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食過后,顧九昭同季瑋姒一道去縣衙,兩人為避嫌,在出院后就準備分道揚鑣,顧九昭剛轉身走兩步就被季瑋姒拉住,他回過身看去,勾著他腰帶的人兒反復啃咬嘴皮,磨蹭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我從來沒有設局害你的意思,那塊玉佩你就放心拿去用吧。”
顧九昭還以為季瑋姒擔心他背地里下套子,特地再做了一遍承諾。
季瑋姒抬起頭看他,神情有些別扭,還有些委屈的意思。
顧九昭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試探性地說,“你還是不信我?”
季瑋姒終于鼓起勁兒開口,“你、你不要跟太子靠得太近,他不值得。”
一想到昨天李文書靠在顧九昭身后,季瑋姒心里沒由來的酸澀,他從小就沒有什么安全感,對于自己上心的東西占有欲極強,故而見不得顧九昭跟別人太親近。
顧九昭明明說過喜歡他的,所以他不能跟別的男人曖昧,哪怕一丟丟都不行。
季瑋姒自暴自棄地想著,盡管他已經很盡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了。
一聲輕嘆落在頭頂,緊接著臉蛋便被溫熱的手掌拖住了,顧九昭彎下腰與他平視,“那就得看你的態度了,你知道的,爺的青春就短短十年,不能等你一輩子的,要是錯過了,爺可不等你哦。”
顧九昭暗自偷偷壞笑,他知道季瑋姒開始動搖了,故意放狠話逼他就范。
果然,季瑋姒有些慌了,但他的驕傲不許他輕易就范,依舊嘴硬,“那好,世子趕緊去尋良緣,新歡舊愛兩不辜負最好。你府中不是還有一個明媒正娶的世子妃么?一塊寵信得了!”
顧九昭揉揉眉心,他實在拿這只小犟牛沒辦法了,“好好好,我真是怕了你了,你啥時候想進王府,我隨時掃榻以待可好?”
“流氓!”
季瑋姒拍開顧九昭的爪子,力道很大,還是拍手背那種,打得顧九昭禁不住慘兮兮地叫了一聲。
季瑋姒愣了一下,嘴角憋不住往上揚幾分,硬是把笑憋住,奪走顧九昭的疾風,翻身上馬絕塵而去。
“誒!我的馬!”
顧九昭往前追了幾步,看著疾風消失在巷子拐角,只得作罷。
“這年頭追個男人都費勁。”
幽幽的聲音從后面傳來,顧九昭一記眼刀子扔過去,靠在院門口的楊信趕緊把嘴閉緊,眼珠子轉了幾圈,狗腿似地跑到顧九昭跟前,轉移他的注意力,“爺,你把火都引到自己身上,不怕老皇帝真將你拿去問罪?”
顧九昭扼首望向白云渺渺的天際,說,“置之死地而后生,他們將我踩得越低,我才能擺脫更多不想要的束縛。”
楊信不解,“世子好生生的,有什么束縛不能擺脫呢?”
顧九昭舉手指著云府所在方向,“那兒,云丞相。”
季瑋姒一路策著疾風掠過街巷,草原上的駿馬性情最烈,品種越是優良,越是難以馴服,但顧九昭的疾風待他很是溫馴,不知道是不是顧九昭提前訓練過,還是這匹馬本就不認主。
下了馬,季瑋姒掏出顧九昭先前贈予他的紫羅蘭手絹擦手,摸索兩下,忽生一念,伸手把手絹送到疾風面前,疾風溫順地嗅了嗅手絹上的氣味,還依賴地蹭蹭季瑋姒的手背,乖巧極了。
原來它是認氣味的。
季瑋姒收回手絹,摸摸疾風額上的鬃毛,將它拴在院前的槐樹邊,轉身進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