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放著舒緩的音樂,和駕駛座那個人的風格截然不同。
言亦低頭摳著手指,不想多說一句話。
但是霍欽易怎么能放過他,開口:“這個時間應該在上班吧?你的老板呢?你沒跟著他了?”
言亦不肯回答,只是冷聲說:“你也知道是上班時間,為什么你不在自己的公司反而在這里?”
“來看傅應晟的。”霍欽易十分散漫,“看看什么地方才能把他殺掉。”
“也就只有你會這么想。”
霍欽易嘁了一聲,覺得有些無趣。
轎車的行駛速度很快,不大一會兒,言亦就發現了周圍的景色變得有些陌生了。
言亦一驚,警覺地問:“你要去哪兒?”
“回家啊,我的工作完成了。”
“那你放我下去,你自己回去吧。”言亦說。
然而旁邊的人卻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趁著幾十秒鐘的紅燈,側頭對言亦笑了笑。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有說話的權利?”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現在對你沒有別的意思了,只是想讓你在我家待兩天。順便,看一場電影。”
他說得很隨意。
言亦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太相信。
“你和傅應晟吵架了對吧。”霍欽易說。
見到言亦不回答,霍欽易便勾了勾嘴角:“我經歷的比你的多,對傅應晟的了解也更多。不管怎樣,你就安安心心地在家里帶幾天吧,時間到了,我就會讓你回去找他的。”
“正好,給你們一個冷靜的時間。”
“你覺得呢?”
言亦半信半疑,覺得霍欽易有一部分說得挺對。
傅應晟現在是聽不進去他的話的,所以他們都互相冷靜幾天,說不定傅應晟就消氣了呢。
最后,言亦還是點了頭,跟著霍欽易回了家。
車里在城里轉了幾圈,霍欽易還去商場買了些零食,塞了言亦滿滿一包。
“夠了嗎?不夠再買點。”霍欽易難得好心的問他。
言亦有些尷尬:“這已經很多了吧?”
霍欽易笑笑:“好幾天呢,怕你吃不慣家里的飯。”
說著,霍欽易又帶言亦重新逛了一遍超市。
這樣的好心讓言亦有些害怕,但是霍欽易確實是一路上都沒有做什么讓他覺得驚慌的動作。
但是讓言亦沒反應過來的是,剛進門,長著熟悉的臉的管家就給他來了一次搜身,拿走了他的手機。
“喂,你干什么!”言亦厲聲呵道,想要去搶手機,卻被霍欽易一把拽走。
霍欽易臉上依舊是笑容,不過語氣輕蔑:“在這里不用什么手機,你要做什么可以直接叫傭人。”
“可那是我的東西吧!”言亦說,“況且我還要和別人聯系!”
“聯系?”霍欽易笑了一聲,“聯系誰?傅應晟嗎?”
“放心好了,過幾天你會知道他的情況的。”
這句話讓言亦聽得云里霧里的,但也后知后覺地發現,霍欽易突然這么好心地對他,必定又是想了別的法子。
但是現在有些晚了,他沒辦法拿到手機。
并且再一次的,被霍欽易關到了房間里。
天黑了。
這幾天的天氣都很好,一到夜晚,就有無數的星星閃爍。
傅應晟剛處理完工作從公司出來,到車庫取了車,想了想,還是給王叔打了一個電話。
“王叔,言亦回來了嗎?”
畢竟是自己趕走的人,終究還是要確認一下情況的。
“小言?沒回來啊,他沒和你在一起嗎?”
聽到這話,傅應晟頓了頓。
為了證明自己沒聽錯,他又重新問了一遍,得到的依舊是和剛才一樣的回答。
傅應晟掛斷電話,眉頭緊皺。
沒回家?
傅應晟把車開回小區,然而發現屋里的一切還是和離開前的一樣,言亦的東西也還在原處,沒有任何人碰過。
這邊也沒來過。
傅應晟的眉頭越皺越緊了,甚至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
這個小區的電梯一直都屬于有問題的,許久都沒有人來修。
所以剛才上樓,也是傅應晟走上來的。
這時候他才感覺到額頭上開始冒汗,身上也是黏糊糊的不太舒服。
偶然間,傅應晟從鏡子中看到了自己狼狽的模樣,和焦急的神色,愣住了。
人是他自己趕走的,公司那么多被他辭退的員工,難不成他都得這么上心去管他們之后的生活?
走了就走了吧。
傅應晟回過神,什么都沒說,找了自己的睡衣去洗澡。
次日。
強烈的陽光沒有窗簾的遮擋,透過玻璃窗,直直照在床上,時間一長,陽光變得灼熱起來。
傅應晟有些煩躁,低聲喚了一聲:“言亦,拉窗簾。”
陽光依舊很燙。
傅應晟嘖了一聲,不耐煩地掀開眼皮,厲聲喊:“言亦!讓你拉窗簾,聽不見嗎!”
房間里依舊是一片安靜。
傅應晟看著空蕩蕩的房間,陽光晃過他的眼睛,讓傅應晟清醒了一大半。
哦,言亦走了。
被他辭退的。
傅應晟深吸一口氣,正準備起床,突然看見床頭柜上的時鐘,呼吸一窒。
十點半了。
傅應晟用最快的速度起床,洗漱好,換了一套隨手拿出的西裝換上,路過廚房時愣了愣。
貼在冰箱上面的紙條還在。
傅應晟抿了抿唇,迅速收回目光。
算了,不吃早餐了。
傅應晟怎么都沒想到,只是一個上午的時間,他就發現了言亦離開后,他過得有多不順心。
比如,咖啡永遠不會有人幫他續上,而是自己吩咐別人。
辦公室里安靜無比,也沒有任何因為看搞笑視頻而發出的笑聲。
而再一次吃上公司的工作餐,也讓傅應晟覺得,各種口味都不太適合他。
這一整天,傅應晟都沒有靜下心來好好工作。
手機也被他拿起來了無數次,但是看到黑名單里的號碼,又放棄了打電話出去。
輸入的短信內容,也被傅應晟寫了又刪,刪了又寫。
明明想要問言亦的情況,但是傅應晟輸入了許多次,最后只變成了一句:你的東西什么時候來搬走?
雖然這句話和他的想法完全不相同。
但是言亦也沒有給他回應。