上面連接的位置絲毫不突兀,明顯是耗費了大量的心思在上面。
其實在中午起床時,他便剛好看見艾麗西亞頂著兩個黑眼圈,迷迷糊糊地回到房間,心中突然有些過意不去。
“現在是我發揮作用的時候了。”打開大門憑藉中午的光線,胡安真正開始繪畫丟勒時代的作品《祈禱的手》。
墨黑的石墨在布面快速滑動,胡安一邊誘導快樂情緒一邊描繪畫面,他希望能把原作中的堅毅與希望代表出來。
他很享受這種感覺,握筆的手或輕或重,肆意地操縱筆觸。
得益于多次的練習,放大版的手部素描很快就完成,或者可以說是旗幟,胡安參照自己的手加上許多的細節,務求近看也有足夠的真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