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嶼屬實沒想到諶洛還能來這么一出,腦子甚至都空白了一秒,旋即恢復正常,繼續盯著裴氏的情況。
他知道自己口袋里的東西被諶洛在擁抱的時候順手拿走的事情。
畢竟他就是要那人成功得手,這樣才能讓那些人完成他們“天衣無縫”的計劃。
沒猜錯的話,諶洛對鄭嬌嬌在房間里下手這件事,應該不在他們的計劃中,畢竟鄭嬌嬌沒必要把自己也搭進去。
那諶洛為什么要做計劃之外的事情?
諶洛確實喜歡鄭嬌嬌?還是趁著鄭嬌嬌不注意的時候才對她動手?
汪嶼隨后就收到了守在地下停車場的便衣保鏢發來的消息,說是他們發現諶洛已經到了停車場,正準備駕車離開。
“很好,辛苦了。繼續盯著他,但是別讓他發現你們的存在。他這次的目的地應該是裴氏,你們跟著他到了裴氏之后就做好交接,守在裴氏的那些人會接過你們的工作。”
“好的Watson。”
楊揚湊過來:“Watson,酒店的監控視頻我已經保存了,分別備份了三次,到時候隨時可以下一步行動。”
“不錯。”
難得被老板夸獎一次的打工人立刻快樂地拍了拍自己的腦門以示鼓勵。
果然如汪嶼所說,諶洛這次的目的地是裴氏公司大樓。
全程暗中跟在諶洛身后的保鏢暗中通知了等在裴氏內部的那批精銳,雙方完成了工作交接。
便衣保鏢目送諶洛走進電梯之后,警惕心未減半分,依然面無表情地守在地下停車場和裴氏大樓附近;而樓上的那些精銳也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就等著諶洛上來。
楊揚保存好了視頻之后,坐到汪嶼身邊去準備跟他一塊盯著裴氏那邊的情況。
根據最新消息,諶洛已經坐電梯到了總經理辦公室那層,所有人都在嚴陣以待。
汪嶼無意間往楊揚的電腦屏幕那邊掃了一眼,旋即頓住,眉毛瞬間擰起:“那是誰?”
小助理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也跟著看過去,同樣愣了愣:“怎么還有人?”
兩個人的視線再次匯聚到酒店的實時監控畫面上。
還在裴氏的那些精銳依然在嚴謹地全程匯報諶洛的動向,只是汪嶼和楊揚的注意力已經沒在裴氏的監控畫面上了。
“裴頌驊這個時候去鄭嬌嬌的房間干什么?”
“看他這個走路的樣子,估計喝得不少。”
“一個有夫之婦在喝多的情況下去一個女孩子的房間,很難不讓人誤會。”
兩個人在此之前都沒料到還有這么一出,現在更多的是驚訝和不解。
楊揚回過神后就開始開始到處找人問情況,汪嶼則邊聽裴氏那邊的情況匯報邊盯著裴頌驊的動向。
直到那人徑直推開了鄭嬌嬌的房門,他好像隱隱猜到了裴頌驊這么做的原因。
雖然他確實不愿把裴頌驊往那個方面想,但......不會真的被裴頌騏說中了吧?
線人立刻發回消息,說是梁霜先前因為喝了點酒而覺得頭暈,早在半小時前就和裴耀宗一塊回裴家老宅去了,所以現在裴家留在這邊的人只剩下裴頌驊一個。
好像事情有點失控了。
“Watson,諶洛已經走進了您的辦公室。”
汪嶼點點頭:“知道了,盯著就行。”
“我們需要行動嗎?”
“暫時不用,先把監控畫面全部保存下來,記得備份。他的目標就是我的保險箱,現在讓他得手就是了,不然之后我們不好反擊。”
“好的Watson。”
汪嶼的視線再次回到酒店的監控畫面上。
楊揚的腦子現在有點混亂,實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畫面。他也有一些不太好的猜測,但不敢說出口,生怕造成什么不好的影響。
“Watson,現在我們要怎么辦?裴頌驊去房間干什么?都這個點了,鄭嬌嬌應該也睡了吧,剛剛諶洛不是還......”
“盯著吧,先把視頻存下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實不相瞞,我的猜測也是那樣。但是房間里肯定是沒有監控的,沒有證據的猜測都可以被認為是構陷,所以不能隨便猜測。”
“好的Watson。”楊揚轉念一想。“但......如果有監控呢?鄭嬌嬌既然之前在您的酒里做手腳,那她肯定也有后續的操作吧?”
汪嶼對這個想法給予了肯定:“確實,鄭嬌嬌既然這么急著動手,應該也準備了保底的手段。”
“但是我們要怎么獲取到那些手段呢?”
“很簡單,花錢。”
楊揚頓悟,立刻聯系了那個被買通的小員工。
既然一開始就是以鄭家的名義拿到了酒店的實時監控畫面,那現在他們肯定也能以這樣的方式拿到房間里面的東西。
小員工很快就收下了那些額外的“獎勵”,拿了鑰匙再次潛入酒店的總監控室,調取了房間里的攝像頭畫面,把鏈接發到了楊揚的電腦上。
這個房間是鄭嬌嬌常年居住的,因為她的貴重包包和首飾之類的東西都放在房間里,為了防盜,攝像頭是鄭嬌嬌自己裝的。之前她沒想過要把監控畫面同步到監控中心,但是這個程序被名校計算機系畢業生當場破解了。
楊揚邊嘆氣邊搖頭:“我現在都不知道我們是在做好事還是壞事了。要是裴頌驊真的在房間里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情,我們要怎么辦呢?這些監控視頻就是鐵證,但是......”
“但是一旦被外人拿到,這些視頻也能毀掉鄭嬌嬌。別的不說,鄭嬌嬌至少在這件事上是無辜的。”
監控畫面實時更新。
坐在電腦前的兩個人光是看到這樣的場景就下意識移開了視線,像是在回避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寂靜。
在整個過程中,他們都沒開口說話,就這樣默契地保持沉默。汪嶼甚至直接起身走到窗邊,單手撐著腦袋,兩眼空洞地看著窗外的城市夜景。
他不會抽煙,也不想喝酒,但在這種時候,他真的想做點什么來調節自己的情緒。
楊揚還坐在沙發上,懵懵地盯著老板的背影,也不知道要說什么好。
視線轉而投向汪嶼的電腦屏幕,看到諶洛已經成功用那張ID卡打開汪嶼辦公室的保險箱,楊揚嘆了口氣。
汪嶼通過那些駐守在裴氏大樓的精銳保鏢的匯報得知了實時的情況,只是依然不想回到電腦邊上去。
他不愿面對那樣的事情,當初在佑安寺里看到裴頌騏存了那么多年的視頻之后,他對這樣的事情有著生理性厭惡。要是這樣的事情跟裴家扯上關系,他就更加暴躁。
真的是基因使然嗎?
裴家真的就過不去這個坎嗎?
他不想繼續思考下去了。
那天裴頌騏的話仿佛還回蕩在他耳邊,字字擲地有聲:裴家的那些人,嫡出的喜歡年輕的,庶出的喜歡年長的。
至少經過今天,汪嶼認為裴頌騏在“裴家嫡出”這方面的認知沒什么錯誤。就算他當初覺得這個說法還有待商榷,但裴家那些人的實際行為總能突破他的認知下限。
太離譜了。太惡心了。
楊揚老半天沒聽見老板說話,下意識看了眼他的背影。
汪嶼依然雙手插兜站在窗邊,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在看著窗外,但他的眼神并沒有聚焦到任何點上,所以沒人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原本順暢的心情在這瞬間就變得尤其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