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晨。
松風卓走出住處,邁步向?qū)W校走去,他步伐很悠閑,甚至可以說是很慢。
來了東京有些時日,少年開始習慣這里的生活,并且發(fā)自內(nèi)心的開心于自己來東京的決定。
因為……
“松風。”
少女清脆又動聽的聲音從身后響起,少年配合著停下腳步,轉(zhuǎn)身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蘭桑,早上好。”
這些天,兩人時常會在上學路上遇見。
起初,毛利蘭還會感慨幾句真巧,不過每當她露出驚喜的感慨時,松風卓都沒有附和,只是翹起了嘴角。
只能說這是有預謀的遇見吧。
兩人結了伴,一起走向?qū)W校,路上總免不了閑聊。
毛利蘭說起她昨天看的書,“松風,你知道松幸老師嗎?”
“……知道。”少年忍不住抬了抬眉,追問,“是寫了那本《早逝的惠子》的作者嗎?”
“是的!”
少女一聽他說的話,眼睛亮了起來,“松風也看過松幸老師的書是嗎?”
“當然。”
何止看過。
少女第一次在生活中找到也喜歡閱讀松幸作品的人,整個人的步調(diào)都開始歡快起來,開始和少年對起了作品名。
“《泉邊的一人》!”
“《云上的期望》。”
“《可愛又無人知曉的帕斯先生》!”
……
少女翹起的那一簇頭發(fā)在她有些激動的步調(diào)里晃動著,顯出了幾許可愛。
少年目光總是不經(jīng)意的停留在那上方,隨后又若無其事的挪開。
其實心里很想摸摸看。
毛利蘭還在說著,“聽說松幸老師又要出新書了,可能會在東京舉辦簽售會,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起去呀!”
松風卓經(jīng)她提醒,才想起還有簽售會這事。
他心想,要不要現(xiàn)在就把自己就是松幸的事情告訴她呢,畢竟也不是什么特別隱秘的事情。
雖然,少年其實從未告訴任何人自己有在寫書,還出版了幾本。
總覺得有些莫名的不好意思。
但……
告訴蘭桑的話,好像不會。
松風卓心里思緒過了一遍,想開口告訴毛利蘭,卻聽對方這樣說著。
“不知道松幸老師是個怎樣的人呢……”毛利蘭想象著,“不過她一定是個十分溫柔又成熟的女性吧。”
……女性?!
少年身子一晃,驚訝極了。
“……為什么?”松風卓忍不住連聲追問,“為什么蘭桑會覺得松幸是個女性?”
“也許是個男性也說不定吧?畢竟對方?jīng)]有在任何公開的地方有表示過自己的性別。”
毛利蘭似乎早已思索過這個問題了,連貫的將自己的推測說出來,“松幸老師書里的女性穿搭都寫的很到位的!一般男性不會這么了解女性的穿搭吧?”
松風卓:“……也許他是看了許多時尚雜志?”
毛利蘭臉頰鼓起一秒又收起,繼續(xù)說著,“她寫的《早逝的惠子》用的是第一人稱的女性視角,我閱讀的時候完全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一般男性來寫第一人稱的女性視角都會有些讓人出戲的點吧。”
松風卓:“……也許是他查了許多的資料?”
少年提出的反駁完全沒有在少女想法里留下痕跡,她仍舊認為松幸一定是一位成熟又溫柔同時十分堅韌的女人。
“到時候簽售會的時候就知道啦。”毛利蘭雖然不相信松風卓的反駁,但還是十分愉悅的和他約起一起去簽售會,“我們就來看看誰的猜測才是正確的吧。”
少女手握成拳,十分有必勝心。
少年按了按自己的眉角,“……嗯,到時候就知道了。”
毛利蘭其實還有一點沒說。
松幸寫的書里總是能從女性視角里出發(fā),去讀懂她們的難處,這是松幸最打動她的一個地方。
她的文字溫暖又細膩,她沒有可以明擺著將一些東西寫出來,卻在字里行間里讓毛利蘭明白了許多道理。
例如,一個人不應該去成為別人的附庸,不應該將全部心神投擲于他人身上,必須要有自立的心。
松風卓不知她心里所想,他提起今天要上的游泳課,“好想請假。”
少年喪氣的聲音逗笑了少女。
她笑了幾聲,問:“為什么呀?”
松風卓眉毛下意識皺起,腦子里閃過一個在水里的畫面,“……不太會游。”
以前還掉進過河里。
嗆水很難受,讓少年記憶深刻。
雖然最后被人救了起來,但是陰影還是留下來了。
不過,救他的人是誰來著呢?
少年認真細想。
但由于當時年齡太小,現(xiàn)在再怎么回想,也只能想起一些嗆水的難受,關于救他的人,卻什么也想不起來了。
只知道,對方似乎也和他一樣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