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鶯...罷了。”
陸知絮本想再勸的，卻又曉得裴鶯鶯的性子，沒再勸她了。
“今日發生許多事，我就先回去了。”
陸知絮將裴鶯鶯剛送到門口，裴鶯鶯卻是不肯再讓她送了。正巧陸慶言和衛珩也剛好走了過來，四人正好會面。
“裴二姑娘。”
裴鶯鶯朝兩人見了禮，這便要離開，卻聽見身后傳來的對話聲。
“我母親要留你在府中用過晚膳，你這般著急走做什么？”
“母親昨日還讓兄長將衛公子帶回來見見，衛公子這便要回去了么？”
衛珩在一旁聽著這一對兄妹一唱一和的，他有些無奈。
“衛某今日已經向陸夫人問過好了，現下準備送裴二姑娘回去。”
“人家裴二姑娘哪里需要你送，跟本公子回陸府吧。”
陸慶言說著就要伸手去攬衛珩的肩膀，卻被衛珩一個閃身，差點往前栽去。他也不生氣，反而是嘴上更加離譜。
“你不是昨日還夸過我這個妹妹聰慧靈秀，怎么今日見了人，半個字都說不出口。”
陸知絮一聽陸慶言這話，慌忙去瞧裴鶯鶯，卻見裴鶯鶯很快上了馬車去，不曾遲疑半分。
“哥！”
陸知絮伸手在陸慶言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把，又瞪了他一眼。
這下連衛珩也不想理會陸慶言了，他動作干脆利落地翻身上馬，很快騎著馬追去裴鶯鶯坐著的那輛馬車。
“你今日可是得罪幾個人，我回去和娘告狀！”
“小告狀精！”
陸知絮一聽這話，立馬一巴掌拍在了陸慶言的胳膊上，沒成想倒是先將自己的手拍疼了。
“就你這和別人講話的態度，那個什么四姑娘不得被你嚇跑，還指望著我去問鶯鶯關于她四妹妹的事情，這下你將人得罪完了，我看你什么時候能娶到媳婦！”
陸慶言見陸知絮是真的生氣了，忙放下吊兒郎當的模樣，拽著她的胳膊往陸府走去，一邊又小聲地道著歉，陸知絮一邊又和他掰扯往日的事情，陸慶言為了能娶到媳婦，全都依了陸知絮。
“娘。”
晚膳用過之后，陸夫人特意留下了陸知絮。
“知絮，你覺得衛珩這個人怎么樣？”
陸知絮正端著茶碗的手一頓，隨后朝陸夫人點頭，“挺不錯的。娘怎么突然問起了他？”
陸夫人一聽陸知絮對衛珩的印象倒還是不錯的，頓時便覺得兩人之間的親事有戲。
“你哥哥也覺得他不錯，雖然不是什么門當戶對，但是他若是肯入贅也是極好的。”
“咳...”
陸知絮一口茶水沒咽下去，卻突然被嗆住了，她直咳得面色通紅，唬得陸夫人慌忙輕輕拍了拍她的背，給她順順氣。
“怎么了這是。”
“娘，我不喜歡他，而且他應該是有喜歡的人。”
“他喜歡哪家姑娘呀，怎么沒聽慶言提起過...”
陸知絮抿了抿嘴，還是沒將裴鶯鶯的名字說出口。雖然這是她和陸慶言都能瞧出來的事情，可當事的兩人都沒有挑明了說，他們這些旁觀者也不好置喙什么。
“娘，我要是遇到喜歡的人，肯定會恨不得整日將他掛在嘴邊，衛珩他，不是我喜歡的人。”
陸知絮沒敢再繼續喝茶，唯恐又從陸夫人口中聽出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啊...真是太可惜了。”
陸夫人瞧起來很是失望，好不容易給自己女兒瞧上一個不錯的，沒成想卻是有主的。
“對了，鶯鶯怎么沒留下來。說起來，我也有些日子沒見到她了，這孩子，也怪可憐的。”
“娘，鶯鶯好著呢。您要是想見見她，我明日就去裴府將她接過來。”
“可以。”
陸知絮抿嘴笑，“到底是鶯鶯比我招人喜歡。”
“她可沒你這么貧嘴。”
“娘！”
陸知絮伸手牽住了陸夫人的衣袖，要朝她撒嬌，卻被陸夫人輕輕拍落她的手，同樣噙了笑望向她。
“你這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誰能不喜歡你。”
裴鶯鶯自剛才上了馬車之后，神情便有些不大對勁，綠珠以為是她哪里不舒服，出聲問了幾句，裴鶯鶯卻說她沒什么事。
“確實是郎才女貌，一對璧人登對得很。”
裴鶯鶯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別人聽的。不過她聲音極小，綠珠半點都未曾察覺出來。
“你最近怎么這么多愁善感？”
系統有些發愁，感覺自己也被裴鶯鶯影響了一點點情緒。
“講真，你到底對他是個什么態度？”
“朋友罷了。”
“你看你說這話你自己相信嗎？”
裴鶯鶯默了默，正要再說些什么話，車窗卻忽然被人敲響，她伸手將窗簾掀開，剛好就瞧見了衛珩。
“裴二姑娘。”
裴鶯鶯聽見這句話，差點就想收回手將簾子放下，卻又念著系統剛才說過的話，便非要和它論個高低出來，證明自己問心無愧。
“衛公子。”
裴鶯鶯面上的淡漠和疏離并未讓衛珩退卻，他騎著馬隨著馬車緩緩而行。
“衛某送裴二姑娘回去。”
“有勞。”
裴鶯鶯連個笑臉都舍不得擺出來，系統嘆了口氣直搖頭，“好歹今日他幫你免了一場禍事，你也未曾好好謝過人家。”
“再說吧。”
裴鶯鶯放下簾子之后正襟危坐，直到回了裴府都沒再和衛珩說什么話，衛珩倒是有心想和她說些什么，卻沒找到機會，只得作罷。
“絹芷人呢？”
“回姑娘的話，絹芷去大房送些東西，現下還未曾回來。”
裴鶯鶯朝門口的婆子一點頭，并未進沉香苑去，反而是提步便往益春堂去。
益春堂今日著實熱鬧，大房除了安姨娘外，一大家子齊聚在益春堂，裴鶯鶯剛走進去的時候，還以為是她看花了眼。
裴如歆在瞧見裴鶯鶯之后，立馬小跑過來挽住了裴鶯鶯的胳膊，裴鶯鶯朝她笑了笑，然后向屋內的長輩行了禮。
“她來做什么？”
裴如意沒注意到自己聲音太大了，以至于在問完柳明嵐這句話之后，整個屋子的人都望向了她。
裴鶯鶯面上絲毫不見窘迫和拘謹，反而是大大方方地站在原地，面上帶了笑意，“原來今日是家宴，倒是我不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