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我帶著懷疑打量著她,慢慢朝我爹的棺材板挪去。
“你知道你娘在哪嗎?”她突然問我。
我娘?
“我娘在生我的時候就難產死了,你要找她,該去陰曹地府。”
“哈哈哈……”她聽到我的話竟然笑了起來。
“你娘確實是在陰曹地府。”她那空靈悠遠的聲音又出來了,“不過她可沒死。”
沒死怎么會在陰曹地府?
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都令人匪夷所思,我爹詐尸就算了,竟然還有人跑來和我說我娘在陰曹地府?
“別開玩笑了!”我怒喝道,“活人怎么會在陰曹地府?”
“誰說你娘是活人?”
她一句話將我噎得沒了動靜。
又說我娘沒死,又說她不是活人,那她到底是什么?
似乎是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她嘴角緩緩勾起:“我來告訴你,你娘究竟是什么。”
我抱著手臂冷冷看她,不相信她能說出什么驚天動地的鬼話來。
誰曾想她接下來的話令我瞠目結舌,十八年來第一次懷疑起了這個世界。
白衣女子告訴我,我娘是冥界的尸女。
十幾年前,她離開冥界來到人間,和我爹談起了戀愛,卻因此釀成大禍,最終還是被抓了回去。
“你娘曾經與你外公約定,將你留在人間,由你爹來撫養,等你這個小尸女年滿十八歲,就可以在不違背你意愿的情況下將你帶回冥界。”
她一步一步地朝我走來,我往后退了退,后背靠在我爹的棺材板上。
只聽她問:“所以……你愿意嗎?”
我死死盯著那白衣女子,任她再怎么問都沒有回答。
舉頭三尺有神明,背后三寸有老爹。
我剛答應過他,絕不違背他的遺言。
如今果然來了個陌生人要我跟她走,我肯定不能答應,不然我爹絕對會再次蹦出來。
而且她還一直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也不知到底是臉僵了,還是在審視我。
總之就是讓人感覺渾身都不舒服。
白衣女子似乎也發現了我對她的抵觸,嗤笑一聲沒有再問。
她就算是笑起來,臉上也是沒什么表情的,只是發出了類似笑聲的聲音,卻也讓人不知道那聲音究竟是從哪里發出來的。
自從親眼看到了我爹詐尸,又親耳聽她說了我娘的身份后,我原先的世界觀已經徹底崩塌,想象力飛躍了不止一個層次。
我覺得她也不像是個正常的活人。
后背瘆出一層冷汗,我堅定道:“我不會和你走的,我要給我爹守靈!”
“想好了?”
白衣女子打量著我,我也打量著她。
“不跟我走,你可能永遠都見不到你娘了。”對視片刻,白衣女子對我下了最后的通牒。
窗外的滿月從云層里探出頭來,月光透過窗欞照在她臉上,顯得她更像個空殼的漂亮紙人。
什么尸女、冥界,我才不相信
!
我閉上了眼睛,別過頭去:“我不去!”
“既然如此,你就在這守著你的死鬼爹吧。”
白衣女子飄然晃到門口,開門前,她緩緩轉頭看向我,嘴角僵硬地勾了勾。
“我走了,第二晚來的東西你可得提防好了,七天守靈,之后來的東西一天比一天難纏,你可要小心啊……”
我看著她消失在門口,趕緊追上去看,明明是前后腳出來的,等我出了門卻連個鬼影都沒見。
孟萍見我跑出來了,便好奇地問我:“姐,那個女的今晚要在里屋守靈嗎?她是誰啊?”
我一愣,伸手指了指門口:“她剛才出去了啊,你沒看見?”
“你開玩笑呢?”孟萍扭頭看看房門,“這門從我媽走了以后就沒打開過,哪有人出去?”
她說完,我們倆面面相覷,同時在對方眼中看到了恐懼。
孟萍滿屋子翻了個遍也沒找到那白衣女子,害怕得直哭,非要讓我留在堂屋里陪她。
我們倆緊緊挨在一起,毫無困意地在堂屋跪了一整晚。
雞叫了三聲,天好不容易亮了。
我滿腦子都是白衣女子昨晚對我說過的話,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在二伯來送飯的時候拉住了他。
“二伯,你見過我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