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舵內很安靜,平常的這個時候,教眾都已經起床,開始晨練,如今幸存的幾人都是分散到了山林中,導致舵內沒有一人在行走,顯得格外冷清。
中毒的楚碧彤脾氣越發暴躁,沒人想在正常走路時被她指出先邁左腳是對她不敬,然后被砍掉左腳,也不想被指出腳步聲太大,打擾她養病,然后被砍雙腳。
縱使教眾有諸多不滿,但都能看出自家圣女已經日薄西山,只要等,就能把她等死,在此之前,盡量少去觸她的霉頭。
簡槿把蕭玉珍放到床上,開始挑選其要穿的外衣,楚碧彤的衣服全是黑色系的男裝,靴子也都是差不多的色系,故而她挑起來也不用糾結太久。
穿鞋的時候,床上的蕭玉珍悠悠轉醒,想起自己的處境后,她嘆了一聲,不哭不鬧地觀察起周圍的環境。
然后她就被凌亂的房間驚住了,說是被賊洗劫了她都信。
“既然醒了,就跟我去見你的小情郎吧。”簡槿隨意道。
“什么小情郎,小屁孩還差不多。”蕭玉珍當即反駁一句,兩人并非那種關系,但看簡槿一臉面無表情,覺得有些嚇人,不敢再多言語,低著頭下了床。
簡槿見蕭玉珍乖巧且自覺跟著自己,絲毫不怕死亡的到來,心中已是有了一些猜測。
去往監牢的路上,蕭玉珍如同一個好奇寶寶,東看看西看看,好幾次詢問的話到了嘴邊又憋了回去。
雖然提前看過地圖,大致知道是怎樣的地形,但這并不妨礙她在實地觀察的時候感到新奇。
走了十多分鐘來到監牢,監牢外面的大門被機關鎖鎖住了,里面隱隱能聽到女子的哭泣聲。
看守的幾人已經死了三天,尸體還堆在后面的山林中,死的人太多,楚碧彤也耐心去處理尸體,便吩咐活的人把尸體扔在那里,自會有虎幫他們處理。
鑰匙應該是被其他人拿走了,不然沒有人喂食,被關的人別說哭了,能不能活還不一定。
沒有鑰匙,又不想去找。
簡槿在站在門前,沒有下一步動作,看得蕭玉珍有些不解,她思忖著:“難道楚碧彤沒拿鑰匙?”
隨即她又覺得以楚碧彤這樣的地位,應該是不會出現忘拿鑰匙這種操作,可能是別的原因。
做出決定沒花多長時間,反正簡槿已經不打算要分舵了,做出點破壞行為也無傷大雅。
于是,她抬起腳一腳踹在了鎖上,鎖瞬間裂開,分成五塊掉落在地。
還在找原因的蕭玉珍看到簡槿突然出腳弄壞掉了機關鎖,一時間目瞪口呆,那個機關鎖,如果她沒看錯,是用鐵融制而成,就這么就壞了。
鐵的硬度是能被人腳踩裂的?
一點都不科學啊!
等到反應過來,蕭玉珍看向簡槿的目光就跟看個怪物一樣,既然能踩裂鐵,蘑菇的毒對她沒有影響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是,真的有人能以肉體凡胎做到這種程度,她是不信的。
蕭玉珍陷入了自我懷疑之中:“是不是來錯世界了?這其實是玄關世界對不對?”
沒有管心理活動活躍的蕭玉珍,簡槿走進了監牢之中,由于早上剛有人收拾過,所以異味還不是太重。
蕭玉珍做了一段時間的心理準備,所以落后了簡槿一段距離,在外面還能聽到聲音,進了里面卻是只有呼吸的聲音了。
邊走邊觀察被關押的人,牢房空了一半,剩下的人都蓬頭垢面,擠在邊緣角落抱成一團,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沒一會兒,她看到簡槿面向一間牢房停下腳步,小跑一段也來到那間牢房前。
楚碧彤記憶中對狄灼的印象不多,除了手下擄人那次外,只有狄灼被關押兩個月時,進來挑人時看過一眼。
第一次還是個白白胖胖的小孩子,第二次是瘦了一些,現在就只剩皮包骨,伴隨著眼中的營養不良,和其他關押的人比起來,慘得太多了。
見簡槿沒再往下走,而是停在自己牢房前,狄灼先是不可置信,后來抬頭看到簡槿沒帶面具,更是震驚得無與倫比。
面具是楚碧彤的命,除非她死,不然不可能摘下面具。
在牢房中,狄灼無法及時得知情況,但他此時已經發現計劃出了大問題,楚碧彤身上一定發生了什么,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蕭玉珍就出現在他的視線。
狄灼的臉色變得陰沉如水,蕭玉珍怎么被抓過來了?
簡槿拿下掛在墻壁上的鑰匙,打開牢門,蕭玉珍看了好幾次簡槿腰間的佩劍,發現沒有給她武器的意思,只能空手進入牢房。
來之前她是想好好教訓一頓把她出賣的狄灼,但看到狄灼的慘樣,她不僅不氣憤了,還異常心疼他。
“你……”蕭玉珍說了一個字后,長嘆一聲,有些不忍再說下去了,要是能有一身好功夫,能打敗楚碧彤,救下監牢里的人就好了。
可惜,別說打敗了,逃脫的幾率能不能達到一成都存疑。
狄灼看了看簡槿,然后拉著蕭玉珍走到離簡槿最遠的角落小聲道:“怎么回事,你怎么被抓過來了?”
“這個問題不是該我問你嗎?不是你供出了我,我怎么可能被抓過來?”蕭玉珍疑惑道。
“不可能,我上次見到楚碧彤是十一個月前,今天來送飯的兩個人還說中毒的人只剩下楚碧彤,指不定明天就會死。”
“你看老妖婆那模樣像是要死的樣子?我瞅著更像是扛過毒素迎來了進化,剛還踹壞了大門的那邊的機關鎖,要是踹在我身上,能直接把我踹死。”蕭玉珍想起當時的情況還是心有余悸,“不對,她明明跟我說是你透露了我的行蹤,所以才來抓我,還準確找到了我的房間號。”
“不可能,依我的性格,就算被抓也不會說出你,反而會自殺。”狄灼皺眉道。
“也是,我也覺得你會這樣做,可她那時說得可自信了,跟真的一樣。”
“她原話是怎么說的?”
“有些天然毒物,是可以以有心算無心的而且,并不是所有人都很嘴硬的,比如監牢里的那位。”蕭玉珍回憶了一下,“大概是這樣。”
“她猜到了,在詐你,至于找到你房間,應該是有渠道。”狄灼思考后道,“你跟我說下整個過程。”
蕭玉珍將整個過程說完,狄灼感到更是棘手,突然的巨力和點穴手法,就像一層迷霧籠罩著兩人,“你等會兒掐死我,下次你就在客棧那里等著,其他事都不用做,我會過去找你。”
“好。”蕭玉珍遲疑了一會兒才回答。
雙手掐住狄灼的脖子,仿佛只要一使力,就能將其掐斷,蕭玉珍實在不忍心,只能閉上眼,正要使勁,簡槿的話傳了過來。
“想讓他死,你就下手,但他能不能再次重生,就不一定了。”
“我個人覺得,是不會了,你覺得呢?”
“穿越者小姐,以及,重生者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