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陌生的稱呼時，阿德里安的身形頓住了，他看著那個只露出發旋的小女孩，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這難道是最新的詐騙手段？
阿德里安想起前不久，沈徵梓還向他說起過類似的事件。
卻沒想到會落到自己身上。
女孩低垂著頭，一只手拉著他的衣服，一只手將自己的臉遮了起來，似乎是不想讓阿德里安看清她的面容。
阿德里安朝四周環顧了一下，并沒有發現可疑人物，卻也沒有看見疑似這個女孩父母的人。
女孩哭喊的聲音更響了，阿德里安不得不再次將視線轉移到她身上。
“小女士，我想你認錯人了，我并不是你的父親。”
阿德里安一邊試圖著和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女孩對話，一邊則觀察起女孩的模樣。
她穿著一身精致的小裙子，身后還背著一個小背包，看上去只像是普通的和父母走散了而已。
女孩聽到阿德里安的解釋，卻哭得更洶涌了。
周邊的路人大約也是看不下去了，便開口職責阿德里安，甚至有拿出手機的，打算將這一切都錄下來。
阿德里安輕輕嘆了一口氣，從紙袋中取出一個蛋撻，“叔叔請你吃甜點，先不哭了，好嗎？”
就在阿德里安低下頭去的時候，女孩從胳膊中抬起了臉。
她只露出了一雙眼睛。
那是一雙仇視的眼睛，清澈的藍色里盛滿了怨恨，她鎖定了阿德里安，將所有的敵意都朝他釋放而來。
阿德里安毫不懷疑，如果這個女孩擁有一口鋒利的牙齒，恐怕此刻自己的脖子已經被對方咬的皮開肉綻了。
收起臉上溫和的表情，阿德里安在空氣中寫下驅逐閑人的符文，周邊的人就立刻散去了。
就好像剛才的鬧劇完全沒有發生過。
“我可以把這視為邀請嗎？”阿德里安彎下腰在女孩耳邊輕語到，“還是說，用‘挑釁’來形容，更加貼切？”
阿德里安突然抓住了女孩的手臂，在對方驚愕的目光下，一陣詭異的壓縮感將兩人籠罩，眼前的一切都開始旋轉。
“啪”
隨著一聲輕響，兩人此刻卻出現在了室外的一個公園里。
女孩捂著胸口，大口地喘氣，她看向阿德里安的眼神里多了一絲恐懼。
而阿德里安只是神色冷淡地靠在身邊的一顆樹上，擋住了樹干上微微發亮的符文。
“我想，這里更適合我們談話。”
女孩沒有說話，她深吸一口氣，站直了身子，仰著頭，死死地盯著阿德里安。
“或許你應該做一下自我介紹，我是——”
“你是阿德里安·艾薩克，我知道你！”
女孩此刻似乎收起了她的敵意，但顯然對阿德里安沒有什么好感。
“你當然知道我，否則也不會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
“比起這一點，我更想知道你是誰。”
阿德里安確定自己沒有見過眼前的女孩，更不要說為什么女孩會用那樣的眼神看著自己，“你看上去有些熟悉。”
女孩的面容確實有一種奇怪的熟悉感，但這并不能向阿德里安提示她的身份。
女孩露出譏諷的笑容，“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
“我也不介意用更加直接的方法強迫你說出口。”
阿德里安的雙眼微微亮起，她看到藏在女孩的皮囊下的，是一團粉紅色的煙霧，甚至沒有清楚的面容，女孩的靈體是一團模糊不清的煙霧。
這是阿德里安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
但有一點，他很清楚。
“你殺了某個人。”
女孩仰著頭，沒有說話。
“那個人是誰？”
“你在乎？”女孩不屑地勾了勾嘴角。
“你殺了誰？”
阿德里安想要走上前捉住女孩的手臂，而女孩卻像是預料到了一般，迅速往后撤了幾步。
“你是下一個。”
“阿德里安·艾薩克，你就是下一個。”
說完，女孩轉身就跑開了。
阿德里安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卻沒有追上去。
……………………………………………………………………………………
“嘿！你到底跑去哪里玩了？怎么買個快餐都能這么慢？”
回到家的時候，迎接阿德里安的，是伍德的抱怨，“它之所以叫快餐，就是因為它能很快地供應食物并且填飽人的肚子！”
他一把搶過阿德里安手中的紙袋，“你就不能在家里寫個傳送符文什么的？買完了走到沒人的地方傳送回來不就好了嗎？”
“還有這么方便的東西？”
伍德將食物從紙袋里拿出來放在桌上擺好，“當然有了，女士，符文可不僅能用在驅魔上，只要你的思想夠膽大，它就能運用在任何地方，比如給外賣保溫一下。”
他指了指被寫在紙袋上的符文，只是此刻已經失去了光亮。
“如果女士你感興趣的話，可以讓阿德里安教你，反正他本身就是個老師。”
伍德咀嚼著漢堡含糊地說到。
“阿德里安，快來吃啊！”
“伍德，”阿德里安脫下外套，走到桌邊，卻沒有拿起食物，“我想問你一件事情。”
伍德頓時停止了咀嚼的動作，有些奇怪地看向阿德里安，“你吃錯藥了嗎？還是說，你剛剛出門的時候被什么人給掉包了？！”
看到阿德里安露出無語的表情，伍德笑著擺擺手，“開個玩笑嘛，別那么嚴肅，有什么問題你直接問就好了，你從前可不會這么客氣。”
“那我就直說了。”
“關于凱西·普林斯的資料，能告訴我，你是怎么調查到的嗎？”
伍德收起嬉笑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為什么突然這么問？”
“根據我與Miss.沈調查的結果，凱西，那個曾經生活在修道院的孩子，應該早在五年前就已經死亡了。”阿德里安慢條斯理地捻起一根薯條，在上面沾滿了鮮紅的番茄汁。
“但根據你提供的資料，凱西卻變成了凱西·普林斯。”
“你怎么就能確定，當年那個修道院的凱西，就是如今被收養的凱西·普林斯？”
伍德沒有說話，與阿德里安對視片刻后，他率先將視線移向別處。
“你知道我們的規矩的，阿德里安。”
“做我們這一行的，最擔心的就是信息來源的透露。”
“所以，很抱歉，我不能告訴你我是如何得知的。”
“但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
“修道院的凱西，就是凱西·普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