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擎整整一晚就這樣待在廳里，寸步不離。

一整夜，他想過很多事。

包括……小兔子。

在她小時候，墨擎和她見面次數很少，凌煙爹娘還在，她是凌家的掌中寶。

既然是寶貝，那肯定是護著不能外露的。

所以，對于她小時候，他就只有一種印象——頑皮還膽大。

中秋宴上，凌煙能皮到把每桌的月餅吃一口，就算是她爹凌將軍也攔不住。

他還記得那天，她還跑去折了周貴妃最喜歡的長瓣菊，跑去送給自己。

當時他和父皇在談話，她突然從邊上竄出來說：“哥哥真好看，白白喜歡好看的人，這朵花送給哥哥！花和美人最配了！”

沒有行禮，甚至不知道他是誰。直到他父皇憋不住笑，整個御花園都充斥著他的爽朗笑聲時，小姑娘才反應過來，對著他父皇只是喊了一句：“皇帝伯伯晌午好！”

估計她也只知道，穿明黃色衣服的人是皇帝，其余的和她沒多大關系，然后繼續過來給他塞花。

那時候是他第一次發現，父皇好像很喜歡女孩。

畢竟那天她那樣搞破壞，父皇不僅沒有處罰她，還讓人給她塞了很多吃食，送回凌夫人身邊。

那也是第一次墨擎覺得父皇很奇怪，當凌老帶著小姑娘過來賠罪時，父皇還很高興地送了她一顆大大的夜明珠。

他沒記錯的話，那珠子本來是父皇讓大公公要送去給周貴妃的。

再后來……那件事發生了，整整一年多，凌祭酒沒有來過國子監。父皇也沒有笑過，甚至經常把他拉去練武場和他比試——以此來發泄。

后來有一天，在比試時父皇分心被他贏了。從那天開始，父皇讓凌祭酒成了他一個人的老師。

也是在那之后，他的記憶里出現了一只膽小還不說話的兔子。

經不起嚇，做事特別小心，還特別乖，凌祭酒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她還喜歡看書，聽說凌祭酒的書她看過很多。

每每有人問，凌煙為什么那么乖，為什么自己家小子拿起書就開始犯困？

凌祭酒的回答是：我家乖孫女可是要做天下第一才女的人。

人家是要干大事的！自然不是那么沒有自制力的人，也不是誰都能比得上的！

凌祭酒說得驕傲又自負，但偏偏凌煙也是如此優秀。

去年因為和他們坐一起玩飛花令，斗得全場五十多人，一句都接不上。從此，凌煙就成了“小才女”……

這么說來，她性格怎么變化如此之快？

無疑，白日里的事是最好的答案。

……

“殿下！？殿下！”

耳邊突然響起聲音，墨擎才從回憶中回過神。

見到是青畫，立馬問道：“人醒了？”

說著還準備起身向屋里走，卻沒想到，一下就被青畫攔住了。

“別，殿下，男女授受不親……而且，小姐沒醒，她發熱了。剛才奴婢才給灌了藥，要不您回去休息？”

青畫給她灌了藥，就肯定不會有事，出來勸她家主子，卻沒想到人壓根沒有聽到她后半句話。

“發熱了？該不是……本王打的？”

墨擎愣愣的問，只見青畫呆愣著對著他點了點頭。

“……”

他猛地又坐了回去，低沉著聲說道：“好好給她治，不要有后遺癥……要用什么就讓人去庫房拿，還有，給她好好補一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