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后，郁芃冉從書房里拿出要帶給池魚的禮物。

汪嶼認識那個牌子，讀書的時候太過節省，第一次買卡地亞就是給媽媽慶生。所以這次看到卡地亞的盒子，他莫名有種親切感。

“你給池魚送的禮物是什么？”

“是一個手鐲，之前她跟我說看中了這個手鐲，但是那個時候官網沒貨。這次約稿她沒要錢，我怎么說都說不通，正好看到官網補貨，就只能買個禮物送她了。”

“池魚不見得會收這么貴重的禮物。”

“那你放下就跑。”

汪嶼笑出聲。

知道郁芃冉現在好幾個大IP在握，但不知道她原來這么有錢，隨便出手就是六位數的禮物，總感覺他的凈資產完全比不上她的。

“姐姐這么有錢？我不想努力了。”

那時郁芃冉還端著酒杯，仰頭把杯子里僅剩的長島冰茶全部倒進嘴里，這才笑瞇瞇地湊近他的臉，說話時吐出的熱氣混雜著烈酒的刺激，全部縈繞在他的呼吸之間。她喝酒鮮少上頭，只是臉頰泛著淡淡的粉，襯得整個人愈發高貴優雅。

汪嶼頓時就心亂了。

“學弟好好完成這次任務，好好工作，下次學姐也獎勵你一個。”

汪嶼失笑。

真的喝多了。

對待酒鬼，態度還是要好，他乖乖低頭：“遵命。”

郁芃冉滿意了。

汪嶼并不放心，臨走前給她做了醒酒茶，盯著她全部喝下肚之后才放心換鞋出門。

在他準備走向電梯間的時候，郁芃冉從屋內探出腦袋，懶懶散散地叫住他。

汪嶼折回來：“怎么了？”

她已經清醒不少：“這應該是你第一次以裴氏管理者的身份出差吧？外出務必注意安全。你不在公司，我都擔心那些人揭竿起義。”

“那倒不會，不過確實需要注意安全，但是應該注意的人是你。目前這個住處應該沒有除了我們之外的人知道，我擔心裴家人會找上門來。”

郁芃冉輕笑：“沒事，既然他們想留我的命，我勢必對他們有用，肯定不會對我怎么樣。就算裴家真的對我做了什么，我也有應對策略，好歹是個成年人。”

汪嶼點點頭，這才在她的注視下走向電梯間。

等他徹底消失在她的視線范圍內，郁芃冉才反鎖了門，背靠著大門默默放空。

她的酒量其實并不止一杯長島冰茶，但在他面前，她好像多看他一眼都會沉醉進去。

過去也是這樣的嗎？

在英國的時候，她也會這樣想著他嗎？

那段時光……究竟是怎樣的呢？

隔天，汪嶼帶著禮物去了機場。

知道這是她很看重的東西，汪嶼沒放行李箱里托運，而且一路拎著上飛機，好好地護在身邊。

楊揚并不知道有這么一茬，看老板全程拎著不撒手，擔心老板到時候又嫌棄他不懂看人眼色，急急忙忙上前去打算接過來，沒想到被自家老板狠狠拍了一下手背。

“干什么呢？”

楊揚簡直滿頭問號：“幫你拿著呀。”

“不用，這是郁芃冉的東西。”

得，又被老板嫌棄了。

哎等等，既然是郁芃冉的東西，為什么要帶來機場呢？

算了算了還是不問了，省得又被嫌棄。

兩座城市之間有兩個多小時的航程，汪嶼昨晚的睡眠不錯，這會兒精神很好，還在飛機上做完了郁芃冉那本書目前更新內容的讀書筆記。

想來也是覺得好笑，昨天她喝多問他要讀書筆記，他一口咬定這玩意不存在，然而她偏偏就要，說是還能根據他的筆記進行細節校正。

他也沒辦法，只能答應給她。

其實他確實有讀書筆記，但……有些內容并不適合給她看，所以還是要重新寫一份。

最后半小時航班高度下降，空乘人員要求收起小桌板，他也不再繼續忙碌，安心合眼小憩，指尖無意識地在懷里那個禮品盒上輕輕敲著。

他也想看看卡地亞官網了。

聞衍知道汪嶼要來這邊出差，正好當天下課之后就沒什么事，還是大發慈悲跑去接機了。

汪嶼帶著助理從到達廳出來，楊揚這會兒很開心，熱情洋溢地拖著自己和老板兩個人的行李箱往外走。

沒別的原因，他奶奶住在這兒的城郊。

之前頭兒說要他把奶奶接去江城住，但是老人家覺得在鄉下住得更舒服，就一直沒過去了。

剛剛在飛機上的時候，楊揚還問了問頭兒這陣子出差能不能去城郊看看老人，頭兒想都沒想就批準了，他就更開心了。

楊揚自覺坐進了駕駛座，汪嶼連同聞衍坐在后座，順便把禮品袋交給他。

“郁芃冉給嫂子的稿費。”

聞衍向來不替自家老婆做決定，但知道她這次畫稿沒收錢，干脆欣然接過，回去讓老婆自己決定去留。

郁芃冉不放心，在反復確認那架航班已經降落三個多小時之后，給汪嶼發了消息。

【你到了嗎？】

汪嶼那會兒正好在洗澡，沒注意消息，擦著頭發上的水出來的時候才看到手機屏幕亮著，上前拿起。

郁芃冉和聞衍都給他發了消息。

——汪嶼理所當然地先點開了郁芃冉的那條，只看了一眼就揚起嘴角，快速打字回復。

【禮物也給了，放心】

郁芃冉總算放心。

同時，聞衍發的消息就很簡明扼要。

他說池魚不想接受這么貴重的“稿費”，還因為他擅自接下禮物而跟他鬧脾氣，讓他明天滾去他家拿走。

汪嶼尤其淡定，直接給那邊打了個電話。

接電話的人自然是池魚。

“小島我跟你說，你要是把握不住冉冉的話就立刻讓給我，我也不是不想娶她。”

汪嶼眨巴眨巴眼睛。

這是在說什么呢？

“我就問你，這么貼心這么善良還這么大方的富婆哪里找？你還想努力嗎？還想努力的話就把冉冉讓給我吧，明天我就上門提親去，彩禮錢總不能少于這個手鐲的錢對吧？那我就多畫幾張圖，多接幾個稿子的事兒嘛，好辦。”

電話這頭的人默默扶額。

聞衍剛剛去洗碗了，這會兒進書房的時候才發現自家老婆正拿著他的手機對電話那頭激情輸出，哭笑不得地上前去接過手機。

一向泰然自若的汪嶼已經被說懵了。

“池魚姐，你說真的嗎？”

女孩子之間表達愛意都這么直白的嗎？郁芃冉跟池魚說過她好愛她？

想想她的語氣……

不行不行。

“什么真的假的？”聞衍閑閑地開口。“我老婆說的就是真的。”

汪嶼輕哼一聲。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