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清愣在原地，耳朵紅了。

“阿清？”

弋陽見他沒說話，又叫了一聲。

聞人清抿抿唇，低聲應道:“好?！?/p>

他脫了鞋襪，又褪去外袍，翻身躺在床上，兩人之間隔著一米遠，幸虧床大，不至于翻身就掉下去。

鼻間又充滿了曇花香，弋陽很安心，閉上眼睛側身躺著，輕聲道：“講吧?！?/p>

聞人清便徐徐輕聲道:“燁朝安氏有二女，嫡長女明珠才冠京城，庶女玉珠卻以美艷壓了長姐一頭?！?/p>

“玉珠容貌被眾人比做月宮嫦娥，恰逢太子定親，定的是明珠娘子……”

聞人清嗓音如秀玉落盤清脆悅耳，不急不躁，弋陽竟在這聲中慢慢睡去。

察覺到身邊之人呼吸平穩，聞人清止住了話，側眸安靜地盯著少女，心里想著，無論是才冠京城的明珠還是美艷絕倫的玉珠，都不能和殿下相提并論。

殿下就是最好的殿下。

雖然傀儡人不用睡覺，但聞人清此刻呼吸刻意放緩，動也不敢動，保持一個姿勢平躺著，生怕吵醒了弋陽。

弋陽睡覺的時候極其乖巧，一個動作能睡到天亮。

天蒙蒙亮的時候，聞人清眼睛刷地睜開——他察覺到禁制動了，有人進來了。

回頭望向熟睡中的弋陽，聞人清沉默了一會，輕手輕腳地掀被下床，隨手披上外袍走出去。

汪楝今天來的早，是因為他今天有一攤子的事情要處理，昨天的韓瀧和得知主神回來著急見他的一些下屬，都需要汪楝去安撫維持。

若是早些年的客盡還好說，如今的客盡失去蘇阮后喜怒不定，汪楝怕有幾個不知死活的撞到主神槍口上，被弄死，留下一堆爛攤子還得他處理——畢竟這事也不是沒有先例。

他看見聞人清披著外袍下來，眉頭蹙起，問：“弋陽呢？”

聞人清說：“還在睡?！?/p>

“你們？”

聞人清不知道他還想什么，但從眼神里就察覺出不是什么好事。

冷聲道:“你來什么事嗎？”

汪楝咬牙道:“送藥——你們……”

他現在萬分后悔怎么沒拿個毒藥過來。

他就說這人有小白花氣質！這才一晚上啊！

聞人清沒理會他殺人的眼神，禮貌地道過謝后問道:“蘇阮……是誰？”

“什么？”

“蘇阮?！甭勅饲逯惫垂吹囟⒅瑔柕溃骸疤K阮是誰？”

“殿下昨天因為這個人很……”聞人清皺緊眉頭，似乎想要找個形容詞，“很……害怕，我說給她講故事，她同意了，還讓我上床陪她?！?/p>

汪楝：“……”

聞人清奇怪地問道：“我記得你好像說過，男女授受不親。”

“對。”汪楝說。

那是他為了防其他人拐走弋陽跟聞人清特別叮囑的，沒想到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汪楝冷漠道：“男女授受不親，所以今天開始，你就不能和弋陽躺一張床上了，講故事隔著床幔講?！?/p>

聞人清說：“我是傀儡人，男女授受不親，傀儡人可以?！?/p>

汪楝：“……傀儡人也不行??！你就算是傀儡人也是個男的?。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