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絨和藺耀是同時回來的。

大晚上這么多事兒早把涂絨磨得什么都不想說了，更沒精力去“整治”藺耀。

直接就倒在沙發上不想起來了。

可還沒躺幾秒就又認命的爬起來。

對上藺耀的眼睛，涂絨苦大仇深，“我身上臭烘烘的，一點也不舒服！”

藺耀失笑，揉揉他的軟軟的頭發，“那就先去洗個澡，傷口也得清理一下……不用我幫你吧？”

涂小爺掀了掀眼，一把拍開他的手，“哼，我自己可以！”

藺耀目光柔和地看著小孩兒進屋，自己也到隔壁房間簡單清理了一下，出來就進了廚房。

另一邊，說著才不需要藺耀幫忙的小狐貍轉眼就趴浴缸睡著了。

等藺耀熬好粥進去喊他才發現。

小狐貍闔著眼，秀氣的小腦袋枕著白皙的手臂，趴在浴缸邊緣處。素白的臉蛋被暖熱的水汽蒸得紅彤彤的。

嬌艷欲滴。

藺耀腳步一頓。

隨即扶額，好不容易忍下了心里的沖動，認命地給小祖宗從浴缸里抱出來擦干，然后套上軟軟的睡衣。

小狐貍崽瞇開一條縫，面露茫然地看著低下身的藺耀，看著還不太清醒。

迷迷瞪瞪的小模樣可可愛愛的。

吧唧——

涂絨在藺耀臉頰上落了個濕潤的吻。

藺耀無奈輕嘆，“別鬧?！?/p>

涂絨還不知道自己干了啥，整個人還處于迷糊狀態。

“困了就睡吧?！?/p>

小狐貍嘟囔一陣不知道說了什么，藺耀也沒聽清楚。

他給涂絨蓋好毯子就推門出去了。

只門一關，藺耀的臉色就變了。

哪里還是那副在涂絨面前柔和縱容的樣子？

藺耀斜瞥了眼涂絨的房門，沉下呼吸，消失在原地。

*

虛空結界內。

幾只長得很磕磣的妖怪報團，瑟瑟發抖。

若是涂絨在這里，一下就能辯出，這幾只妖的妖息，和夜里堵他的那只如出一轍。

嘭——

夜里被打斷氣兒的那只惡妖就這樣被扔到了他們面前。

藺耀冷著臉現身。

幾只妖怪被那已死去的惡妖的慘狀嚇個半死，一見著藺耀，連忙跪地。

“君、君上！”

“君上饒命，君上饒命！我們只是聽了祖濤這廝的挑撥，君上！”

藺耀居高臨下看著他們，緩緩笑了，唇縫露出白齒，無端有些恐怖。

他反問：“挑撥？”

“是是是！君上，我們對您的忠心日月可鑒啊！”

“呵?！?/p>

“忠心？”

“你們莫不是在浮屠塔待久了，腦子也不靈活了？數萬年前，你們聯合起來反叛本君的時候，可曾問問你們那顆‘忠心’？”

聽藺耀提及數萬年前的事，幾個惡妖都是明顯瑟縮了一下。

“君上——”

藺耀顯然已經不想再聽他們說什么了，眸光冷漠，“當初本君把你們送進浮屠塔醒腦子，沒想到幾萬年過去，你們這一個個的卻是越來越不清醒了？”

上古時候，藺耀便是以嗜殺無情聞名，傳聞死在他手上的活物流的血都能匯成一條長河繞上東妖界一圈！

雖然現在的藺耀早已不復當初眼里只有殺戮，但這些被送進浮屠塔的惡妖哪里知道？

他們都還停留在那個被藺耀主宰的時候。

更何況，他們都曾經是藺耀的手下，是切實見過藺耀另一副模樣的。

從前的東妖王，可不似現在這樣好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