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白卿然穿的是一件清純的小白裙，皮膚是瑩潤的白，在黑夜中熠熠生輝，整個人看起來再美好不過了。

她總是噙著一抹甜甜的笑，手里端著一個小托盤步伐輕快地走了進來。

付清桓連忙從床上爬了起來，忍著渾身疼痛，恭恭敬敬地對白卿然問好。

“小姐。”

他著實是想不透白卿然到底在想些什么，又是為什么會在晚上出現在這里，明明那天讓他留下之后她就離開了不是嗎？

越想心里便越不踏實。

或許是因為現在自覺跟白卿然是一伙的，或許是因為對她的名聲知之甚少，所以在猶豫了一下后，付清桓繼續開了口。

“這么晚了小姐怎么還沒去休息？”

白卿然隨手將小托盤擱在床頭的小桌子上，在床沿坐下了。

付清桓瞟了一眼，是兩杯牛奶。

還沒等他再說啥，就看白卿然拿起杯子，往他跟前一遞。

“喝。”

付清桓心里頓時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

這架勢看起來就跟要毒死他似的。

心里腹誹歸腹誹，付清桓還是老老實實地接過了杯子，溫順地應道。

“謝謝小姐。”

白卿然同樣拿著杯子小口小口地喝著熱牛奶，熱氣慰貼，讓她不由瞇起了眼，聽到他的話時也只是懶懶地掀了掀眼皮，可有可無地應了一聲。

付清桓拿著杯子一邊喝著，一邊謹慎地觀察著白卿然的動靜，怎么也想不通她今晚來這里的目的。

他的確是對白卿然的名聲知道的不多，但是卻也知道白家是何等存在，而能夠在白家激烈的繼承人之爭中脫穎而出的白卿然，必然不會如同表面那般的純真美好。

只是……

付清桓小心地瞅了一眼白卿然的側臉。

她垂眸慢慢喝著杯中的熱牛奶，瑩潤剔透的皮膚泛著健康的紅潤，嘴邊沾上些許白色的奶漬，柔化了她的氣場。

這一刻的她，看起來就仿佛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小姑娘。

美好的表象總是容易讓人迷惑的。

“看夠了嗎？”

白卿然有些溫吞的聲音想起。

她眼中還帶著笑意，轉頭對上付清桓不由發呆的眼神。

猝不及防跟她對上視線，付清桓有些倉促地微微別過臉，目光有些游移，細碎的頭發遮蓋下的耳廓微微發紅。

白卿然卻沒有這么簡單就放過他，歪了歪頭，緊跟著追問了一句。

“好看嗎？”

“咳咳咳——”

付清桓險些被牛奶嗆到，素來蒼白的臉上涌上幾分血色，讓本就清俊的面容更添幾分昳麗。

白卿然臉上自如的笑容微微一滯。

盡管不過須臾她便回過神來，卻也淡了先前的戲謔。

這張臉的確是生得極好，否則她也不可能會心軟。

畢竟，身為白家的繼承人，風風雨雨這么多年，求她的人可不在少數，卻也不曾讓她改口過。

對于美貌的人，她總會多幾分寬容，諸如莫雨諾白瓏玥，又如付清桓。

一口飲盡了杯中的熱牛奶，白卿然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付清桓，輕輕地笑了一聲。

付清桓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口水，莫名的緊張，握著空杯子的手都無意識地捏緊了。

“喝完了？喝完了就把衣服脫了趴下躺好。”

白卿然的聲音很平靜自然，一點也沒有一語激起千層浪的自覺，驚得付清桓差點摔了杯子，再開口時都有點結巴了。

“怎、怎么了嗎？這么、這么突然——”

付清桓的大腦都快打結了，一片混沌。

難道白卿然是看上了他的美色想要潛規則他？可是他們現在還是未成年誒，這不大好吧？如果她要硬上，那他是從還是不從？不過他好像也打不過她？

腦子里亂七八糟的，付清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甚至一時都忘了自己不該對白卿然的話有異議的。

不過白卿然本來也就不是苛刻的人，雖然有時會有些陰晴不定，但此時心情卻也還不錯，看到他這副模樣更是不由勾起了嘴角。

“怎么？不樂意？”

在夜色中，她的聲音似乎都透著涼意。

付清桓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生氣，只是一個機靈清醒過來，紅著臉支支吾吾道。

“沒、沒有——”

白卿然感覺自己此時就仿佛是強迫良家婦女的惡霸一般，這個聯想竟讓她有些愉悅，笑意更盛。

“那你倒是快脫呀～”

付清桓總算是聽出了她話語中的調侃，雖然還紅著臉，卻也鎮定了許多。

他有些無奈地彎了眉眼，抓著衣服，語氣不自覺地帶上了縱容的意味。

“……小姐別打趣我了。”

白卿然不由挑了挑眉。

這個語氣意外的竟不讓她感到討厭，甚至這種縱容讓她有種想要更加冒犯，踩著他的底線試探的沖動。

不過白卿然到底不是真的天真單純的十六歲小姑娘，所以她只是從抽屜里拿出了上藥，對著付清桓晃了晃。

“我可沒有打趣，只是來幫你上藥罷了。”

付清桓心頭一動，睫毛輕顫，眉眼都柔和了下來。

不是沒有傭人想要幫他上藥，只是他回到房間后就拒絕讓他們來了。

可能是想要好好放任一下自己，不愿輕易讓別人看到自己的脆弱吧。

很顯然，他能夠拒絕那些傭人卻沒辦法拒絕白卿然。

……他也不想拒絕就是了。

這樣不言之于口的關心叫他自外婆去世后就冰封的心都忍不住柔軟了下來。

他覺得，世間怎么會有白卿然這么矛盾的人，可以無情冷酷到讓所有人膽顫，卻也能體貼柔情到讓人不由心折。

他松開了先前抓著衣服的手，脫去睡衣，露出清瘦的身軀，趴在柔軟的床上，臉埋在枕頭中，透出的聲音有些沉悶。

“……小姐下手可得輕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