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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商女尋燕

第二章:棘城失守攻中原,青山碧水慕容村

酉時未,棘城南郊外,大雨不停的下著,沖刷著這片遼東的黑土地,路在平日里本就是很難前行,再加上雨水的沖洗,原本干燥的土地就變得更加泥濘不堪,慕容府上下一行十幾輛馬車和幾十名家將、仆人、丫鬟正向慕容村進發。

在這漆黑的夜色中,正有一伙山賊躲在黑色的樹林中,當慕容府的車隊途徑一個轉彎處時,樹林中轉來一聲大呵:“兄弟們給我沖,今天我們又可以綁上一票了。”。

瞬間,從道路兩邊突然出現了二十幾名手持大刀的黑衣人,慕容府的家將雖然對付不了那些女真族的士兵,但是對付這些山賊還是綽綽有余,而這些山賊多數也只是為了劫些錢財,并沒有通過正規軍的訓練,一時間,雙方混戰了一起,兵器的碰撞聲、雷雨聲、雙方的廝殺聲,還有丫鬟的恐懼聲合在了一起,響在了四周。

車廂內,慕容語嫣和四名丫鬟,以及沉星、綴月坐在同一輛馬車上,慕容語嫣的頭枕在了蘭兒的腿上,正在昏睡的她,不知是被外邊的打斗聲吵醒,還是做夢說著夢話,口中斷斷續續的說著讓人難以理解的詞匯。

“晚會……考古……發展史……消失……唔嗯……樹……”。

外面的打斗聲漸漸的小了,車隊也恢復了繼續前行的狀態。

“沉星姐,小姐現在這樣胡言亂語,會不會以后永遠都醒不來了?”,蘭兒小聲的問著,其它三個丫鬟也向沉星和綴月投來疑問的目光。

“應該不會的,等小姐清醒了就好了。”,沉星也低聲的答著。

此時也正好有一道閃電劃過天空,將車廂內照成了如同白晝,只聽見慕容語嫣:“啊!”的一聲。

“小姐,怎么了?”。

“小姐,小姐……”。

“小姐,小姐……”,車廂幾內名丫鬟不停地一邊叫著慕容語嫣,一邊輕手搖晃著她的身體。

沉星、綴月連忙伸手摸了摸慕容語嫣的頭,“沒事兒,小姐事沒事兒,應該是在說夢話。”,綴月隨后答道。

“小姐,怎么了?”,坐在車沿上的府醫,掀起車簾的一角問著,

“師傅,沒事,小姐應該是被夢驚醒了。”,沉星說道。

“她現在有沒有發熱的跡象?”,府醫繼續問。

綴月搖了搖頭,突然,又是一道閃電劃空了夜空,“這是哪啊?我的胸口怎么這么痛啊?”,慕容語嫣迷迷糊糊的低聲說著,然后又沉沉的睡去,可她的眼睛卻一直在動個不停,好像是在考慮著什么事情,或是在吸收著什么東西……

“小姐,小姐……”,幾名丫鬟又在不停著叫著剛剛醒過來的慕容語嫣。

慕容語嫣慢慢的又睜開了眼睛,看了一下抱著她的蘭兒,然后一個字一個字的、細若蚊蠅的說道:“啊!穿……越……了……”,然后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小姐,你怎么了?到底什么時候可以醒過來啊?”,蘭兒抱著慕容語嫣哽咽了起來說道:“早知道這樣,今天下午我們就不去公孫府了,你也不會受傷了,”,說到這,蘭兒已經泣不成聲了:“嗚咽……嗚嗚嗚……,要是當時我幫你擋上那一槍就好了,嗚嗚嗚……”。

其它的幾名丫鬟也輕聲的哭了起來,沉星、綴月也只是緊抿著雙唇,一直忍著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此時也已經不知道說什么再好……

車窗外的雨漸漸的停了下來,被雨水沖洗過的山野里,傳來了泥土的芳香,已經是子時了,車隊,在離棘城四十里的山坳中停了下來,因為過了這座山再走不遠就會到慕容村,此時慕容府上上下下的所有人已經人困馬乏了。

車隊停下來后,仆人、丫鬟們開始準備生火做飯,慕老太公走到慕容語嫣的馬車前,掀起車簾看了一眼,蘭兒依舊抱著沉睡著的慕容語嫣,眼睛紅紅的,慕老太公放下了車簾,在車廂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走了。

……

棘城內,客棧大堂,幾名護衛正和女真族士兵廝殺著,地上也有了幾具尸體,血腥味充滿在整個客棧當中。

“我們這樣打下去不是辦法,時間太長,我們的身體消耗太大,到后面我們會被活活的拖死在這里。”,王宛如一邊對付著攻上來的士兵,一邊對旁邊的幾名護衛說道:“我們要快點殺出重圍。”,此時,只聽啊的一聲,她又是一劍刺死了一名士兵。

護衛見王宛如身邊暫時沒有多余的士兵靠近,漸漸的圍了過來,王宛如繼續說道:“主公他們現在可能已經出了棘城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應該去慕容村了,我引住這些士兵,你們幾個想辦法分散逃出去,在城里隱藏起來,我去趟慕容村,打聽一下義父的下落,如果主公想再回城的話,你們在城內也好有個接應,如果主公直接想回中原,我給你們捎信回來。”。

“行,就按你說的這樣辦。”,護衛在一旁說道,然后幾人又沖進了廝殺中。

王宛如縱身一躍,跳在了一名高大男子的身旁,“呦呵,小妞身手還不錯嗎?看爺爺我今天拿下你,晚上與你共度良宵。”。

那人說完,一手鋼刀用力的從王宛如的頭上砸了過來,王宛如雙手持劍,抵在頭前,隨后踢開一腳,正中那名男人的小腹上,男人只是退后幾步,笑說道:“哈哈,有點意思……”。

隨后男人又將鋼刀平揮來,揮向了王宛如的脖頸,王宛如一個后下腰,躲閃開后,揮手將自己的劍刺向了那名男子,男子又后退幾步,用自己的刀繼續格擋,只聽鐺!鐺!鐺!幾聲刀與劍的碰撞聲,王宛如已與那名男人過了十幾回合,但仍然沒有分勝負。

王宛如見周圍幾名護衛已經殺出重圍,她喊道:“你們快走,不用管我,記住我說的話,我自有辦法脫身。”,就在王宛如留神之際,那名男人的鋼刀揮在了王宛如左臂上,她一個躲閃不急,左上臂被劃出了一個口子,鮮血從上臂流了出來,“快走啊!!”,王宛如大叫著。

隨后借著男人的架勢,俯身一個翻滾,她的劍劃破了男人的小腿,其它幾名士兵見護衛全已逃出客棧,便紛紛向王宛如圍攻過來,但每個人的臉上卻露出了色迷迷的眼神。

王宛如剛剛站穩身形,男人又一刀劃破了她的小腹,她身子向后退了幾步,只聽那男人哈哈哈的得意的笑了幾聲,說道:“今晚你是我的了。”。

正當這些士兵得意之時,王宛如從腰間掏出一個紙包,向空中揮出了一股白色的粉末,然后再次跳回了二樓,從二樓的窗口跳出了客棧。

那名男子,見此情形,馬上用自己的左臂捂信了自己的口鼻,其它士兵也按他的動作學著做了起來,待粉末散去后,那男人罵道:“媽的,還會使陰招,給我追。”。

當幾名士兵追出客棧時,早已不見王宛如的身影,此時的王宛如已經幾個起躍,躲藏在了一處無人的小院當中,剛才的廝打,讓王宛如受了兩處傷,鮮血正在傷口中流了出來,她簡單的包扎了一下,躲進了小院當中的馬棚里。

……

慕容府前院,雨越來越大,天色陰沉,兵器的碰撞聲此起彼伏,原來整潔的庭院,現在一片狼藉,花盆,碎了;水桶,倒了;就連院中那棵百年的楊樹,在風吹過的時候,都顯得搖搖欲墜,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慕容府里人的尸體,灰色的青石路,變成了紅色。

“汝等之徒,在吾無備之時殺之,何謂好漢?”,慕容皓天從慕容語嫣院中沖進了前院后,用自己的內力大聲的叫喊著,慕容氏本身也是武學之家,但慕容皓天只是和祖輩學了一些慕容武學的基礎部分,并沒有學再多,因為從他的表字“從文”中就可以看出來,慕老太公是希望他棄武從文的,當今慕容府中偌大的產業,也是由他一個人來打理。

慕容皓天說罷,隨手操起地上的一根扁擔,向迎面而來,揮舞著鋼刀的士兵俯身掃去,這一扁擔正好打在了士兵的膝關節上,將士兵打倒在地,隨后慕容皓天又是一劈,扁擔劈在了士兵的頭顱上,頓時腦漿四射,死了。

眾家將見慕容皓天兩招便把一名士兵打死在地,立刻斗志上涌了起來,紛紛舉起手中的長劍、鐵槍向士兵們拼打過去,然而,這些一直養在家里的家將哪里是這些上過戰場士兵的心理素質好,也只是幾個回合,便敗下陣來,鮮血將慕容府的前院染得更紅了。

此時又從偏墻中跳進來十幾名士兵,看到偏院中還有沒來得及逃出去丫鬟、婦女,便直接強行拉進房子里做那茍且之事。

慕容皓天見此,大吼一聲:“我操你姥姥!”,從地中撿起一柄長槍向前方擲了出去,正好來了一個串糖葫蘆,長槍刺透前方士兵的胸膛后,又刺穿了后邊還沒有急提防的士兵的心窩,兩名士兵躺在了血泊當中。

不知何時,在慕容皓天沒有防備的時候,身后卻站了一名士兵,只看那士兵揮起鋼刀,向慕容皓天的后背砍去,慕容皓天站定那半晌,然后口吐鮮血,癱倒在地上。

……

棘城城的這場屠殺從申時開始,到亥時未才漸漸的沒有了打斗聲,城內遍地尸體,很多無家可歸的老弱婦孺躲在房檐下哭泣。女真族一隊隊的士兵在城內一邊巡邏,一邊打掃著戰場,見到死人,還會去上前搜一下,看看那人身上有沒有值錢的東西,如果有,便放入自己的懷中。

子時剛過,又有一隊騎兵,自北城門進入棘城,為首的一名男子,坐在高頭大馬之上,看上去三十來歲,一口濃密的短絡腮胡,手持一柄青龍半月刀,刀身呈金黃色,半月狀,乃特殊工藝鍛造,鋒利無比;刀柄長七尺三寸,黑褐色,柄身刻有龍紋,頭帶一頂尖頂棲鷹冠,身披一身女真族皮甲,眉目有些俊俏,但還是帶著將軍的風范,此人正是帶領這次女真族南下攻打城池的大將軍:完顏阿合達,字東強。

他身后跟著三四十名騎兵,經過北街,穿梭到中心廣場,隨后進入了棘城府衙,此時的府衙已被之前進入的士兵打掃干凈,正做為完顏阿合達的營地之用。

完顏阿合達坐在書房中央,身前的桌子上鋪著一張堪輿圖。

“報!報告大將軍,”,此時門外傳來女真族士兵的聲音:“據去東南方的探子報,高句麗部落已經準備了五萬人馬,正在遼東邊境,聽從大將軍調遣。”。

“好,此次我們將棘城攻破,遼東大半已被我女真族占領,接下來我們便聯合高句麗部落殺向遼西,最終聯手攻打吾朝。”。

……

翌日巳時初,太陽透過樹梢斜照在了山間小路上,鳥兒在林間清脆的啼鳴著。

休息了半個晚上的慕容府眾人,便又開始上路了,車廂內,慕容語嫣雖然還是在一直昏迷不醒,但是在幾個丫鬟的照顧下,還是喝了點米湯,同時也喝了幾口藥。

沉星和綴月摸了摸慕容語嫣的額頭,又給傷口重新換了藥后,沉星對坐在外面的府醫說道:“師傅,小姐,沒有發熱,傷口也沒有再次破裂的跡象。”。

“那就好!”,府醫說道:“你們細心照顧好小姐,千萬不要大意了,按這個速度,我們午時左右便就可以到達慕容村,等到了,一切也就安全了。”。

“是,師傅。”,沉星和綴月齊聲回答著。

蘭兒依舊抱著讓慕容語嫣頭躺在自己的雙腿上,這時候,她的雙腿已經不知道什么是麻木感覺了,昨夜蘭兒和其它三名丫鬟都是在半睡半醒中渡過的,沉星和綴月兩個也輪著班的守在慕容語嫣身邊,而府醫和丁全幾乎是一夜沒睡。

剛剛幾個人見小姐吃了點東西,又喝了點藥,情緒也比昨日好了一些,但心頭還是為慕容語嫣著急。

馬車路過了一個小深坑,車體突然顛簸了一下,“水……水……我想喝水。”,慕容語嫣閉著眼睛虛弱的說道。

“水,快,小姐想喝水。”,蘭兒說。

梅兒馬上從旁邊的地上拿起了水壺,竹兒拿著水杯,梅兒向杯中倒入了少量的水,然后竹兒將水杯送到慕容語嫣口邊,慢慢的將水倒在她的口中,慕容語嫣喝了幾口水,又搖了搖頭,咳了幾聲,便又睡過去了。這次她睡得很沉,如果認真的細細聽過去,還會聽到慕容語嫣輕微的打鼾聲。

而在慕容語嫣的夢里,她得知了現在這副身體的所有的一切。

……

慕容村座落在遼東的西南角,整個村子兩面環山,一面環海,是一個海濱村莊,村莊里的人們以耕地種田、下海捕魚、上山涉獵為生,慕容語嫣就出生在這個地方,自從五歲時,母親過世后,她便隨父親去了棘城,但每年的春耕、秋收之時還是會帶著四名丫鬟回來住上二三個月的,一方面幫家里忙活一些莊家的事情,另一方面也是要祭祖,這就是慕容氏的發源地所在。

村口自北向南有一條小溪,對岸是一片桃花林,每年的初夏,正是桃花盛開的時節。

山上有一座慕容山莊,占地面積頗大,這個山莊是慕容氏一代代傳承下來的,里面設施齊全,一應用品應有盡有。

車隊在慕容村里的一個較大的院子前停了下來,這里便是慕老太公的家,慕老太公,名叫:慕容釗河,字混同,在族中排行老二;他的兄長名叫:慕容釗統,字光復;還有一個弟弟,名叫:慕容釗山,字興安。

“你們先把小姐抬入她的院中,讓她好好的靜養。”,慕容釗河下了馬車,對丁全和府醫幾人說道。

“是!”,幾人一一應答。

“徐管家,你叫上府上幾個得利家將隨我去會客廳。”,慕容釗河對身邊一位四十多歲的男人說道。

“是,老太公!”,那姓徐的管家答道。

慕容釗河這一支雖常住棘城,但這個府宅平日里還是有丫鬟和仆人在打理的,所以此時府里上下也是十分干凈。

此時慕容釗河正坐在會客廳正位上,丫鬟已經為他沏好了茶水,他看上去已是知命之年,黑白相間的發絲,微胖的臉上一直帶著淡淡的笑意,卻給人一種威嚴的感覺,短短的花白胡須卻顯得格外精神,一對略微深陷的眼睛,卻帶著尖利,身穿一身暗藍色長袍,胸前的衣襟用白色的絲線繡著花紋。

此時,他揣起茶盞,吹了吹杯子里的茶葉,喝了一口茶水,然后放下,看到府里幾名得利家將和徐管家都到齊了,便緩緩開口:“我為鮮卑慕容氏后裔,今女真族南下據我江山,吾等不可坐而待死,宜速為計乃應之。”。

“是,是,是,老太公說的是。”,幾人一一應答。

“今吾之子,從文,在城中與女真族拒幽,不知生死,猶冀府遣人探之;且,亦須速告兄與三弟來謀宜也。”。

慕容釗河說完這句話后,喝了一口茶水又繼續說道:“徐管家你看這事如何安排可好?”。

徐管家猶豫片刻回道:“府內有一名小廝,名叫:子佩,來府里也有二三年了,人看上去挺機靈的,又會些拳腳,和陳護衛關系也不錯,不妨讓他二人一同前去打探,您看如何?”。

慕容釗河捋了捋胡子,慢慢的點了點頭,道:“好,讓他們速去速回,但一路上要注意安全。”。

“大老太公那邊我親自去跑一趟,至于三老太公,他人還在中原沒有回來。”……

慕容善然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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