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以后,這個世上再也沒有蘇南王蘇淵,只有一個平凡的父親蘇淵。”蘇淵緩聲道。
顧卿卿哭著點了點頭,然后又靠在了蘇淵的懷里,就像是小時候自己受了委屈總是會這樣依偎在自己爹爹的懷里。
從顧府離開的那天,蘇淵派人去請了南宮清河,其實就是想要將顧卿卿托付給他,然后自己一死了之的,那天,蘇淵他早就已經準備好了毒酒。
南宮清河來到了蘇南王府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蘇淵會做什么,說什么,所以這一招假死是南宮清河提出來的,他深知顧卿卿不可能恨蘇淵恨到讓蘇淵死的地步。
所以,南宮清河就向蘇淵說出了顧卿卿一直隱瞞著所有人的當年的事情,然后南宮清河說道:“若是卿卿她真的恨你恨到恨不得你去死,你死了之后她不會有分毫的觸動,可是若是她只是怪你或者換句話說,她只是過不去當年心里的那一道坎……你死了,你覺得她會怎么樣?她不傻,不會猜不到你是因為什么才會輕生,那么或許她會背負著一個負擔而過不去自己這一道坎,所以即便是她活著,她也永遠都不會開心!王爺,您真的忍心讓她自己一個人……這樣活下去嗎?”
顧卿卿本來就不恨他,只不過是因為當年蘇淵不相信她們,趕她們出府才會讓裴梅影有機會可尋,所以這么多年,顧卿卿只是怪他,過不去自己心里的這一道坎而已。
經歷了這么多的風波,顧卿卿終于要成為南宮清河的新娘了。
為了給顧卿卿一個盛大的婚禮,自然是三書六禮,明媒正娶。
所以,顧卿卿重新住在了顧府作為自己的母家。
首當其沖的就是納彩,選好了一個吉日,南宮清河十分精心的挑了好多的禮物以及代表著忠貞的大雁作為彩禮送到了顧府,當然送禮的時候顧卿卿是不可以露面的,那么此時就只能讓特意請過來的顧卿卿的師父千素流代為出面,而媒人就是事事都要參與的吏部尚書江琛大人。江琛是何等的精明,為自己的兄弟的終身大事自然是要盡心盡力。
然后第二項,就是問名。蘇九黎自然是知道南宮清河的為人,千素流也是高興,在信中顧卿卿將這將近兩年她和南宮清河所經歷的所有事都告訴了千素流,千素流也同意了婚事,畢竟自家弟子也喜歡,雖然此時是蘇淵的喪期,但是山人自有妙計,世人當然看不出來是誰,只當是顧卿卿名義上的兄長顧瀾。交換了生辰八字,雙方就會讓算命先生過來看看,而這個算命先生就讓國師代勞了。
距離問名之后過了三天,在自家祖宗牌位前的生辰八字沒有出現任何異常,接下來就該是納吉之禮了。所謂納吉,就是訂婚,在這一天,南宮清河終于可以和顧卿卿見面了,按照禮儀,南宮清河精心準備了聘書在訂婚宴上遞給了顧卿卿,然后在顧卿卿同意的時候,給顧卿卿送了一枚精致的金戒指,寓意著套住新人,婚姻不離不棄。
再接下來,就是納征,也就是送聘禮,遞給蘇九黎禮書,清點一番證明南宮清河求娶的誠意,這一天蘇九黎特意為難了一下南宮清河來樹立自己作為母家兄長的威嚴。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成夫妻才為世人所容,所以按照禮儀,蘇九黎應該布下宴席而未婚男女應該分隔兩座,并且顧卿卿的前面應該布上屏風才是,也就是坐不同席。按下自己心底的思念,為了這一天,他們都等了這么久了,不能壞在任何一步上。
再然后,就是請來了國師,為這兩個人選擇適合的婚期。經過國師的測算和千素流的精心選擇,日子就定在了九日后的諸事皆宜的好日子里。
終于辛辛苦苦過了九天,顧卿卿沒有姐姐,只好讓千素流和蘇淵代做了好多原本該母親做的事情。
親迎之日,全京城的人都驚動了,可能是因為南宮清河的身份,也可能是因為南宮清河要給顧卿卿的婚禮過于盛大,因此在長長的王街上,早早的就站了好多觀看婚禮的老百姓,不管是窮富之家,還是平民百姓,景象頗為可觀,甚至驚動了高高在上的新皇。
而這一天,光臨了蔣瑤和凌莫月作為顧卿卿的伴娘。過來了蔣瑤和凌莫月,事情就好辦多了,畢竟都是女孩子梳妝更衣的事情自然是方便了許多。作為顧卿卿的閨中密友,蔣瑤和凌莫月自然是兩肋插刀,為自己的好姐妹顧卿卿梳妝穿衣,戴上鳳冠霞帔,抹好胭脂水粉。在這一天,待嫁的女子都是最美的!
不過是剛剛梳妝打扮好,倒是有好多人都流下了淚水,就像是蘇九黎,蘇淵和自己的好姐妹蔣瑤和凌莫月……在場的人就只有千素流是笑著的,千素流帶著喜氣道:“女兒家出嫁,且還是嫁的良人,為何要流淚?自然是該高興的!”說完,他又滿意的看了看顧卿卿,說道:“為師的徒弟,竟然長這么大了。”
顧卿卿雖然沒忍住淚水,卻還是因為千素流的這幾句話,生生的把眼淚憋了回去。
沒過多久,新郎的迎親隊就過來了,蔣瑤趕緊給顧卿卿蓋上了蓋頭,然后將人扶了出去,扶到了南宮清河的面前,因為要避嫌,所以蘇九黎和蘇淵都沒有出面,南宮清河拜見的只有顧卿卿的師父千素流。南宮清河剛剛直起了身子,千素流就帶著長輩的威嚴說道:“臭小子,老夫的得意弟子就托付給你了,若是有朝一日你敢委屈了老夫的弟子,老夫一定毀了你!哼!”
顧卿卿不禁莞爾,就連蔣瑤也說:“本小姐的好姐妹托付給你,你可不能委屈了她!要不然我們蔣家和凌家一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月兒,是不是?”
凌莫月也笑著說道:“那是自然!我們的好姐妹嫁出去,可不能受委屈!要是受了委屈,本小姐要讓你身敗名裂!”然后就將顧卿卿的手給他,說道:“吶!接好吧!”
南宮清河遞給千素流迎親書,就接過了顧卿卿的手,鄭重而又認真的握住,然后彎身將人攔腰抱起一步步的走向了花轎,將人溫柔認真的扶到了花轎里。
然后,奏樂鳴炮,起轎。南宮清河上了馬,一行浩浩蕩蕩的隊伍就啟程走向了攝政王府,距離攝政王府不遠,禮炮婚樂齊鳴,一直侍奉在新娘身邊的侍女抬手掀起轎簾,南宮清河早就準備好了的花瓣就這樣紛紛揚揚的落在了在場所有人的身上,浪漫到了極致,也展現出了南宮清河對顧卿卿的一往情深。
接下來,就是跨火盆了。沒等到顧卿卿抬腳,南宮清河就先一步走到了顧卿卿的旁邊,伸手抱起,一步步的走向了火盆。察覺到了南宮清河的意圖,顧卿卿低聲道:“……你這樣做,可是不妥?會不會不吉利啊?”
“規矩都是人定的,又沒有人說新娘新郎不可以一起跨火盆啊……卿卿,你說對不對?”南宮清河帶著笑意與期待說道。
顧卿卿忽然就有些臉紅,竟然是沒有說話。
然后,就是拜堂。此次主持婚禮拜堂的人是江琛,隨著江琛的每一句話,顧卿卿和南宮清河都循規蹈矩的照做,拜堂結束之時,新娘送入洞房,而新郎就該招待賓客。
這樣忙碌的一天,就在眾人的祝賀之聲中結束,天色將晚,南宮清河就該進入洞房了。南宮清河手持合歡梁,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顧卿卿,溫柔又不失風度的挑起了顧卿卿的蓋頭,然后笑著說道:“夫人,祝賀新婚之喜!”
顧卿卿聽見了他叫了一聲夫人,臉有些幸福有些羞澀,慢慢的回答道:“……夫君,祝賀新婚之喜。”
聽見了一聲夫君,南宮清河的眼睛亮了起來,然后放柔了聲音道:“那我們……就喝合巹酒吧?好不好?”
顧卿卿接過南宮清河遞過來的杯子,沒等到喝進嘴里,杯子就被南宮清河搶走了,沒給顧卿卿反應的時間,南宮清河將那一杯酒一飲而盡,然后吻住了顧卿卿,將酒水送進了顧卿卿的嘴里。明明習俗不是這個樣子的,南宮清河明顯就是故意的!顧卿卿被他這個無禮行徑也懶得評價了,畢竟快要是夫妻了,也沒什么,就是不知道成過親后南宮清河還會干出什么來。
接下來,就該結發了。南宮清河親手幫顧卿卿把鳳冠去了下來,拿在手里不禁出聲道:“這么重?有沒有壓疼啊?要不要夫君我給你吹吹?”
“少在這里不正經了!今日可是我們大婚,快點結發!”顧卿卿被他逗弄的羞紅了臉。
然后,南宮清河解開了顧卿卿的頭發,用準備好的剪子剪斷,又剪了自己的頭發,很是認真的將兩個人的頭發系在了一起,然后出聲道:“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歡娛在今夕,嬿婉及良時。征夫懷遠路,起視夜何其?參辰皆已沒,去去從此辭。行役在戰場,相見未有期。握手一長嘆,淚為生別滋。努力愛春華,莫忘歡樂時。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
顧卿卿很是認真的說道:“今生今世,不離不棄;生生死死,糾纏不休!”
南宮清河忽然抬頭,就這樣深深的吻住了自己一心一意呵護著憐惜著的人。原本該有一出鬧洞房的,可是南宮清河嫌棄江琛沒事過來添亂,在入洞房之前就兩人給找理由打發走了,或許因為這個,江琛還會記仇呢。
深深的一個吻過后,南宮清河的氣息就亂了,他看著顧卿卿,頭發已解,難掩風情,秋水明眸,驚為天人。
南宮清河有些陶醉,說道:“卿卿,你今日……好美,就像是天上的神女一樣……”
顧卿卿笑道:“如今這天上的神女嫁給了你,你……不該開心嗎?”
“我真是……榮幸之至!”南宮清河說完,就又深情的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