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空間里,姜北霖的衣服和頭發上都在滴水。
他今日的眼神與平日里不一樣,熱忱濃烈。
他沒有問她為什么,理由是,原因已經太明顯了。
被他盯著看,盛南希頓覺有點窘迫,她從紙盒里抽出幾張抽紙,遞給姜北霖,試圖打破眼下的僵局:“你都淋濕了,先擦擦吧。”
姜北霖看了眼她遞到眼前的手,不慌不忙,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盛南希忽然一怔,猝不及防的肢體接觸,盛南希心跳快了幾分。
“怎、怎么了?”她別過臉,藏著臉上的緋色。
那只握著她手腕的手稍微加了一點力,握得更緊了一些,他帶著顆粒感的聲線卻又不費吹灰之力的擊潰了盛南希:“希希。”
那一刻,盛南希再也感覺不到腿疼了,似乎整個身子都坐在了軟綿綿的云朵上,姜北霖叫她“希希”時,又暖又甜。
從云上下來后,盛南希捋了捋心緒,回頭看著姜北霖,聲音軟軟的:“嗯?什么?”
姜北霖依舊沒有松開他緊緊握著的手,眸色深沉:“你還不了解真正的我,等你了解了,你會逃跑的。”
盛南希的睫毛上染上了淺色的光,目光堅定:“我不會。”
姜北霖垂下眸子,接過她手心的紙巾擦了擦額頭的雨水:“我只問一次,是不是不管我什么樣子,你都不會拋棄我?”
盛南希依舊目光堅定,十分認真:“對。”
姜北霖終于掙開了思想的禁錮,唇角輕輕上揚了半分,在她耳邊輕聲說:“希希,既然你選了我,就別扔下我。”
盛南希有點懵,她皺著眉,滿臉疑惑,看著姜北霖,好半天沒有說話。
姜北霖松開她的手,從口袋里拿出手機,按亮了手機屏幕,放在她面前。
他的手機屏保是她的相片,那是她十八歲的時候,穿著校服,扎著馬尾的樣子。
盛南希抬眸:“這是什么時候拍的?”
明明昨天她送他回家的時候還看過他的手機,當時的屏保還只是一張簡單到不能簡單的風景畫。
她當時看到的時候都覺得,這品味,倒是有點像她家老爺子的品味。
姜北霖沒有回答,又把手機拿在手里,盛南希只是看見他指尖在屏幕上滑了幾下,再次把手機遞到她的面前。
她微微皺著的眉梢舒緩了一些,好奇的看向他的手機屏幕。
在他的屏幕上,她看到的是他的微信聊天列表,那個熟悉的哪吒頭像,她認出了那是她的頭像。
頭像旁邊的昵稱,是能讓盛南希看了都暖到太空去的三個字——“希寶寶”。
盛南希咬著下嘴唇,安靜的不說話。
姜北霖把手機拿了回來,臉上的表情頓時和煦了許多,窗外暴雨如注,車廂內似乎卻晴空萬里,他溫柔的問她,“看到了嗎?”
盛南希搖搖頭,似懂非懂:“你想讓我看的是什么?”
姜北霖不疾不徐,收回了手機,再次從手機相冊里翻出了一張截圖,這一次,他沒有再把手機遞給盛南希了,而是放在自己面前,盯著手機念了起來。
“舊時舊夢:樓主,后來呢?他怪你嗎?”
他這句話剛剛說完,盛南希有點不知所措的眨了眨眼睛,似乎得知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姜北霖看著她,眼里盡是柔情,他說:“希希,我不怪你。”
盛南希還是凝神看著他:“姜北霖……”
他繼續念:“有妖氣快關門:他知道你喜歡他嗎?”
念完,他深情回答:“希希,我知道,七年前我就知道了,你拎著啤酒來我家找我那時我就知道了。”
盛南希不敢相信,這不是自己之前無聊時隨便回答的一個答題抽獎的話題嗎?他居然看見了。她垂了眸子,潛藏著那份尷尬。
他又舉起了手機念:“失眠的樹:如果是我,會恨你一輩子,畢竟,保送名額都丟了。”
說完,他又看向盛南希,鄭重回答:“希希,我一點都恨你,保送名額而已。不管你對我做什么,我都不會恨你。”
他又看向手機:“偷得浮生半日閑:你們后來在一起了嗎?”
抬頭,繼續答:“對,我們暫時還沒有在一起。而且,我說對你沒興趣,那是騙你的。”
說到這里,盛南希心里五味雜陳,不知道如何形容,只覺得似乎又坐在了軟綿綿的云上。
姜北霖忽然低了頭,淺淺一笑,接著念:“枯木逢春:你現在還喜歡他嗎?”
盛南希真的是有點招架不住,認識姜北霖那么多年了,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笑,真的特別好看,他朝她一笑,是他致命的溫柔,照暖了冰封寒冬。
他收起了手機,眼神又落在了盛南希的臉上,聲音穿過她的耳膜,在車廂里蕩漾:“希希,你還喜歡我,那我們為什么不可能?”
盛南希詫異不已,姜北霖竟然把她半月多月前參加的答題抽獎時的回復都看了,而且,還一條一條的在回答她被網友拷問的問題。
她怔住了。
“希希。”姜北霖輕輕喚她。
“嗯?”盛南希條件反射的嗯了一聲。
姜北霖開口:“我是問,我們為什么不可能?”
聽到這個問題,盛南希忽然又是一愣。
你還問我為什么?不是你自己的說的,對我沒興趣嗎?
“因為那個時候,我以為你彎了。”盛南希實話實說。
姜北霖又淺淺一笑,解釋道:“希希,我沒有彎。”
“嗯,我后來知道了。”盛南希輕輕撩了撩額頭的發,試圖分散一下自己的尷尬和別扭。
姜北霖也再擦了擦身上的雨水,眸色輕柔:“所以,現在,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盛南希聽了,心里打了鼓,好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
“希希,‘枯木逢春’是我,我喜歡你。”姜北霖盯著她的臉,一刻都沒有移開,眼神里是極致的溫柔,還帶著點若有似無的希冀:“所以,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盛南希皺了很久的眉頭終于松開了,她點點頭,朝他微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