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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白馬續(xù)漢

第四章:塞外事

劉關(guān)張三人,公孫續(xù)和他們并不是很熟,只是和他們?nèi)齻€打過一架。

嗯,這就很神奇,一人打他們?nèi)齻€,而且還活了下來,還不姓呂,莫非公孫續(xù)其實是個無雙猛將?

真相并非如此。

事實上,公孫續(xù)雖然和他們不熟,但公孫瓚卻和這三兄弟很熟。

一來,劉備是公孫瓚的老同學(xué),當(dāng)年同在盧植門下,一起逃過課,一起挨過打。二來,公孫瓚當(dāng)縣令的地方正是劉備的老家,也就是涿縣。

當(dāng)初黃巾之亂時,劉備想要組織義兵,沒錢沒馬,于是剛正不阿的涿縣令就捉了兩個大馬販,說他們走私,非要把他們問斬。

兩個馬販費了好大力氣,才托獄吏找上了本地大哥。

本地大哥是個仁義的,雖然花了二人許多錢去打通關(guān)系,但自己卻沒有要多少報酬,所以臨了,兩個馬販就又千恩萬謝的送了本地劉大哥許多馬匹。

至于走私的鋼鐵,要不回來便算了,畢竟當(dāng)?shù)乜h令太剛正。

所以,因著這父輩交情,劉關(guān)張才陪公孫續(xù)苦戰(zhàn)了三百回合,每個回合都小心翼翼,不敢用力。

而他們打起來的原因則是張飛嘲笑公孫瓚不能喝酒。

大漢風(fēng)尚,父母受辱,子女當(dāng)提劍上門,殺人全家。

所以公孫續(xù)聽說這事后就提劍沖進了城外張莊的桃園。

幾個時辰后,公孫瓚聽說此事,也火急火燎的沖進了桃園,拎出了被累癱的公孫續(xù)。

“狗賊車輪戰(zhàn)!父親,放開我,取我披掛,牽我戰(zhàn)馬,我定要斬了這三人狗頭!”

“孽子!這都是為父的摯愛親朋,你的真真叔父!”

公孫瓚勃然大怒,當(dāng)場就打了公孫續(xù)一頓給劉關(guān)張賠禮。

直打的他三月下不來床,覺醒了后世記憶。

覺醒記憶后,他就帶傷給公孫瓚磕了個響頭。

父愛如山啊……

言歸正傳。

遼西郡境內(nèi),出塞的道路共有三條。

一是過遼西與右北平郡中間的盧龍塞,走盧龍道,即后世曹操征烏桓的道路。

二是走無終道,沿青龍河而去,即春秋時,管仲將齊兵助燕國伐戎狄之路。

三是走濱海道,即后世的遼西走廊?,F(xiàn)在遼西走廊還未形成,濱海道雖可過大軍,卻不適合漢民屯駐。。

公孫瓚,就是被圍在了無終道中的管子城。

是夜,天寒地凍,朔風(fēng)大作。

無終道的一處山坳中,篝火旁,氈帽打扮的公孫續(xù)正在研究地圖。

地圖是出塞時,守關(guān)的障塞尉所送。

沒有什么刁難不許,聽說公孫續(xù)是要出塞救父,障塞尉容顏一肅,直接便是不顧年齡,向他躬身一拜,口道保重二字。

公孫續(xù)和田豫一身的胡人裝束,也是障塞尉所贈。

“少君,我等要尋些牛羊,不然被胡騎發(fā)現(xiàn),一眼就能看出咱是假冒?!碧镌タ鄲赖?,“就算有牛羊,可咱倆也不會胡語?!?/p>

公孫續(xù)長嘆一聲:“沖動了,咱也沒向?qū)А!?/p>

“少君將門虎子,竟然看不懂地圖?”田豫大驚。

“誰說我是將門?”公孫續(xù)收起圖冊,“國讓不是知道?家父兩年前才初次為將。”

田豫一拍腦袋:“又忘了,公孫降虜是盧公門下,孝廉出身,不是武夫。”

其實公孫續(xù)還真是將門,他的外公侯威便是精通兵法,擅長戰(zhàn)陣。只是現(xiàn)今大漢,以經(jīng)傳為重,所以公孫續(xù)才沒得了侯威所傳。

“少君,這回糟了,咱連怎么去管子城都不知道?!?/p>

“走一步看一步吧?!惫珜O續(xù)無所謂的躺倒在地,徑直入睡。

這一覺,公孫續(xù)睡的是無比香甜,那個后世人格,自他出塞后,便再也沒有露過頭。

“國讓,起來放水。”公孫續(xù)踢了田豫一腳,起身走到下風(fēng)口,解開了腰間長帶。

田豫醒來,擦擦眼睛,嘴里不知嘟囔什么,緩緩走到了公孫續(xù)的身旁。

嘩~~~~~

抖三抖,收槍。

“國讓,我家中有虎鞭數(shù)條,回來贈你?!惫珜O續(xù)拍拍田豫的肩膀,蹭蹭手,一臉關(guān)心的說道,“我看啊,你得好好補補?!?/p>

田豫伸個大大的懶腰,沒去理會公孫續(xù)的調(diào)侃。

天已大亮,云霞萬縷,青霄澄凈,晨光照徹谷地,群山醒來,冬雪消融下,春風(fēng)翠意。

“大好河山?!碧镌ベ澚艘痪洹?/p>

“若非大好河山,怎值英雄用命?”公孫續(xù)系好鞍韉,翻身上馬,“國讓,走。”

田豫爬上馬背:“少君知道路了?”

“沿著這條無終古道,咱一路走下去,總能走到管子城。駕!”

田豫連忙跟上:“遇到叛軍怎么辦?”

“到時候再說!”

公孫續(xù)像個愣頭青一樣,騎著馬,在塞外疾馳,放聲大呼,絲毫不怕被人發(fā)現(xiàn)。

而此時的公孫越,則正在管子城前,與烏桓騎兵摔跤。

“好!”

那烏桓壯漢,被他一把摜在地上,四周一片喝彩。

轉(zhuǎn)眼,烏桓壯漢又把他扔在地上,四周同樣叫好。

“兄弟,俺服了!”數(shù)個回合后,躺在地上的烏桓壯漢,操著一口熟練的漢話說到。

公孫越哈哈大笑,伸手將壯漢拉起:“柯最難,現(xiàn)在你知道,漢家也有英雄了吧?”

“俺知道,你就像這城里被圍的白馬一樣,都是英雄。”那被叫做柯最難的漢子,握掌成拳,一拍自己的胸脯,“但白馬將軍是可以和老大人比肩的大英雄,你卻只能和俺摔跤?!?/p>

“你這家伙,說話倒是直率。”公孫越將手朝旁邊一伸,立刻便有人為他遞上酒囊。

他灌了一通后,將里面剩下的一半又遞給柯最難。

柯最難搖了搖頭:“這是俺輸給你的?!?/p>

“這是我送給朋友的!”

公孫越將酒囊朝柯最難的懷里一送,大笑而去。

“老大人,張純的手下也有英雄啊。”望著公孫越一路走來,無論胡漢,盡皆高呼相應(yīng),蘇仆延忍不住向丘力居問道,“要不要殺了他?”

丘力居搖了搖頭:“不用,等并了張純,他一定會選擇投向我們中的一個?!?/p>

如今烏桓,領(lǐng)頭的便是遼西烏桓大人丘力居和屬國烏桓大人蘇仆延。

大人,便是烏桓對首領(lǐng)的稱呼。

聽到丘力居這么說,蘇仆延已經(jīng)開始盤算,自己南下?lián)屃嗽S多錢糧,家資甚豐,這姓王的劍客,想來會很明事理的投到自己的帳下。

王越,正是公孫越在烏桓軍中的化名。

等到公孫越回了張純軍寨,一人忽湊到他的身邊:“子昂好閑心,公孫降虜被圍城中,你竟還有心思去和他人玩樂?”

王政,字子道,人已中年,寒門出身。

就是他帶著公孫越混進了這叛軍之中。

“子道兄,不出來玩樂,我哪里能探知敵情?”公孫越雙手一攤,“蹋頓昨晚送了我一個烏桓女子,讓我以后跟他干。子道,你家主人怕是馬上就要被烏桓給火并掉?!?/p>

蹋頓,是丘力居的侄子。

“這我當(dāng)然知曉?!蓖跽δ樌珜O越前往自己的帳中飲酒,“張純張舉也察覺到了,所以他們決定先行一步?!?/p>

“火并烏桓?”公孫越聞言一驚,低聲詢問,“什么時候?”

王政一聲嗤笑:“起事前心比天高,事敗后惶惶終日,這倆人哪里還敢想動刀子的事?”

“那他們先行一步做什么?”

“自然是今晚北逃。”王政不屑道,“他們打算逃到鮮卑境內(nèi)。子昂,我知道你心里所想,但你看看現(xiàn)在的叛軍,哪還有和烏桓兩敗俱傷的實力?”

公孫越被他一句話給點醒。

是啊,現(xiàn)在的張純張舉,手下大都是被丘力居給拉攏了過去,早已不復(fù)當(dāng)初的威風(fēng)。

到得帳中,二人坐定。

“子道有何打算?”

王政沉吟片刻,為公孫越倒酒一爵:“子昂,我的心思,你是知道的?!?/p>

公孫越奇怪,自己知道什么?

“二張大逆不道,我王子道雖是出身寒門,卻也愿為國除賊。是以二張一日不死,我便一日不會離開!”王政正色言道,“子昂,他日我若不測,還愿子昂將我的忠心說與世人?!?/p>

公孫越被王政說的感動:“子道,咱先前說好的數(shù)目能不能少上一些?”

“哈哈哈,不能。”

塞外偶相逢,公孫越是許了重金,王政才答應(yīng)幫他。

“子昂,我有一事相托。”

酒過三巡,二人微醺,勾肩搭背之下,王政開始推心置腹。

“什么事?”公孫越玩味問道。

二人狐朋狗友,這人能有什么正事給他說?

“我這一去,若有不幸,還望子昂將許我的銀錢交與我兒。子昂記住,我兒乃是漁陽平谷歸義村的王紅。”

“子道兄,你真的要跟著張純張舉去鮮卑境內(nèi)?”公孫越飲酒的動作一頓。

王政臉上露出自嘲:“我小時候雖然也讀過圣賢書,但這半生蹉跎,為人賓客,甘做鷹犬,與走狗何異?現(xiàn)在難得有機會為國除賊,子昂,我是真心想要博上一次。”

“朝廷可還沒說張純張舉的賞格?!?/p>

“不為賞!”王政一拍桌子,面紅耳赤,“我王政為的,是平生所學(xué),是心中忠義!”

“收聲收聲?!惫珜O越連忙按住王政。

這貨喝多了,以至于都忘了是在叛軍營中。

“子昂,我雖蹉跎半生,亦曾少年俠義,欲要青史留名!”

王政掙脫公孫越,一拍桌子,話畢,他又忽的落下淚水:“此去料是無生,子昂,愿你守信,將銀錢送到我家?!?/p>

“你能給我多少好處?”

公孫越拿著酒杯摩挲,一飲而盡。

王政咬牙:“銀錢減半。”

公孫越搖了搖頭。

“再減半?!?/p>

公孫越還是搖頭。

王政黯然心傷。

“我要大錢一枚?!惫珜O越為王政倒酒滿爵,“事后,你須將這報酬,親自送到我家。”

是夜,張純張舉領(lǐng)著麾下賓客數(shù)百人,連夜北逃,一路往西北鮮卑處而去。

余下叛軍,紛紛轉(zhuǎn)投丘力居。

蘇仆延不解,丘力居教他:“我們?nèi)夂?,?yīng)該學(xué)習(xí)漢家主君,平時多樹英雄氣派,與部眾勤講忠義,教他們讀書開化,不能只靠利益?!?/p>

蘇仆延受了丘力居的教育,大為感激,所以常與部下同寢共食,并勸部下勤讀書冊。

于是,部眾覺其迂腐,紛紛轉(zhuǎn)投丘力居。

丘力居將部眾悉數(shù)送回,蘇仆延感激不盡,乃父事丘力居,甘為效死。

烏飛兔走,轉(zhuǎn)瞬一旬。

“國讓,咱們這是到了哪?”

公孫續(xù)望著眼前的草原詢問田豫。

一路向北,暮宿晨行,漸漸,燕山已被甩在身后。

“陽樂附近?遼東屬國?”田豫對著地圖翻來覆去的研究,但他是寒門出身,哪里見過這等軍中之物?

“這四周也沒有屯田的痕跡啊。”公孫續(xù)左右望望。

陽樂與遼東屬國,都是漢人曾經(jīng)屯駐過的地方,按理說應(yīng)該會有田壟阡陌。

“別尋思了?!碧镌グ训貓D扔還公孫續(xù),“管子城在無終道中的燕山缺口,咱這無論是到了哪,都是走過了頭,回吧。駕!”

“駕!國讓,等等我。”

隨手一扔,地圖隨風(fēng)。

……

“你們要造反?”

張純冷眼看著面前作亂的數(shù)十賓客,身旁被他推舉為天子的張舉,驚慌的騎在馬上欲逃。

“造反的分明是你!”

作亂賓客中,有人舉劍厲色。

“哼,王子道何在!”

張純大喝一聲。

王政是他賓客,平生最重忠義,定然不會反叛。

“王子道在此!”

身后王政,應(yīng)聲拔劍。

望著自胸口而出的劍尖,張純滿臉的難以置信:“子道,你…你的忠義……”

“我的忠義,乃是付與漢室江山,天下萬民!”

游俠王政,斜持手中劍,身旁同黨匯聚,身前賊酋授首,余眾數(shù)百逼近。

一場亂殺。

趁亂,張舉率領(lǐng)十余賓客,亡命而逃。

(唐·《漢燕典略》:公孫越,字子昂,太祖從弟,世祖族叔。當(dāng)燕武被圍,越親身出塞,化名王氏,打探胡情。謠傳世祖族叔為漢末王越,是以精擅劍術(shù),勇勝關(guān)張,乃自此始。

臣杜甫拜言:燕文,怯懦無力輩,徒倚諸叔父。世人以其武勇,大謬。典略辟謠,甚善。)

酒肉蒜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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