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清將弋陽看過的話本子重新放進書閣中，隨手拿了一本棕色封皮的書坐在檀木椅子上看。

——說起后來聞人清有那么大的實力，也是因為他看了禁書的緣故。

這里的書大多數連客盡都沒有全部看過，蘇阮死時，客盡來過這里，他沒有像聞人清一樣本本都翻開看，而是在一眾眼花繚亂的禁書中找到能讓人重生的法子，將那本書帶走了。

聞人清和客盡相比，弋陽如今還好好的在樓上，還有百年時光，怎么都比當初的客盡要時間寬裕。

外界的形式不斷變化，客盡建立了統管一部分分世界的稞擇天道，而稞擇天道的主人就是韓瀧。

此舉說是為了幫汪楝分擔壓力，但其實是在扶持韓瀧和汪楝打擂臺。

一部分分世界分走了就等于分了汪楝的權，所以無論以后出了什么事，客盡都還有個稞擇天道底牌。

只不過這樣可苦了汪楝。

一部分分世界分走，留下來的任務和攤子都還在，汪楝只能沒日沒夜地和系統、管理組維持秩序。

老魏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天知道汪楝在聽組員說有一個程序大佬抱著他腿哭的心思都有了。

老魏帶著金絲眼鏡，說話慢吞吞很漠然，汪楝和他相處的那一個月很少在他臉上看到笑容，然而汪楝在乎嗎？他不在乎啊！

看著老魏把那些復雜的代碼程序歸置原位，汪楝都想管他叫聲爹了。

也就是那個時候，老魏跟在了汪楝的身邊。

隨著汪楝繼承主神，老魏的性子也被磨合了許多，起碼逢人就會露出笑。

但此刻老魏還只是個面無表情的汪楝口頭上扯淡的“爹”。

“我好久都沒去看弋陽去了。”

忙完的汪楝忽然意識到這個問題。

然而不止外界在變化，禁制也也在變化。

學習禁術的聞人清實力日漸強大，甚至能創造出一個和他一樣的傀儡人。

要知道，傀儡人的主人大多數都是人類，或者神。而不是另一個傀儡。

所以在抱著試探的心里做出來的時候，聞人清清冷的面上露出一抹笑容。

他學習禁術的事當然不能告訴弋陽，于是他把傀儡人重新拆了，做成一只木頭蝴蝶送給她。

在知道她是蘇阮的替身之后，弋陽更為沉默，這種沉默不是怨懟的憤恨和沉默，而是看開了，淡如水的沉默和安靜。

弋陽穿著黑色滾金長袍，寬袖和胸前刺著燙金的曇花，烏黑濃墨的長發散在身后，臉頰兩側落下的發冰涼的貼著面頰。

發飾繁復，雕花嵌玉，垂下的流蘇配飾也鑲著拇指大的貓眼石——這些都是主神客盡送來的。

在某些方面，他從未虧待過弋陽。

“殿下。”

聞人清拿著木頭蝴蝶湊近她，輕聲道:“我做的蝴蝶。”

弋陽拿過來看了一眼，說道:“傀儡？”

“……”聞人清似乎沒想到她這么敏銳，頓了下，輕輕點頭。

弋陽扯著唇角笑道:“很好看。”

她抬起頭，掌心托著那只蝴蝶，窗外的春風拂過蝴蝶的翅膀促使她輕輕煽動，也拂過女郎秋水一般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