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湛南是不愿帶宋青禾出入糟亂之地。他讓宋青禾在酒店乖乖待著,若要出門,也定是要讓保鏢跟著。盡管他在美國生活多年,然而對它的安全還是擔了幾分心。這要源于他所經歷過的暴亂,更源于當年所發生在宋青梅身上的事情。
宋青禾好奇詢問:“你們要去哪里?”
“我很快就回來。”
她有幾分不識好歹,故意曲解他的話意:“你害怕我會拖累你?”
他讓其他人去外面等自己,拉著她在沙發上坐下,將宋伊的情況簡單的說了下。隨后,他牽起她的手,在唇邊吻著:“如果你跟著我去,我真的不能保證不會出現意外。何況,我現在只是去了解下情況。”
這次,她感覺到,好像他的暖傳遞到了她的心里。
他離開之前,讓酒店的服務員給她送來了餐食,叮囑她吃完之后自己就睡覺,或者看一看電影。又指了指剛才接他們的兩位男子說:“他們會一直守在門外。”
她問:“美國的治安現在這么差了嗎?”
“小心一點總是不會錯的。”
對這座曾經的汽車之城,宋青禾還是有著游覽的興致的,盡管它如今風光不再。她坐在酒店的床上,看著對面的加拿大溫莎,似乎覺得在這里酣夢有些辜負了這景致的風情萬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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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愿意搭救宋伊,除開宋青梅的開口之外,還有便是他對盧冠霖的敬重。剛一上車,他便給盧修然打著預防針:“盧先生,即便我們救出了宋小姐。她定然也不干凈了。你,以及你們盧家還能接受她嗎?”
他覺得對于盧修然來說,話語不需要拐彎抹角。
盧修然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鏡:“人先救出來再說吧。”
蕭湛南進一步說:“我需要知道你們盧家對宋小姐的態度。如果你們不再打算接受她,那么我便不會再救。如果你們還愿意接受她,這人自然要救。”
盧修然有些不懂蕭湛南的話,詢問他這兩者有什么區別?
“因為我沒有必要為了可有可無的人去給自己惹禍上身。”
顯然,Theodore并不好招惹。曾經,米勒殺害了他的得力手下,被進行了瘋狂的報復,幾乎丟了性命。好不容易從鬼門關闖了回來,Theodore仍舊不愿放過他。
“蕭先生,宋伊跟著我一起出來的。如果我不把他帶回去,他父親是肯定不會放過我們盧家的。”還能考慮到這一層面,由此可見,他并不只是只會讀書。
“這個你大可不必擔心。宋遠亭無非就是貪財。只要給了他足夠的錢財,他定然不會再找你們盧家麻煩。”
“可她畢竟是青禾姐的妹妹。”
蕭湛南不以為然:“不過只是一個寄生蟲罷了。”
他不是商人,終歸少了一份蕭湛南的狠絕:“蕭先生,不管怎么說,我都不能扔下她不管。”
蕭湛南似乎理解他的優柔寡斷,假使今日這人是宋青禾,即便她與其他男人走了,陷入了危險之境。他想自己仍舊是會救的。至于救出來之后,兩人將何去何從,就只能另當別論了。可盧修然如此堅定地要救宋伊,不是深情所致,而是一份責任感使然。
車輛一直往城郊開去,蕭湛南解開了黑色的外套。或許是因為熱,后來直接脫掉放在了大腿上。盧修然詢問他們為什么不報警?
他似乎喜歡盧修然的這份涉世未深:“盧先生,你信不信如果我們現在報警,還未等到警察趕到,宋伊就已經是一具尸體了?”
盧修然大驚失色,那表情像是在詢問,蕭湛南是不是故意這般說嚇唬自己?
車子開進了一條被綠蔭籠罩的大道,很快,便有手握槍支的護衛出現在了他們的眼中,車輛被攔了下來,前方是一幢白色的豪華住宅。
蕭湛南打開窗戶,標準的美式發音,道明自己的身份,告知自己前來找Theodore。
那人讓他們等下,很快便來回話了。讓幾人下車,確認他們沒有帶任何武器,才放任他們進去到房屋。他來過這里兩三次,皆是因為與Theodore交涉米勒的問題,甚至他提出愿意將他與米勒在拉斯維加斯所投資的產業的二分之一劃到Theodore名下,請他放過米勒。
他們剛一走到大門口,盧修然便推了推他的手肘,指了指頭頂的監控攝像頭。蕭湛南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若無其事的往里面走去,像是老朋友的口吻與Theodore打過招呼。
Theodore從雪茄盒里面抽出一支雪茄遞給他,被他推辭,解釋自己正在戒煙,接著又要遞給盧修然一支。他起身,雙手接過,像是為長大的孩子,面對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輩那般恭謹與膽怯。
盧修然不會抽煙,更沒有抽出雪茄,當第一口下去,便被嗆了。這般愣頭青的模樣,逗得Theodore哈哈大笑。
蕭湛南示意他喝點水,緩緩。
他放下雪茄,端起面前的杯子,水下去才緩解了那嗆鼻的煙味。
Theodore看著盧修然滿臉通紅的模樣,眼中帶了幾分喜歡,問話卻是對蕭湛南的:“聽說蕭先生這些年回了中國,很少再來美國。不知這次來找我,是為什么事?我不記得我與蕭先生之間,還有什么事情需要拜訪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