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顏初馬上變得識相起來。
“那好吧,讓我一個人疼死吧,不打擾你用餐了。”
掛斷前葉謹年囑咐她:“多喝點兒熱水,不要再吃生冷了。”
“知道啦,葉醫生,再見。”
還沒有哪個人能這么牽制他的情緒,明明知道她是以退為進,在耍花招,可是,偏偏還是牽腸掛肚,不去關心一下,就覺得十惡不赦,連自己這關都過不了。就像她每次打電話來,不是撒嬌,就是騙取甜言蜜語,小孩子才會玩的把戲,卻很受用。
和宋顏初互動的時候,會變得很幼稚,像初中生或者高中生那樣,什么冷靜,理智,早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葉謹年把車打到路邊停下,他也就只敢開到這里。想到宋向平可能在家,心里難免有幾分忌憚。
他拔通了宋顏初的電話,接通后問她:“怎么樣了?肚子還疼嗎?”
心里想著,這有什么大不了的,生理期多少女人會不舒服,就連精神疾病都會選擇在這個時候趁虛而入,成為摧垮防線的最佳時機。
這個女人就是喜歡小題大做,再嬌慣更無法無天了。
但還是忍不住。
“疼啊,疼得快要昏厥了。”宋顏初有氣無力的哼哼。
“那一定沒辦法走路了,在床上好好休息吧,我回去了。”
宋顏初的聲音一下子提高:“等等,什么回去?你現在在哪里?”
葉謹年一條胳膊架在車窗上。
“你家小區門口。”
宋顏初已經跳起來:“等著,我馬上出去。”
夏天的夜晚她的造型不免有些夸張,秋季的睡衣,通體毛茸茸的,粉色的皮毛,后面連帽上還有兩個長耳朵。而她戴著同色的寬發卡,長發被擰成了丸子頭。
看到葉謹年,她病怏怏的走過來,額頭抵在他的胸口上,全身的重量都壓了過來。
“唔,葉醫生,你差一點兒就看不到我了。”
葉謹年捧起她的臉:“很疼么?”
宋顏初皺著鼻子,點點頭。
借著燈光,葉謹年發現她果然臉色蒼白,平時一抹緋色的嘴唇也略失血色。
他一伸手臂,有些疼惜的抱住她。
“我可憐的宋醫生。走,到車上去。”
宋顏初抱怨:“之前沒有這么疼的,一定是你把我碰壞了。”
葉謹年眸底漆黑,“這事怎么能怨到我?”
“我實事求是嘛,當時我就說太重了,太重了,叫你輕一點兒,你就是不聽。我真感覺要被你弄壞了。”
葉謹年身體不由一陣緊繃。
他壓低嗓音的時候實在太性感了:“那以后不來了。”
“不要,輕一點就好了。”
“輕不了!”葉謹年把她拖到懷里:“過來,幫你揉揉。”
他把手伸進衣服里。
她的小腹冰涼,不疼才怪。
葉謹年的指掌溫暖干燥,手上動作輕柔,沒一會兒,宋顏初就舒服得昏昏欲睡。她抓住他的手:“去我家吧,揉著揉著睡著了,你不要叫醒我,關上門離開就行。”
葉謹年垂眸:“宋院長今晚又不回來了嗎?”
“他去和研究所的人吃飯了,幾點回來還不知道,肯定早不了。”宋顏初打了一個哈欠抱怨:“那些藥商太煩人了,沒臉沒皮。”
葉謹年沒接話,拉上她起來。
這是葉謹年第一次進一個女人的閨房,乍一看,色彩搭配混亂,就像她某一天的穿著打扮,T恤,褲子,帆布鞋,包,每一種都可能是不同的顏色,像一個調色板。細看又頗有講究,生機勃勃。她是能將色彩充分駕馭的人。
宋顏初脫掉鞋,直接鉆進被子里,今天她實在太困倦了。
“你來看著我睡。”
“睡吧。”
葉謹年搬了一張椅子坐到床邊,把手探進去。她的肌膚在暗中不可思議的滑膩著,每推動一下,都能體會到它脆薄如錦的細膩感覺,像水一樣,只是腰身緊致,甚至有點兒消瘦。形狀美好的胯骨盛住這一汪細膩,不允外瀉。葉謹年的指掌劃到邊緣再劃回來。很快就耗費了一番體力似的,大汗淋漓。
沒一會兒,他的喉嚨比沙漠還要干澀,想喝一口水。
好在宋顏初很快進入夢鄉。
葉謹年俯下身,在她額頭吻了下,輕輕的挪開椅子出來。
男人的方位感很強,一走一過就把整個房子的格局搞明白了。
葉謹年離開前,朝書房的方向看了眼。步伐沒有停頓的來到客廳,視線落到茶幾的藥品宣傳頁上。一時間著了魔似的伸手去拿,翻開又不是普通的藥品宣傳。藥品公司的名字,業內人并不陌生。
心口一股力量猛烈撞擊。
顛覆,撕扯,心理的防線又本能的加高加固。葉謹年目光陰森。
宋家還有一座老式座鐘,當成藝術品擺放在客廳里,鐘擺晃動,發出“咔嚓,咔嚓”如齒輪一般的規律響聲,發條擰緊,幾番蓄力,開始鐺!鐺!鐺!的猛烈釋放。
一連敲擊了十下,整個客廳余音縈繞。
葉謹年的手臂一振,猛地回過神來。他放下手中的冊子就往外走。
宋向平在小區門口下了車,他喝了酒,打算走走吹一吹風。
司機把車開走,他一反常態的走了花壇邊的甬路。
從一大堆茂密的植株里穿過來時,一道人影從對面經過。
那身影筆直,修長,宛如挺拔的喬木,漂亮的身形讓人嫉妒。
宋向平一眼看出這是現實中的葉謹年,他瞇了瞇眼,可是,是他意念中的誰呢?腦海中隱隱約約有一個模糊的輪廓,卻總是抓不住,無法清晰的描繪出。
越是如此,越抓心撓肺。
宋向平轉過身,忽然滿腹怨氣。
這么晚了,他來家里做什么?
他加快了步伐往家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