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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花十陵被景信帶著四處游玩。
又是泛舟,又是登山,偶爾還去采青一塊喝酒寫詩,在府里待著時間少之又少。
雖然很疲憊,不過,花十陵卻覺得很開心,因為至少他見不到沈弄安了。
只要見不到沈弄安,他就不會做那些噩夢,想起前世那些令他覺得窒息的回憶。
于是,他和景信放肆的游玩著,就跟以前一樣。
花十陵和景信在外面酒樓喝個半醉,這才回到王府去。
景信喝的太醉了,花十陵就讓阿南先把景信送回房間去,然后他自己朝房間走去。
長長的走廊上,昏暗微弱的月光灑下,四周很安靜,靜到可以聽見蟬鳴的聲音。
花十陵一步步的走著,酒意上來了,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然后不受自己控制的搖搖晃晃的朝旁邊倒了過去,旁邊就是柱子,就在花十陵快要撞在柱子上的時候,一個人快步走來,及時擋在了柱子前面,花十陵身子一歪,就撞在了那人身上。
那人低頭看著渾身酒味,已經不省人事的花十陵,那好看的眉不由皺了皺,他的雙手落在花十陵肩膀上,想推開,猶豫一會,又停了下來。
那人嘆了一口氣,輕聲道,“王爺,回房間了。”
花十陵醉醺醺的,還以為是阿南,便含糊著應道,“嗯?哦……回房間……”
說著,花十陵自己站起來,試探著,小心翼翼的自己往前走,沒走幾步,花十陵就倒在了旁邊柱子上呼呼大睡起來。
沈弄安,“……”
真是笨死了。
他也是倒了大霉才會碰巧經過這里,還遇上這個酒鬼。
花十陵肯定是和景信喝的爛醉才回來的吧?
想到這里,沈弄安就覺得莫名火大,“和那個景小侯爺喝的這么醉,有本事自己回去。”
言罷,沈弄安拂袖轉身想要離去,可剛是抬腳,他就聽到身后靠著柱子的花十陵迷迷糊糊中好像說了些什么。
他停下腳步,仔細去聽。
蟬鳴混著那再輕不過的輕喚,一點一點的落在沈弄安耳邊。
“沈弄安……沈弄安……”
沈弄安似乎確定了那確實是他的名字,他這才回過頭去,靜靜地望著花十陵,末,抬腳朝花十陵走了過去。
花十陵正抱著柱子坐在地上睡著,沈弄安走到花十陵面前,然后彎下身去,居高臨下的低頭瞧著花十陵。
花十陵閉著眼睛,臉頰圓潤飽滿,皮膚白皙,偶爾吧唧吧唧著那紅潤的嘴唇,整個人看起來乖巧漂亮的宛如一個年畫娃娃。
沈弄安冷漠的看著,眼皮微撩,淡淡的道,“你剛才,在喊誰?”
花十陵聽到聲音,迷迷糊糊睜開眼來,看著面前的人,因為喝的太醉了,眼前的東西都變得模模糊糊的,他有些看不清楚,他歪了歪腦袋,然后猜測道,“阿……南?”
“不對。”
沈弄安板起臉否決。
花十陵打了個酒嗝,然后歡喜道,“本王知道啦,是景信,最好的景信……我們要不要再去喝?”
從花十陵口中聽到他最討厭的名字,沈弄安臉都黑了下去,他伸出手捏住花十陵的鼻子,冷冷的道,“不對,不對,你笨死了,重新說。”
這個笨蛋王爺,掃興的很。
花十陵覺得鼻子被捏的生疼,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疼……疼死了……松手………”
“說沈弄安,說了我就松手。”
沈弄安也不知道自己較什么勁,總之就覺得特別的生氣,似乎覺得,如果不在花十陵那張紅潤的小嘴里頭聽到“沈弄安”三個字就誓不甘休一般。
憑什么他得輸給那個一無是處、無權無勢,臨近垮臺的景信?
花十陵好疼,眼淚依舊掉個不停,眼睛紅彤彤的,“本王……不想說……討厭這三個字……”
沈弄安陰沉著雙眼,在看到花十陵那疼的直哭的臉時卻是不由一松手,花十陵鼻子都紅了,花十陵委屈巴巴的自己揉著自己的鼻子。
沈弄安面無表情,臉上絲毫沒有半點憐惜,那一句討厭,讓沈弄安沒了繼續逗這個酒鬼玩的好心情。
“你以為我很喜歡你?”
沈弄安冷哼一聲,道,“我也很討厭“花十陵”這三個字,我恨不得這輩子都不要再看到這三個字,有時候我甚至于都在想,你怎么不趕緊消失?”
明明就是“花十陵”三字把他的人生攪的一團亂,到頭來,這個人竟然在這里發著酒瘋說討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