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先生，我想我已經準備好做您的代行者了。”成奕鞠了一躬。
“很好”清河抓了抓愈發雜亂的頭發，點了點頭。
他踢開辦公桌旁的雜物堆，可憐的文件紙封飛了起來，又重重摔在地上。
隨后少許堆疊的紙張被扒開，露出了一只圓珠筆。
“秩序之種，可以使用十次，每次一刻鐘，消除附近所有的權柄與自然的聯系。抜開筆帽就算使用一次，想要提前結束就蓋上筆帽。”清河吹了吹筆上的灰塵，又拿起桌上不知什么資料散落的打印紙張給筆擦了擦身子。
成奕有點懷疑人生般的看著清河遞給他的“秩序之種”，你竟然能在這么雜亂的辦公室里瞬間找到這么小的東西，即使你是神，也離譜了。
“額，有什么注意事項嗎？”成奕打量著這支筆，內心充滿了疑問，這似乎也太草率了。
之前自己配槍的時候，都要訓練好久，然后通過種種考核，才能配橡膠彈的手槍。怎么到了更高級的領域反而更隨意了。
“應該沒有了吧……”清河抬起頭，似乎在思索：“你先將就著用，要是出了什么問題咱們再討論這個。”
出了問題？成奕感覺身體有點寒冷，出了問題命還在嗎？
……
“魏尼克和伊斯特去打你弟弟的主意了。”
齊楚捏著手中的金幣，看著那國王的嘴一張一合。
“我記得他們已經跑了。”木蘇清的眼神變得凝重。
“我弟應該沒事，放心吧。”齊楚笑了笑，把金幣放回了口袋。
兩人掀開幕布，走上了舞臺。
觀眾席上空無一人，木蘇清走上前去，徒手擺出了拉小提琴的姿態。
他手中什么也沒有，但是姿態很逼真。
更為逼真的是，竟然真的有弦琴的音樂聲產生，時而宛轉悠揚，時而崢斬如錘。
“權柄控制的不錯。”齊楚表揚了一句。
隨后她抬手，片片紙牌飛出，如同雪花般灑向了觀眾席。
“多謝老婆大人夸獎。”木蘇清笑盈盈地打了個響指。
瞬間單一的琴鳴化作復雜而震撼的交響樂，仿佛在木蘇清的背后就有一只樂隊。
“但是沒有用，你這個很難設計成魔術。”齊楚表揚了一句后又貶低了一句，隨后撥弄起自己發絲，又補了一句：“要是沒有什么新思路的話咱們這次就隨便弄弄，反正讓觀眾們猜不透但又不覺得超自然就行了。”
木蘇清臉都黑了：“你上次瞎玩的還不夠超自然嗎？‘幻想之森’都敢用了，群山可就在東市附近。”
“沒事，咱們早就在他那兒掛上號了。再者，他打不過我們兩個人。”齊楚比了比拳頭。
木蘇清嘆了口氣：“他也可以叫幫手啊。”
“魏尼克和伊斯特根本沒有離開過東市。”
金幣再次發出了聲音，打斷了兩人的交談。
木蘇清的音樂聲停了，齊楚則皺起了眉頭，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臉上的凝重之意。
“看來你的魔術出問題了。”木蘇清說道。
齊楚抬手打了個響指：“不，應該是有人幫了他們，‘虛假的眼眸’被扭曲，或者消解了。”
在消解二字上，她加重了語氣，意有所指。
“你是說群山？”木蘇清恍然。
“這也不算壞事……”齊楚緩慢說道，語氣中帶著笑意。
“不管了，我們繼續吧，戲劇越來越精彩了。”她舞動了起來，揚起手中的紅色幕布，遮住了木蘇清的身形。一瞬間后，木蘇清消失了，出現在了舞臺的另一邊。
……
馬霄剛跟幾位主播朋友握完手，打算關注一下齊元的小表妹，但一轉身，發現原先四人所在的地方連人帶桌全都消失了。
“大白天的……”馬霄拍了拍自己左臉，又揉了揉眼，似乎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是那個方向沒錯啊？”
但是再回眼看去，齊元正和兩位外賓相談甚歡，小表妹正坐在一旁安靜看書。
撞鬼了？馬霄眼珠子瞪的老大，不確定自己到底是剛才出現了幻覺還是現在出現了幻覺。
“馬部長，咱們這兒安保人員怎么這么多？”胡明生跑了過來，擦著臉上的汗：“部長你看，入口那兒兩個，書攤兩排分別有三個和五個，海報后面兩個在抽煙，我記得我們只請了六個人……”
馬霄還沉浸在齊元消失之謎的困惑中，一時竟沒能理解老胡在說什么。但瞬間他就反應了過來，順著老胡指的那些方向看去。
保安變多了，是件好事嗎？
好個屁，這里面出大問題了！
“老胡，你去叫齊元，還有書攤后頭睡覺的小夏，就說咱們開個小會。”馬霄額頭上有冷汗泌出。
看到部長這個表情，老胡也似乎頓悟了什么：“您是說去年德里市……”
“快去，別磨嘰了！別管那兩個外國人。”馬霄低聲罵了一句。
老胡快步走向書攤那邊。
去年鄰國德里市，布卡洛·魏尼克被刺殺，其本人生還，多位平民受傷。
此時齊元那邊，魏尼克和伊斯特都笑的很開心，似乎齊元說了什么特別有意思的事情。
小權柄也坐到了齊元旁邊，似乎也加入了三個大人的對話。
“他們兩人死了？”齊元眼中的震撼依舊沒有散去，他從種種跡象都提前知道了圣人權柄肯定很強，無論是名字的逼格，還是克羅索斯特之前的經歷都應證著這一點，但沒有想到兩個看起來很強的神，在它手下根本不是一合之將。
“沒有。”小權柄搖了搖頭：“你答應不吃我，我就不殺他們。”
竟然會談條件了？齊元滿臉驚訝，早上還是傻乎乎的復讀機，現在竟然能自己開口表達意見了。
額，但是還是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
你殺不殺他們，和我吃不吃你根本沒關系啊。齊元差點笑出聲。
小權柄警惕地看著齊元，趕緊改口道：“不不不，說錯了，你答應不吃我，我就殺了他們。”
齊元沒有忍住，真的笑了出來。沒想到這小權柄還會察言觀色了，但是真的就是不太聰明啊。
雖然成長速度是極快的，這一點還是值得肯定。
“老胡？”齊元看見老胡走了過來，主動招呼著，生怕他和兩個外國友人打招呼，發現兩人的不對勁之處。
現在的魏尼克和伊斯特都只是受圣人權柄控制的兩道投影，以小權柄現在的智商，估計聊不了兩句就要露餡。
“齊元，馬部長喊咱們去開個小會。”老胡面色雖然鎮靜，但還是被齊元窺出了不對勁的地方。你怎么臉上流著汗，手臂上反而起雞皮疙瘩呢？
出什么事了？老胡這是被嚇到了？
“好。”齊元沒有多說，應聲答應了下來。
“小妹妹也一起來吧，我們那里買了冰淇淋吃哦。”老胡對小權柄說道。
小權柄抬頭看了齊元一眼，眼神充滿疑惑，似乎在問“冰淇淋”是什么東西？
齊元摸了摸她的頭：“一起來吧。”
“魏尼克”和“伊斯特”依然笑容滿面，似乎什么都沒有發生一般，保持著之前的表情，隨后又開始閉目養神，十分怪異。
老胡領著齊元和小權柄，還有夏雯，一起往大海報的后方走去。
馬霄看著四人走過來，松了口氣，趕忙招呼道：“咱們快走，我已經報警了！”
齊元目光變得呆滯，報警？發生什么了？
他還沒來得及問，就被老胡和馬部長兩人帶著上了本來是用于搬書的小皮卡車。
小皮卡只有兩排座位，五個人顯得有點擠，但好在小權柄比較嬌小，可以坐在齊元腿上。
這下齊元和小權柄是都傻眼了，齊元記得小權柄之前說過，它沒有制造幻象的能力，但可以用所謂的圣化之力強行對空氣進行圣化，使其產生不具備意識的人形。但最大的問題就在于這必須在權柄的一定距離范圍內，如果超出，這些圣化之力就會爆炸。
而小權柄現在處于不穩定的狀態，這個范圍會變得非常小。
“怎么了？”齊元看著馬部長飛快點火踩離合換擋打方向盤，幾乎是彈射一般就沖了出去。
“有人混入安保隊伍，要刺殺魏尼克，我們先跑！”副駕上的老胡一邊擦著自己剛剛冒出的冷汗，一邊說道。
夏雯十分錯愕：“那魏尼克他們怎么辦？我們怎么不帶他們一起走。”
“你傻啊！帶上他們我們還能走嗎？”馬部長低吼道，平日里矯情的風度完全消失。
皮卡開出去不到百米，后方就有爆炸聲傳來。
似乎是某種帶著金光的炸彈，巨大的聲響震撼了皮卡中的眾人。。
這下五人都傻眼了，車停穩后，馬部長都不知道還要不要繼續開。
“這是刺殺？”胡明生腦袋伸出車窗外，回頭看向了“重啟萬卷”的展會現場。
而不遠處，警笛聲已經響起。
五人走下了車，看向地面上出現的大坑，以及周圍幾乎被清空的場面，好在那處桌子處在展會的邊緣處，周圍沒什么人，但看起來還是有多名市民受傷。
“媽耶，人都炸成灰了！”老胡摸了摸自己下巴，都看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