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雙魚硯臺到底在哪里,到底有什么細節被遺漏了?
陳肅靜靜的思考。
一陣風吹來,鼻子聞到了淡淡的香味。
嗅嗅嗅~
“這是什么香味?”
秦管家聽到問話,作出了解答,“這是牡丹花香,我們老爺喜歡在墨水中添加研磨的牡丹花粉,因此種了些。”
眾所周知,天后愛牡丹,這讓朝中掀起牡丹熱,特別是最近開始流行在墨水中添加牡丹花粉,暗合“留墨添香”的意思。
“牡丹花粉。”
陳肅想到了一些東西,腦中閃過幾個回憶畫面。
隨后,就見到陳肅猛的回頭,眸中精光閃過,看向圍繞假山的水池。
陳肅快步走向了水池,池中幾尾鯉魚聚集在一處歡快的吐著水泡。
“小方,怎么了?”
龐光跟了過來,然后就見一言不發的陳肅將手伸入的水池中,一陣摸索后,再拿出來時手中已經多了樣東西。
一方硯臺。
一方雙魚硯臺。
“這,這就是那個硯臺!”
龐光的驚叫引起了其他人注意,蘇踐言急忙跑了過來,接過硯臺。
“找到了,終于找到了,哈哈哈…我的寶貝…”
“小方,你怎么知道硯臺在這里?”
陳肅終于露出了微笑,緩緩道:“因為牡丹花香。”
“花香?”
“沒錯,花香。剛才秦管家告訴我,蘇府墨水中添加了牡丹花粉,于是我便想起昨天見到小公子在水池洗筆時引得的魚兒聚集。而這池中的鯉魚總是聚集在這一個地方,瞬間我便想到硯臺可能在這里,沒想到真猜對了。”
龐光聽的有些一頭霧水,花粉怎么又和鯉魚、硯臺扯上關系了。
“聰明,不得不說,年輕人你很聰明。”蘇踐言走了過來,夸贊著,“不同種類的魚對味道有不同的喜好,這池中的鯉魚喜歡香味,墨水中添加了花粉,吸引鯉魚聚集。能夠通過鯉魚的聚集推斷出硯臺就在下方,你很了不起!”
硯臺磨墨后有墨汁沉淀,不斷的散發出香味吸引了鯉魚。
“蘇大人過獎了。”
“不,你當得起。不過,硯臺為什么會在水池里?”
“呵呵,我想蘇大人或許可以問問小公子了。”陳肅賣了個關子,沒有言明。
“顏兒?好吧,不管如何,找到雙魚硯臺就是大功一件,當賞!”
“謝大人!”
蘇老爺接著吩咐道:“秦管家,一會派人將此賊押到縣衙交給吳大人處置,順便給吳大人帶個口信,這兩個年輕人不錯。”
從蘇府出來,陳肅和龐光每人腰中多了一緡錢,蘇府賞的。
昨天花了幾百文,一個晚上又賺回來了。
龐光拽著二五八萬的路子,吐槽道:“你說這蘇府是不小氣了點,才給這么點。”
“有就不錯了,這本來就是咱們應有的職責。而且,我勸你還是小聲一些,蘇家的人還在后頭呢。”
“咳咳,我說什么了,沒說什么呀。對了,你剛才說那硯臺問蘇府小公子是怎么回事?”
“還記得在書房看到的那副小公子的畫么,那畫上有個圓圈的圖案畫的很規整,其實是用硯臺描邊的。起初我并沒有想到到這點,直到剛才得知墨中添花粉后才將此事聯系到了一起。我想,應該是半月前秦管家不留意的時候,蘇府小公子作畫拿了硯臺描邊畫圖,洗筆時遺落在池中而不自知。”
“原來如此!”
龐光點了點頭,對陳肅欽佩不已。
縣衙,吏房。
八字須吏員翹著二郎腿低頭整理卷宗,兩個身影出現在了桌案前。
“姓名。”
“我們不是來領案子的,我們是來交差的。”
“交差?”吏員一抬頭,見眼前人可是昨天接了蘇府盜竊案的兩個倒霉蛋,那可是無頭案,怎么可能才兩天時間就破了。
陳肅將帛書遞還過去。
吏員懷疑道:“你們兩個不會是隨便抓了個人交差的吧。”
“胡說,我們哥倆可是正經破了案子的。”龐光有些生氣,對方明顯是污蔑,“我告訴你,那賊現在剛押回咱們,是由蘇大人親自讓人押來的。”
“蘇大人,哪個蘇大人?”
“哼哼,當然是被盜的蘇府那位了。詳情經過剛才已經錄入在帛書上了,我們倆這差事算是了了,再見!”
龐光感覺自己從來沒有如此硬氣和得意過,破了案子就是爽。
八字須吏員將信將疑,也不敢怠慢,連忙向上頭匯報。
縣令吳本修最近壓力有些大,一是公務繁忙,二是想到蘇家那案子似乎沒結,還真擔心蘇家參自己一本。
“大人,抓著了,抓著了!”一名書吏匆匆跑進了后衙。
“什么抓著了?”
書吏喜道:“回大人,是蘇太常丞府上的案子破了,蘇家派人把那賊押到縣衙了,來人說還帶了蘇大人的話,說是咱們衙門差役幫他找回了失物,他很滿意。”
“如此甚好!”吳本修心情大好,追問道:“是哪兩位差役查出來的?”
“是不良人陳肅和龐光二人。”
“陳肅,就是那個告狀的陳肅嘛。”
“正是。”
“案卷呈過來,本官要好好看看是如何偵破此案的。”
吳本修看過案卷后,越發覺得陳肅確實是個人才,是人才就應該合理運用才是。
“嗯不錯,此案清晰明朗,證據確鑿,賊人也已認罪,可以結案。”
吳本修在案卷上畫了個紅圈,表示結案。另外對于有功的陳肅二人也給予了獎勵,允二人改哨棒為佩刀。
這佩刀是有說法的,大多數不良人是拿哨棒的,只有一小部分是允許佩刀的,這佩刀的不良人被視為骨干,最大的優勢是有固定薪俸,類似于合同工轉編制。
也就是說陳肅和龐光成為骨干分子,以后每月都能領到薪水。
另一邊,當陳衛雄得知陳肅竟然將案子偵破后,氣的摔碎了茶杯。
“廢物,真是廢物。”
“是,大人說的是,陳肅二人就是廢物。”申進在旁邊應和。
“我是說你是廢物!”陳衛雄更怒,指著申進的鼻梁罵道:“你查了那么多天都沒查出個所以然來,可他們才花了兩天時間,你說你不是廢物是什么。”
“大人教訓的是。”
“行了,你先下去吧。”
陳衛雄想到自己侄兒此刻正在受苦,越發生氣。
“看來這是逼我上些手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