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內(nèi)外裝扮豪華,大殿之內(nèi)數(shù)十張桌子擺放整齊,每個桌子上都放著點心和茶水。
秦亦景她們到來的時候,大殿之內(nèi)已經(jīng)落座了許多人,人聲熱鬧,相互寒暄笑談。歡聲笑語充斥整個大殿,只是其中不知有幾分真幾分假。
她們與蕭研策交換了一個眼神,便再無交流。
秦亦景牽著封晗落座,前來敬茶攀談的人絡(luò)繹不絕。
封晗以一張笑臉面對每一個來客,笑得肌肉都僵硬了,忍不住暗自誹腹。
秦亦景想什么呢,原本我以為只是作為侍女跟在她身邊就行了,怎么還坐主桌了呢·····還要接受這些人的調(diào)侃······
又送走一個,封晗暗自松氣,面上保持笑容,咬著牙對身邊的秦亦景說:“王爺啊,你是在整我嗎?這種大場面,帶我坐這不太好吧!”
秦亦景面色不改,夾起一塊點心,送到封晗嘴邊,笑言:“沒有啊,挺好的。”
封晗眉眼彎彎的盯著那塊點心,皮笑肉不笑,不想張嘴。
“其他人都看著呢。”
聞言,封晗悄悄瞥了一眼,周圍無數(shù)雙眼睛都在盯著她們,不情愿的張開了嘴,將點心含進嘴里,慢慢咀嚼,面上笑容更甚,還帶著一絲嬌羞。
“謝謝王爺。”
嘴角沾上了點心碎,秦亦景熟練的抬手幫她擦去,“還和個孩子一樣,吃東西沾嘴。”
雖是責備的話語,但語氣中滿滿寵溺。
而這一幕,被前來皇上看得清清楚楚。
皇上沒有不滿,反而很是欣慰。
他身邊跟著靜妃和容妃,靜妃穿著樸素,淡淡的妝容很是素雅,給人一種清麗平和的感覺,而一旁的容妃一襲紫金的榮袍,濃妝艷抹,高貴中帶著不容忽視的威嚴。
皇上年近半百,兩鬢顯露斑白,但依舊氣宇軒昂,尊貴威霸,他凝眸看人一眼,屬于那帝王的威壓際撲面而來,壓得人不敢喘氣。
果然,當皇上一出來的時候,整個大殿都安靜了,大殿之上的眾人紛紛下跪,高呼聲響徹大殿。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楚唐使者和北越的使者各以自己國家最高的行禮儀式拜見皇上。
皇上袖手一揮,磅礴大氣,“起來吧。”
眾人起身回到各自的座位上,祁苑從剛來之后見感覺到有一道目光一直跟隨著他,膠著在他的身上,不用看也不知道是誰。
烏爾旦執(zhí)起一杯酒,眼睛在皇上那,注意力卻不停的往祁苑那里飄。
祁苑視若無睹,忽的站起身向前走去,到大殿中向皇上行禮一鞠躬,恭敬的說:“皇上,我國王上讓臣下帶來了一份獨特屬于楚唐的禮物,還請您笑納。”
皇上一聽來了興趣,“哦?呈上來。”
“是。”
祁苑朝侍從示意,五名身著楚唐服飾的侍女一人手中端著一盆嬌艷花快步走進來。
五盆花是一種花,紅色花瓣,淡藍色的葉子,嫩黃的花蕊,開得繁盛,嬌艷欲滴。
原本充滿了期待好奇心的人們一看見這五盆花,忍不住失望唏噓。
“這算什么禮物?不就是花嗎?”
“這是在鄙視我大周嗎?以為我大周連幾盆花都沒有?”
“這楚唐什么意思?!”
······
烏爾旦聽見周圍細瑣不滿聲,緩緩勾起唇角,樂得看好戲。
祁苑不慌不忙,向皇上介紹道:“此花名曰赤姬,它四季常開不敗,會散發(fā)一種淡淡的香味,有助于靜心入眠,。其幼株極難養(yǎng)育,但一旦成活,生命力極強,就算被折斷,花瓣被摘,它依舊可以毫無依靠的活十天。這花重點在于,置于屋內(nèi),可辨毒,摘花入藥,可避毒。”
這倒是引起他人注意了。
“此花對于四周的氣味極其敏感,不管是食物中,還是空氣中,一里只內(nèi)只要有一絲毒氣,它都可以感知到,其葉子會變成綠色,花瓣會成藍色,就算是無色無味的毒也逃不過它的辨認;將它的花瓣摘下入藥,可有效抑制毒素蔓延,對于一些小毒,可直接解毒。”
聽聞,皇上龍顏大悅,大笑幾聲,“這倒是稀奇,好。”
“楚唐一共培育出十株,現(xiàn)將五株送給皇上!”
聽祁苑講完之后,眾臣才明白了,看著那些花的眼神中都透出一絲貪婪。
手下楚唐的禮物之后,人們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北越這邊,可是,北越并沒有準備什么特別的東西,帶的禮物在進京的時候就已經(jīng)全數(shù)交上去了。
數(shù)十雙眼睛盯著北越的人,看得他們坐立不安。烏爾旦到時沒有一點不安,他飲完杯中酒,突然放聲笑了幾聲,猛然站了起來,闊步走向大殿中央,右手放于左心口處,彎腰鞠躬。
“皇上,我北越?jīng)]有楚唐那稀奇的玩意兒,烏爾旦也沒別的什么才藝,只是一介武夫,但為了展示我北越的誠意,請允許烏爾旦為皇上舞一鞭!”
“哈哈哈哈,北越使者既有此意,那就請吧。”
“謝皇上!”
烏爾旦后退幾步,抽下別與腰間的鞭子,鞭子約長三米,他手腕使力,原本伏與地上的鞭子瞬間如靈蛇般活了起來,“啪”抽響空中,厲聲不斷,他揮舞著鞭子,似是在樂舞,但他魁梧的身材著實舞不出柔美。
祁苑美眸微凝。
原來是他。
突然,烏爾旦一鞭子抽向祁苑!周圍人大驚,不約而同地發(fā)出一聲驚呼!
拇指粗的鞭子直朝祁苑的面門而來!如若抽中,不死也得毀容。
封晗身子已經(jīng)起來了,秦亦景凝眉一把按住她,不讓她輕舉妄動。
祁苑沒有驚訝,也沒有害怕,甚至動也沒動,淡然得看著直面而來的鞭子!
“啪”!
鞭子在離祁苑面容一寸之處倏然被抽回,抽炸空氣。
祁苑淡定自若,素手執(zhí)杯淺抿一口。
烏爾旦行云流水的收回鞭子,別于腰際。
“好!”
一聲喊好帶起了整個大殿的氣氛,潮雷般的掌聲響起。
皇上笑著,“北越使者實力非凡啊。”
“皇上過獎了。”
秦寧澤把玩著手里的酒杯,輕笑,“這是想給楚唐一個下馬威啊。不過,這個祁苑好像也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柔弱啊。”
緊挨著他的大臣有些不解,“這個祁苑不過二十出頭,在楚唐頂多算個四品,好像還是個世家子弟,在朝堂上并無所作為,楚唐怎么會派他來?”
“他母親和那位酈妃可是同胞姐妹啊。”
“和酈妃是姐妹,那······和景王豈不就是表兄弟?!”
“對啊,只是我覺得,不止這一個原因。”秦寧澤遠望著對面的祁苑。
祁苑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執(zhí)起杯,忽的朝向秦寧澤那邊,微笑著向他敬酒。
秦寧澤微驚,拿起面前的酒笑著回敬。
好強的感知力。
宴會繼續(xù)進行著,歌舞升平,歡笑不斷,進行過半,皇上離席。
皇上一走,壓迫著眾人的威壓消除,更加放得開。
一名武將忽的提起酒壺就像蕭研策走去,坐在他身邊,一把摟住他的脖子,一身的酒氣,說話都大舌頭,哥倆好的和他說:“蕭倔驢,你什么都好,就是拗,拗死了,和那倔驢一樣,八頭牛都拉不回來,”他伸出手拍了拍蕭研策的胸口,拍得蕭研策氣血翻涌,“你活絡(luò)一點,學學我,該說是就說是,該閉嘴就閉嘴。”
蕭研策使勁掰著他的手,卻紋絲不動,勒得他都說不出話了,拼了命的朝秦亦景使眼色,可她全當看不見,喂封晗吃東西吃得開心。
“來,張嘴····”
“再吃個這個····”
“這個也挺好吃的····啊····”
看得蕭研策有些絕望。
見色忘義······
重色輕友······
色令智昏的東西·····
宴會接近尾聲,眾人有些興致缺缺。烏爾旦突然拿著酒朝秦亦景她們那桌走了過去。
“景王,大周人人稱頌的戰(zhàn)神,早就聽聞您的大名了,不知是否有幸能和您比試一二?”
秦亦景面上掛著笑容,卻沒有說話。
封晗奇怪,突然瞥見秦延身邊的劉問面色大變,身側(cè)的手指在變換的敲擊。
封晗凝眉注視,心里一慌!
王爺左肩有傷,不能動武!
烏爾旦有向前進了一步,酒杯伸到了秦亦景的面前。
“王爺這是看不起我,所以不和我比,還是您覺得您會輸,所以不敢和我比?”
挑釁囂張的話語回蕩在整個大殿之內(nèi)。
所有人停下了手中事,注視著這里。秦寧澤逍遙的夾起一塊菜放入嘴中,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砰”
輕微的碰撞聲響起。
封晗執(zhí)杯將杯中酒飲盡,笑意嫣嫣,“不敢,這兩個字從不會出現(xiàn)在大周人的嘴里,我自知身份低微,若非王爺賞識,今日也不能在著大殿之上看見您的風姿,只是,您若想和我家王爺比試,得先過了我這關(guān)。”
良久,烏爾旦執(zhí)杯的手沒有動,也沒有應承封晗說的話。
封晗突然嬌笑一聲,“呵,莫非北越人的膽子如此小,竟然都不敢接我一個女子的邀約?”
話音剛落,烏爾旦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
“好,那恭敬就不如從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