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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商女尋燕

第十四章:瘟疫肆虐棘城靜,語嫣智勇救蒼生

未時,棘城沐浴在熾熱的陽光下,棘城的西大街上,十幾名女真族士兵和著慕容語嫣向府衙走著,女真族未對慕容語嫣施加任何束縛。

慕容語嫣看到曾經熙熙攘攘的街道如今空曠而寂靜,只有偶爾傳來的咳嗽聲和低沉的呻吟,打破了這死一般的沉寂。百姓們足不出戶,門窗緊閉,生怕一絲風吹草動都會將瘟疫的魔爪伸入家中。他們的臉上寫滿了驚恐與絕望,眼中閃爍著對生命的渴望與對死亡的恐懼。

城墻上,女真族士兵的身影依舊挺拔,但其中許多都透露出不同尋常的虛弱與疲憊。他們的眼神中失去了往日的銳利與光彩,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難以掩飾的黯淡與絕望。

慕容語嫣被帶到了府衙的公堂上,雖然是公堂,卻沒有了衙役,只有幾名女真族的士兵有精無彩的站著,時不時的還伴著咳嗽聲,慕容語嫣見狀,用手向上提了提口罩。

完顏阿合達正坐在大堂案前,左手呈握拳狀,放在嘴邊咳嗽了幾聲,右手揣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拿起驚堂木拍打下去,“咚!”的一聲,本以為用力已經很大了,卻沒有發出難以可以震懾人的聲響。

完顏阿合達有氣,卻無力的問道:“見到本統領,為何不下跪?”。

慕容語嫣則立于堂下,神色堅定的說道:“完顏統領,我慕容語嫣何罪之有?”。

完顏阿合達再一次的拍了一下驚堂木,道:“慕容語嫣,公堂之上,你可敢對天發誓,亂葬崗上女真族士兵之死,與你慕容府無關?那火燒亂葬崗之舉,又是何人所為?”。

慕容語嫣不卑不亢,聲音清晰道:“完顏統領,我慕容語嫣敢對天發誓,女真族士兵之死,確非我慕容府所為,而是瘟疫肆虐,無力回天。至于火燒亂葬崗,實乃無奈中的權宜之計,旨在阻止疫情進一步擴散,保護更多無辜生命。”。

完顏阿合達怒喝道:“大膽,公堂之上竟敢狡辯,帶人證。”。

隨著完顏阿合達的怒喝,一名身著公孫府小廝服飾的男子被帶上公堂。

慕容語嫣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完全明白了當中的事情。

這名小廝也是女真族人,大家都叫他擇別,擇別猶豫片刻,說道:“大人,小的的確在公孫府內偷聽到了慕容語嫣與公孫小姐的談話內容。”,

“他們都說了什么,你且說來聽聽。”,完顏阿合達問道。

擇別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說道:“她們說……她們說……”。

完顏阿合達怒拍了一下大堂案,聲音威嚴而憤怒地喝道:“快說。”。

霎時,擇別被這突如其來的怒喝聲嚇得心驚肉跳,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語速急促地解釋:”她們聲稱,這一切的紛爭皆源于女真族先前的挑釁,致使雙方關系陷入緊張,出于無奈才采取了這樣的極端手段。此外,她們還指出,那些士兵在處理尸體時,應當將所有遺體徹底焚燒,以避免瘟疫的滋生和蔓延。“。

慕容語嫣適時接過話茬,聲音中透露出堅定與真誠,道:“完顏統領,正如這位人證所言,我慕容府與女真族之間雖有誤會與沖突,但我們從未忘記醫者仁心。面對瘟疫,我們更應以大局為重,攜手共渡難關。我愿意再次重申,我慕容語嫣以及慕容府上下,都愿意為治療女真族的瘟疫盡我們所能。”。

慕容語嫣停頓一下。接著說道:“同時我也已經研究出了初步且有效的解決辦法。同時,我們也準備好了一批藥材和醫療物資,只待時機成熟,便可立即送到府衙。”。

完顏阿合達眼神突然變得冷冽,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道:“慕容語嫣,你的言辭雖動人,但本統領心中仍有疑慮。即便女真族士兵之死非你慕容府直接所為,可你府上之人若真因一時激憤而痛下殺手,你又如何能保證今后不再發生此類事件?”。

慕容語嫣雖面色微變,但依舊保持鎮定的說道:“完顏統領,我慕容語嫣可以性命擔保,慕容府上下絕不會濫殺無辜。對于此次事件,我們深感痛惜。”。

完顏阿合達冷笑更甚,語氣中透露出威脅,道:“慕容語嫣,你果然還是個涉世未出的孩子,未免太過天真。在這個亂世之中,強者為尊,弱者只能任人宰割。你慕容府雖在醫術上有所建樹,但在這權力斗爭的漩渦中,又能自保幾何?”,他緩緩站起身,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繼續說道:“本統領今日在此,不僅要為女真族士兵討回公道,更要讓天下所有人知道,挑戰我女真族權威的后果。慕容語嫣,你既然敢站在這里,就要做好承擔一切后果的準備。來人,給我拿下。”。

完顏阿合達聲音未落,只見一黑衣人穿透府衙公堂的房頂,縱身跳在了完顏阿合達的身后,等在公堂的各位緩過神的時候,此人右手緊握匕首緊貼著對方的脖頸,左手則牢牢擒住了對方的左手,對著眾人悶聲的喝道:“誰敢動慕容語嫣小姐一根頭發,我讓你們的統領人頭落地。”。

此人說話的音色雖然有些變化,但還可以聽得出來是一名女性。她全身被黑色緊身的刺客裝束緊緊包裹,宛如夜色中的幽靈,唯有那雙銳利的眼睛閃爍著寒光,洞察著四周。

眾人紛紛退下,不敢出聲。

完顏阿合達被突如其來的情況嚇了一跳,身體微微一顫,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什么人?”。

黑衣女刺客匕首微緊,眼神凌厲,沉聲道:“廢話少說,速速釋放慕容語嫣小姐,并遵循她的提議,為你們女真族士兵及你自身治療瘟疫。若延誤時機,非但女真族難逃浩劫,棘城乃至遼西之地亦將瘟疫肆虐,生靈涂炭。屆時,即便女真族占得棘城,又有何意義可言?”。言罷,她運用內力,將話語中的每一字一句化作無形利刃,精準無誤地施加于完顏阿合達周身,讓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迫與震撼。

完顏阿合達感受到她的內力,深知不是對方的對手;同時也清楚對方說得在理,便對眾女真族士兵道:“你們全部退下。”。

女刺客緊緊挾持著完顏阿合達,步伐沉穩地走向慕容語嫣,她低聲而堅定地說:“小姐,請您先行撤離。”。

簡短的話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保護與信賴,讓慕容語嫣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慕容語嫣緩緩向府衙門外走去,而女刺客則注意到仍在跪地求饒的擇別,她猛然抬腿,用力踢向擇別的腹部。擇別被這一腳踢得飛了出去,最終頭部重重撞在公堂那鮮紅的頂梁柱上,當場斃命。

府衙門外,陳護衛的馬車已等候多時。他見慕容語嫣出來,急忙上前道:“語嫣小姐,請先上車。”。女刺客依然緊緊挾持著完顏阿合達,緩步走出府衙大門,對慕容語嫣點了點頭。

馬車門緩緩打開,沉星從車內伸出手,穩穩地拉著慕容語嫣上了馬車。女刺客示意陳護衛先行駕車離開,陳護衛心領神會,駕著馬車向中央廣場疾馳而去。

目送馬車遠去,女刺客轉身對完顏阿合達冷聲道:“若慕容語嫣在棘城有半點閃失,我必取你項上人頭。”,說完,她猛地一腳踢在完顏阿合達的后腰上,將他踢回了府衙。眾士兵慌忙上前攙扶,生怕這位女真族的統領有任何閃失。

女刺客身影一閃,輕盈地躍上了府衙公堂的屋頂。幾個翻躍之間,她已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了棘城的上空,只留下一地的寂靜與恐懼。……

馬車內,慕容語嫣帶著一絲疑惑向沉星詢問:“沉星,你們是如何得知我被女真族帶至府衙的?”。

沉星平靜地回答道:“是那位黑衣女俠,她先前告知我們在府衙門口等候,她斷言不久后你就會被釋放出來。”。

慕容語嫣繼續追問:“你們認識那位女俠嗎?”。

沉星微微搖頭,表示不解:“并不相識。”。

慕容語嫣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疑惑,暗自思忖:“你們與她素不相識,卻對我們的行蹤了如指掌,甚至不惜冒險來救我,還稱我為‘小姐’。她究竟是何方神圣呢?”。

沉星似乎察覺到了慕容語嫣的疑慮,關切地問道:“小姐,您似乎有心事?”。

慕容語嫣輕輕一笑,試圖轉移話題:“哦,沒什么。你那邊的事情進展得如何了?”。

……

幾個時辰前,慕容語嫣等人下了馬車,進入公孫府后,陳護衛問道:“沉星,我們現在去哪里?”。

沉星坐在馬車廂內,思索著說道:“我們得先去懸醫閣。那兒的張醫師,在棘城之中享有極高的聲望與信譽,乃醫術與醫德并重之人。若我們能成功說服張醫師加入我們,那么接下來游說棘城其他醫館,便如同順水推舟,事半功倍。”。

陳護衛驅趕著馬車,向懸醫閣的方向駛去。

懸醫閣,作為棘城內首屈一指的醫館,此刻已是人滿為患,景象觸目驚心。

醫館的大門外,焦急的病患與家屬們擁擠不堪,他們的臉上寫滿了恐懼與絕望,眼神中閃爍著對生命的渴望。門扉不時被推開,又有新的病患被抬入,哀嚎聲、哭泣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悲涼的樂章。

醫館內,更是擁擠不堪。走廊上、候診區,甚至是過道上,都鋪滿了簡陋的床鋪,上面躺著痛苦呻吟的病人。醫師與藥童們穿梭其間,忙得腳不沾地,汗水濕透了衣背,卻依然無法緩解這龐大的醫療壓力。

張醫師,懸醫閣的掌舵人,此刻正眉頭緊鎖,凝視著手中的藥方,眼中滿是無奈與沉重。他深知,這場瘟疫來勢洶洶,癥狀復雜多變,許多病患的病情已遠超常規醫術所能應對的范疇。他嘗試著各種療法,但效果甚微,許多病患依舊在痛苦中掙扎,甚至有人未能挺過難關,黯然離世。

沉星匆匆步入懸醫閣,穿過擁擠的人群,看到藥柜前、木桌旁的張醫師。

張醫師,名喚張杏林,字澤蒼,正埋頭于案牘之間,眉宇間難掩疲憊與憂慮。

“張醫師,沉星冒昧打擾。”。沉星的聲音在嘈雜中顯得格外清晰而誠懇,她上前一步,目光堅定。

張杏林聞聲抬頭,目光在沉星身上稍作停留,隨即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示意她在一旁入坐:“原來是沉星醫女,此時醫館事務繁忙,你前來必有要事相告吧?”。

沉星輕輕點頭,深吸一口氣,將心中的急切化為條理清晰的言語:“張醫師,我此次前來,是帶著我家慕容語嫣小姐的救治方案。她針對此次瘟疫,提出了一套新穎而有效的治療途徑。在慕容村,正是這套方案幫助我們有效控制了疫情的蔓延……”。

沉星詳細闡述了慕容語嫣的治療理念與方法,言辭間充滿了對慕容語嫣的敬佩之情。張杏林聽得入神,眼中漸漸閃爍起興奮的光芒,眉宇間的憂慮似乎也隨之減輕了幾分。

“此法果然別出心裁,若真能有效,將是棘城百姓之福。”,張杏林贊嘆道,“我張杏林,愿親自前往你所說的茶肆診療點,并派遣幾位醫術精湛的醫師隨行,共襄盛舉。”。

沉星聞言,心中大石落地,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張醫師高風亮節,沉星代棘城百姓先行謝過。此外,慕容語嫣小姐還提議,應集棘城所有醫館之力,共同抗擊瘟疫。我們計劃不僅在茶肆,還在城內多處設置診療點,以便更好地分流有癥狀與無癥狀的百姓。”。

張杏林沉思片刻,眼中閃過一抹決絕:“中央廣場寬敞開闊,正可作為一處重要的診療中心。既然南門已有先例,東、西、北三門亦可效仿,如此布局,方能更有效地應對疫情。”。

他進一步規劃道:“今日,我便著手呼吁城內各醫館,先行動起來,將中央廣場及三個城門的診療點建立起來,以緩解你南門之壓。明日,我親自率領部分醫師前往南門,與你們并肩作戰。”。

沉星聞言,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希望與信心,她起身,向張杏林深深一鞠躬,道:“張醫師的深明大義與周密安排,沉星感激不盡。棘城百姓有您這樣的醫者,實乃大幸!”。

……

公孫府內,梅兒、竹兒和棋云正在前院商議著口罩作坊的事宜。

梅兒秀眉輕蹙,語氣中帶著幾分憂慮卻又不失堅定,她率先啟齒:“面對這場肆虐的瘟疫,口罩成為了公孫府對外施以援手的重要紐帶。棋云,當務之急,請先吩咐家仆們將前院徹底清掃,確保每一寸空間都潔凈無塵。隨后,依據竹兒的規劃,對前院進行必要的簡潔布置,以適應口罩制作的需求。”。

她頓了頓,目光中透露出深思熟慮的光芒,接著說道:“鑒于公孫府內瘟疫正在蔓延,我提議,我們必須采取更為嚴格的措施,將前后院落明確分隔,任何人未經許可不得隨意往來,以此構筑起一道堅實的防線,確保即將生產的口罩純凈無瑕,不負我們所托,不負蒼生所望。”。

“是。”,竹兒和棋云同聲答道。

梅兒繼續說道:“我這就去集合棘城內會女工的人員。我們會分批次讓她們進來,并且每一位都必須經過府醫的檢查,只有無癥狀的才能參與制作。”。

“是。”,竹兒和棋云再一次的同聲答道。

待梅兒走后,棋云從后院領來了一些家仆和一些棉布,對他們說道:“大家動起來,仔細清掃,每一個角落都不能放過。”。

家仆們應聲而動,掃帚與簸箕的摩擦聲此起彼伏,不多時,前院便煥然一新,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光影,為這忙碌的景象增添了幾分溫馨。

待家仆們完成清掃,竹兒站起身來,手中拿著一張簡易的圖紙,那是她連夜設計的口罩模型。對眾人說道:“接下來,我們需要將前后院落分隔開來,確保制作過程中不會與外界交叉感染。”,她邊說邊與棋云一同走向院落的分隔處,指揮著家仆們拉起一道道潔白的布簾,既隔絕了視線,又保持了通風。

隨著時間推移,第一批女工在梅兒的帶領下,小心翼翼地踏入了公孫府。府醫一一為她們檢查身體,確認無誤后,才放行進入前院。

竹兒早已等候多時,她面帶微笑,迎上前去:“歡迎各位姐妹,我是竹兒,接下來將由我來教大家如何制作口罩。請大家放心,只要按照步驟來,每個人都能成為制作口罩的小能手。”。

女工們圍攏過來,竹兒開始耐心地講解每一個步驟,從裁剪布料到縫合邊緣,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她的聲音溫柔而清晰,讓人不由自主地跟著她的節奏操作起來。

不久,第一批女工便掌握了基本技巧,開始熟練地制作起口罩來。竹兒則在一旁巡視,不時給予指導和鼓勵,確保每一只口罩都達到標準。

隨著第二批、第三批女工陸續進入公孫府,竹兒的方法也顯現出了高效之處。先前學會的女工們主動承擔起教授新人的任務,她們兩兩一組,一邊制作一邊交流心得,遇到不懂的問題再統一向竹兒請教。

“竹兒姐姐,這個縫合的線頭總是松掉怎么辦?”,一個新來的女工羞澀地問。

“沒關系,讓我來示范一下。”。竹兒走到她身邊,手把手地調整針法,“看,這樣拉緊線頭,再打個結固定,就不會松動了。”。

慕容善然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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